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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8
    澳门旧事 作者:印久

    分卷阅读58

    “人家是未经风雨长大的千金大小姐;你么,徒具大小姐的外表,实则是个亡命之徒。你和人比什么?”

    叶琬很不满他的回答。她撇了撇嘴,说:“你骗人。你以前就骗我,说我额头有疤,长得难看。”

    “难看倒不难看,只是……”

    叶琬冷笑:“只是比你那些大小姐好看多了。”她见燕兆青不说话,便抬高了下巴,赌气说,“天下又不止你一个男人。我问过他们,很多人都说我比较好看,而且比较聪明。”

    燕兆青不爱听这话。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愈发不屑:“得了吧,人家不过拿你当个稀罕玩意儿,又看在燕家的面子上,恭维你几句,你就当真了。要是他们真觉得你好,怎么不向你求婚呢?”

    叶琬一下子无话可说了。她想:她和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还是两样。

    燕兆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呆住了,没有反应,就把她圈到自己怀里,在她头顶心吻了下。绕鼻一股栀子花头油的味道。他想:“我和你这么闹,澳门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哪个好人家还敢要你?一般人家,又没这胆色向燕家的人提亲。”

    他见叶琬一脸沮丧,有些心虚,但他现在毫不后悔自己有意无意中败坏了她的名声。上次她在佛笑楼差点出事,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那以后,对她就不是十分放心,总要想法栓在自己身边才好。

    叶琬被他又抱又吻,重新激起些信心。她可怜兮兮地说:“你非要娶大户人家的小姐不可么?你结婚后,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

    燕兆青皱皱眉:“我们现在怎样?别谈这事了,我已经决定了。你是知道我的。”说到这,他忽然尿急起来,便放开叶琬,自己下床,摇摇晃晃地去洗手间。

    他酒喝多了,有点飘飘然的,没走几步,就把叶琬的小别扭扔到脑后。他今天真是快乐,连醉也醉得恰到好处,异常舒心。

    他哼着歌回到床边,发现叶琬已整个钻入被子,在被下团成一小团。她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眼睛闪亮,小脸晕红。

    燕兆青心里忽然起了些警觉,他四面张望了下,有意另外找个地方躺下,但小屋空旷而湿冷,仿佛只有叶琬所在,才显着温暖。他摇摇头,怪自己多疑,还是钻入了叶琬的被窝。但他马上变了脸色。

    他僵硬地转头看着叶琬:“你干什么?”叶琬咬唇不说话。

    燕兆青又好气又好笑,他撑起自己,看到了另一边床脚的几件衣物。他命令叶琬:“把衣服给我穿起来!”叶琬不说话,也不动。

    燕兆青横过她去捡衣服,被她双手缠住脖子。她含泪羞恼地说:“我不穿,我要你抱抱我。”燕兆青很是尴尬:“我不是刚抱过你?”叶琬瞪了他一眼,“少糊弄我。我要你像抱……别的女人一样……抱我。”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燕兆青涨红了脸,觉得眼前情景简直荒谬,他再醉也不会发这种梦。他又仔细看了看叶琬,自言自语:“难道醉糊涂了?”

    叶琬一听,索性耍起酒疯,狠命把他拖向自己。燕兆青一个不留神,摔在她光溜溜的身上。

    有一刹那,确实有一刹那,两人相接的肌肤处产生了奇妙的反应,仿佛皮肤下面长出无数的触角,争先拉拢对方。但之后,燕兆青便像推开麻风病人似的用力推开了叶琬。

    叶琬连人带被子被他推下床,“轰”一声,撞在墙上。

    屋里忽然静下来,静得可怕。

    燕兆青又懊恼又烦躁,他想去看看叶琬,别撞伤了,但又怕助长她的疯意。

    半天,叶琬裹着被子,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一言不发,经过燕兆青身边,去一张榻上躺好。

    燕兆青看到她脸上挂着眼泪,心里开始一剜一剜地抽痛。他刚开口想说什么,就听到叶琬闷闷的声音从被窝下面传来,她说:“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长得难看,举止粗鲁,心里又黑暗,不配你喜欢。你去娶你的千金大小姐好了,我不会再求你什么了。”

    燕兆青被她说得眼眶发酸,他大声说:“你少歪派我。你今晚喝醉了,我不跟你吵,等明天我们再说个明白。”

    他恨恨把头埋到枕头底下。叶琬不在了,床上又是空旷又是湿冷。他命令自己快点睡死过去,可惜效果不佳。他努力了很久,才朦胧睡去。

    可过不多久,他就干渴难忍,醒了过来。他捶着床叫了两声“琬儿”,没人答应。他又叫“辛义”,也没人应。

    他在床上翻来翻去,使命蹬了几下脚,这才顶着一头乱发,忿恨地坐起。

    借着窗外的星月光,他渐渐看清楚:榻上没有叶琬的身影,屋子里似也没有。

    他顿时泄了气,又轻轻叫了声“琬儿”。仍没人应。

    他只好自己下床,开了灯,用她平日常用的一只杯子盛了自来水喝了两口。

    他拿着杯子把整间屋子找了个遍,确定叶琬不在。天还没亮,也不知她跑哪儿去了。

    他捧杯坐在椅上,回想今夜他对叶琬的所作所为,多少有些负疚。他最不该做的,是把她推出去。她一弄痛身体,就会发火。他应该把她绑起来,让她自己冷静下来。真是的,灌饱了黄汤,连脸都不要了。一个女孩子家,竟强迫男人做那种事。

    他想得来气,皱紧了眉头;又想得好笑,翘起了唇角。

    他还是告诉自己:叶琬喝醉了,酒后失德,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可能自觉羞惭,躲到外面去冷静一下,等好了,就会回来了。

    他无聊地咬着手中杯子,对面衣橱上嵌的椭圆形镜子,清清楚楚地映照出他。他第一次看清,叶琬的这只杯子是双层的,两层玻璃间勾画了一对彩色的美国情侣:女孩子穿着蓬蓬袖,撑着一把荷叶边阳伞,那面目依稀有些像叶琬;男孩子穿着礼服,戴着小礼帽,轮廓鲜明,笑得有点坏。

    他牙齿一松,杯子险些掉到地上,幸好他动作快,及时接住。杯子在桌角上撞了下,没损坏。

    燕兆青松了口气,这下真的睡意全无了。

    他抓着杯子,躺倒在床上,等着天亮。

    天马上就亮了,像一盏强光灯,在窗外缓慢却有条不紊地放出光芒。

    叶琬没有回来。

    ☆、失踪

    一大早,辛义就被燕兆青从被窝中揪起来。他酒喝多了,才上床眯了两个多小时,看起来十分糟糕,不想燕兆青比他更糟糕。

    他摇了摇辛义,问他:“昨晚叶琬来过这里么?”

    辛义努力回想了下,摇头说:“我一直在下面,没看到她。琬姐她……没回露白公寓?”

    燕兆青一言不发,扔下他出了押店。

    他接着直奔菲里奇大楼,心想:“她赌性重,没准在那儿摇骰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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