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滚滚符文像是黑色雪花一样闪现在黑光中,顿即心下一横,居然将天地阴阳大悲炉拿了出来,暗想:“关破照实力太过强横,若是我竭尽全力施展出意念道体大剑式,再用妖雨激发出剑锋,或否能挡住这一道神通,可一旦法力耗尽,如何挡得住余下两道?这一战不仅要胜,而且要胜得漂亮,我在此间世界无依无靠,又没有根基,万万不能让别人小看了!”
自是知晓这修行世界里头,诸如典宏远这等修士,虽然性格豪爽,可这也是建立在他认可了苏杉实力的基础上。若是苏杉修为太低,只怕在当初比斗之时,早已经死在了典宏远大戟之下。
要想胜得漂亮,须得采取非常手段!
苏杉手掌从衣袖中一掏,天地阴阳大悲炉已经是出现在了他掌心,电光石火之间从三寸大小便化作百丈高大,随着苏杉将意志与法力一起灌入大鼎当中,这大鼎竟是变作山岳大小,比之大戟尖端那道黑色大日,也相差无几。空中风起云涌。
大鼎忽然翻转,将鼎口对准了黑日。
只听得咔嚓一声,天地阴阳大悲炉在苏杉意志控制之下,忽地将鼎口打开。而荧惑早已在天地阴阳大悲炉中等候了多时,只等苏杉将这鼎炉口中打开的那一瞬间,就从大鼎中飞了出来,心底更是念想道:“哼!……每一次都只将鼎炉盖子打开一道缝隙,就是想要防备本神从大鼎中逃逸,而今你这魂魄分身许是失心疯了,居然将盖子全部打开,莫非是料定了本神不敢跑出去么,那也太小看本神了!”
哇呀呀呀……
荧惑从鼎炉口中冲撞而出,肉身却在第一瞬间与空中黑日接触。
顿即这位自称为上古大神的高手,脸色勃然大变,口中哇哇大叫,浑身冒出无数青烟,想来也是被火焰灼烧伤了身躯。他早在多年以前就偷取了祝融血脉,体内本有无穷火焰,却也挡不住关破照这道黑日大烈焰神通。
若是寻常火焰,自然伤不了荧惑分毫,他更是能借着吸收火焰的祝融血脉来壮大自身实力,可关破照这道火焰却比荧惑体内火焰强横了无数倍。荧惑若与关破照相比,几乎是萤火之光来与皓月争辉!
转瞬之间,荧惑半截身躯化作了烟灰。
这位号称为上古大神的高手,再也顾不上从天地阴阳大悲炉中逃离,竟是转身又回到了鼎炉当中,躲在鼎炉空间之内那一道最为阴暗隐蔽的角落里,将意志笼罩着整个鼎中空间,大喊道:“苏杉!你果真卑鄙无耻,竟然算计本神……今日若非是本神机灵,许是已经死在那道黑色火焰当中。”
这天地阴阳大悲炉本就是苏杉法宝,此刻荧惑说出的那些话语,都被苏杉听在了心头,可他对此却置之不理,可滚滚漆黑火焰,却是被天地阴阳大悲炉吞了进去。
仰头看着雄浑火焰,冲进了大鼎当中,荧惑神色大变,气得哇哇大叫,可也只得将心神收拢,不断吞噬着天地阴阳大悲炉中火焰,用以壮大自身。而黑色火焰尽数被大鼎收入鼎中空间,也同时被大鼎吸收了不少,鼎中天地人三火更是浓烈……
一边忍受着被火焰焚烧的痛苦,荧惑一边采集火焰精气恢复肉身与受损的心神,可谓是冰火两重天痛苦无比,心底不由得狠狠诅咒苏杉,只想着要此人不得好死才最是妙极。
嘣!
黑色火光被尽数吞噬之后,大鼎盖子霍然关闭,苏杉将这座鼎炉持在手中,仰头看着空中那座大戟,心底豪气万丈,忽地喝道:“前辈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罢!”
事已至此,余下两道神通不可避免,苏杉已是豁出去了。
典宏远从远处飞驰而来,见到苏杉用一座大鼎将周遭那黑日大烈焰显化出来的火光吞噬,亦是神色变化,心底赞叹不已。
“未想到这位李道友,挡住关破照这道神通竟是如此轻松,倒是我小看他了。也不知他事成如何,修为与我相当,实力只怕更在我之上!”
一念至此,典宏远心底又有些兴奋,再度念想道:“好在这李道友认为关关之资,竟是比不上他家夫人,想来也并非想要娶关关为妻。他说唯有烈焰酒才能配得上他天下无双的夫人,按照这话语里头的意思,自然这关关也是比不上他家夫人。”
一道神通火焰,竟被苏杉用大鼎吸收了去。
空中大戟,忽地静止不动,矗立云端。
戟锋一阵摇曳,与苏杉手中天地阴阳大悲炉遥遥相对,关破照留在大戟之上的意志,也是看清了这座大鼎的模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鼎铭文,竟如此大气磅礴……”
悠然一声赞叹,从大戟中冲出。
更有一道白色光辉,从剑锋中显现。
只见得空中有波纹闪现,这大戟之上那道光辉逐渐变绿,更有一道修长身影,约莫有二米五左右的升高,矗立空中。
这身影本只是一道虚影而已,周遭天地灵气一瞬间从四方聚合而来,周围千里空间中的灵气即刻间被抽空,灌入这身影里头。
呼吸之间,虚影已是变作了实影,显现出关破照的身形。
大戟长达四丈,被关破照倒提着竖立在身后,此人一双眼睛极为狭长,微眯着看向苏杉,而眉毛却比眼睛更为狭长,斜飞入鬓,周身上下散发出凛然霸气。
当关破照眼神落在苏杉身上之时,苏杉只觉着这等眼神,竟然比神魔更为凌厉,虽不是那种将终生视作蝼蚁的目光,可却有一种看破一切,洞穿一切的真意。
“能挡住本座一道神通,你虽是用了取巧之举,却也不凡!”
随着这道话语说出,关破照周身衣服陡然间绷得笔直,一步步从空中踏来,浑身战意凛然,与百战化血天魔身上战意也有几分相似,只是却比百战化血天魔更要强横几分,尤其是那双眼睛里头,有两团火焰喷张。
脚步移动之时,关破照身后大戟缓缓被他扬起。
直到戟尖再度对准苏杉,关破照又道:“本座余下还有两道神通考验你,能不能娶本座徒儿为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可就在此刻,苏杉忽而言道:“我就算胜过了你三道神通,也不会娶这关关为妻!”
“不娶也得娶!”
关破照原本眯着的狭长眼睛,陡然间暴睁,一双满是火焰的眸子,明亮无比。若将这一双眼睛中的火焰抹去,再消散关破照目光中战意,其后把这双眼睛放在一个女子脸上,必当是一双天下无双的绝美眸子。
可关破照却是一个纵横天下的男子,此刻睁眼之时,杀气暴涨,只让远远站在空中观战的典宏远心神一颤,由不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关破照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盯着苏杉看了半响,手中大戟却迟迟不曾施展出神通来,只将衣袖往身后一挥,顿即无数泥土落下,充斥着身后数万里原野。
先前施展出黑日大烈焰神通之时,数万里山川消散在大戟当中,此刻无数泥土落下,山川河岳继而再度显现了出来,只差了生长在山间的那些树木,不然在关破照这挥手之间,数万里锦绣山川已是恢复了原样。
“二族子弟,此生皆有机会去闯十重天地,从而得取一道参悟大道的机会。本座察你身上虽有水火二气,却不是我祝融火焰与共工水气,想来你也不是我二族子弟。今日暂且不说你是从何而来,可只要你能在本座手中承受三道神通,我关破照就推举你与我门下弟子关关一起,去中兴山无忘峰,闯那十重天地!”
一番话语说出,苏杉忽而有些沉默起来。
虽不想要娶关关为妻,可“大道”二字,却着实吸引着苏杉。
寻常人等在苏杉面前轻言大道,苏杉自是不会轻易相信。可这关破照却不是寻常修士,只怕实力更在神魔之上,单凭这一杆大戟,就能有这方威能,更是让苏杉心底惊疑,他也不先回答关破照的话语,反而问道:“前辈你可是上古神魔?”
“什么上古神魔?”
闻言,关破照眼神陡然一冷,问了一声之后只盯着苏杉,似是要将他看穿。
这一刻间,苏杉只觉着关破照两道眼神似是两道电光,在他周身上下不断扫视。而穿在身上的那些衣物,也仿佛没有了半点作用,似是周身里里外外,就连血肉筋骨皮膜,也被关破照一眼看穿!
而今听得关破照有此一问,苏杉心底一愕,道:“传闻三千神魔滋生于三千大道当中,在上古之时凌驾于天地之间,典宏远道友说连神魔也胜不过前辈,前辈不是上古神魔是什么?”
“凌驾于天地之间,又算得了什么?”
关破照眼睛冷然睁开,伸手一指头顶,指天画地言道:“仅仅是凌驾于天地之间而已,为何不说凌驾于天地之上?若是你说的那等上古神魔出现在本座面前,来一个本座杀一个,来两个本座杀一双……”
威风凛凛,端得是天下无双。
连上古之时的神魔,都不曾被关破照放在眼中。
苏杉虽心惊于关破照这道话语,他却不是寻常修士,思维也与寻常修士未必相同,此刻见心有所想,忽而再问道:“若是来上三五个上古神魔,前辈又当如何?”
“哼!”
关破照睁圆的眼神缓缓眯起,浑身杀机再度收敛,只缓缓言道:“本座打不过他们,难道还不会跑么?那等上古神魔,又怎追的上本座?”
一连两问,苏杉倒真无从反驳。
至少苏杉已是知晓了,这关破照的实力,单挑两位上古神魔,理当是不在话下。而心底更是惊叹不已,未想到在这火云殿中空间里头,还有如许强横的高手,可关破照却不管苏杉心底何种想法,大戟锋芒扬起,高喝道:“还有两道神通,你且看好了。死了就灰飞烟灭,活着就娶了我家关关,进而参悟大道!”旁人的死活,全然不被这关破照放在心上,想来关破照心底早有决断,若是苏杉能挡住他三道大神通,就有资格与关关结为夫妻,成了他关破照的门人子弟。若是苏杉挡不住三道神通,今日就会死在这里!
关破照眼睛眯成一条缝,隐隐有勃然精光闪烁飞出,可他眼眸又斜斜上扬,勾起一道狭长的弧线来。
一道意志再从苏杉身上扫过,关破照再一次断定,这从未见过的年轻修士,绝非是他这方世界的生灵。
“若我不娶,那又如何?”
苏杉口中爆喝一声,盯着关破照看了半响,却不用意志传音,身躯仿似是踏着这道吼声,不退反进,朝着关破照大戟冲去。
嘶……
意念道体大剑式与妖雨剑锋叠在一起,被他施展出来。
曾几何时,苏杉何曾被人这么威胁过,只需是体内有着三分血性的男儿,就受不得关破照而今这等态度!
所谓嫁娶之事,若是按照苏杉当年那个时代,须得恋爱自由。即便是到了华夏族中古时候,也许得有明媒正娶,须得有长者之命,媒妁之言。关破照虽是关关的师傅,可苏杉与他毫无瓜葛,又怎管得到苏杉?
莫非他将苏杉,当做了一个泥塑的人?
只有那庙里面用泥巴做出来的人,才能任他捏拿,想摔碎就摔碎,想捏在手里就捏在手里。
数千万道意志,从苏杉手中迸射出来。
合成一道剑气,在空中绽放出万里光辉,如长虹横在空中。这是苏杉修为达到长生第二重境界之后,第一次如此舍生忘死,施展出这道神通。
以他的性格,如何受得了关破照这番言语。
顿即心底早已是存留了放手一搏,生死不论的念想来。若是当初按照荧惑的说法,只躲藏在空中那些火人侍卫之间,不来这一片星云世界中闯荡一番,也不会遇到关破照这等强横的人物。
可事已至此,又怎能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