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
孙平步看着被人敲的咚咚咚响的房门,心里不禁疑惑。
听着门外的声音,他便知道是苏夫人柔媚的嗓音,
孙平步又看了一眼窗外,现在已经是掌灯时分,医馆内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屋休息,后堂院落内连个人影子都瞧不见,
“她来干嘛”?
男女有别,这又是一个男女之防甚严的朝代,孤男寡女同出一个屋檐下,难免惹人非议。
况且,苏夫人独居守寡,名声比命值钱多了。
孙平步冲门外喊了一声,“夜深了,我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的话,夫人明天早上再说吧”!
这样对谁都好,
门外顿时传来一阵娇笑声,“怎么,这等搪塞人的小把戏也要用在妾身身上,殊不知小孙大夫在忙些什么,妾身都不在乎”。
被人点破,孙平步大汗,苏夫人最后两句委婉暗示,到让他不好再拒人千里。
离开床榻,孙平步慢步走到门口,拉起了门后的门栓,将苏夫人迎进屋内。
今日的苏夫人明艳动人,一身淡白色的襦裙装扮,明眸皓齿,朱唇红颜,腰间系着一方锦帕,举手投足之间,惑媚天成。
即便是在忽明忽暗的油灯下,都掩藏不住她的美。
“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
孙平步在心里愤愤道,这哪像个早已年入三十的少妇,看着至多也就二八芳华的美貌女子。也难怪有媒婆数次登门说亲,寻常男人不被迷得神魂颠倒就算不错了。
何况,苏夫人手中还握着一份不小的家业。
肤白貌美,身家殷实,追求者必然不再少数。
孙平步想,这要是放在现代,苏夫人在婚姻市场只会更加炽手可热,
毕竟,漂亮又多金,自身价值不减反增,婚姻价值也是如此,而且她比那些没嫁人的女子多了一层‘身份’,只会让人觉得得手的‘机会’更大些。
“咳咳咳······”
一直盯着人家看会显得比较失礼,于是乎,孙平步对着进屋的苏夫人说道:“夫人坐吧!我去沏壶茶”。
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自己屋内可以说是一贫如洗,最值钱的怕是刘大夫给的那几本书了。
一张上不得台面的桌子,一张可供人休憩的床榻,少许衣物,
没有凳子,更别说招待客人的茶具了。
孙平步扫视了屋内一圈,尴尬道:“让夫人你见笑了”。
苏夫人掩住口鼻,轻笑道:“你刚才可吓坏我嘞,我还以为你要让妾身坐在这,既硬邦邦又脏兮兮的地上呢”!
孙平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这屋子确实没有正经清扫过。
苏夫人笑着摆摆手,“好了,不打趣你了,站着说话也一样”,
孙平步的情况她怎么会不知晓,莫说这茶叶了,怕是连这凳子他都置办不起。
民和医馆包吃包住,可给得工钱也很少,药童每月也就只有二十文,除开一些日常花销,余不下几个钱,
虽说给孙平步涨了月钱,这才过去几天,发饷的日子都还没到。
这地方是她苏夫人产业的屋子,简陋,只能住人。倒是刘老头那屋子,还像模像样。
见苏夫人确实像是要说事的样子,孙平步嘿嘿一笑,拉回气氛,道:“夫人你说”。
苏夫人盯着孙平步,越看越中意,问道:“怎样了”?
孙平步一怔,短短一瞬间回过神来,知道苏夫人问的应该是有关药司坊考核的事情,
今天他可是出去了一整天,面前这人即便再亲近,也是自己老板,出门在外,怎么能不向她提前告知,
“通过了”,
孙平步言简意赅,直接回道。
苏夫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点点头,笑道:“那就好”。
当初心里哪怕是对孙平步有信心,在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之前,一颗心始终都不能放下。
至于对方有没有欺瞒自己,
进屋的时候,眼尖的苏夫人看到了孙平步床榻上的火云令牌,藏青色书籍,四脉通理。这已经很能够说明一切了。
为何多问,人始终是比较相信明确摆在眼前的事物,
多问并不代表多此一举,多是求心安。
她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苏夫人放宽心,又接着说道:“赶明儿你就搬出这屋子吧!实在是寒酸了,明儿个,我就让人把东边的院落收拾出来,再置办一些家具”。
无功不受禄,孙平步摇摇头,说道:“不了,我就觉得这儿挺好”。
“好什么好”?苏夫人白了他一眼,“这地方不干净,还不宽敞,再说了我下回来,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坐地上陪你说话”?
孙平步自知怕是没法推脱了,苦笑道:“不敢”!
苏夫人却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继续说道:“那行,明儿个我就让人收拾了,要是你需要什么东西,想清楚了尽管知会一声,妾身让人一块买齐了”。
“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客气一下就行了,你身为医馆的坐堂大夫,住这儿有失身份,要是让人传出去,说妾身不是,到时候让其他人怎么想,也莫给其他医馆挖人的机会”。
苏夫人自有她用人的一套方法,恩威并施,奖罚分明。
放在之前,她断然不会这样做,今时不同往日,医者身份,药司坊以后也会多加关照他,现在的孙平步值得她花力气投资,
她所说就是她所想,
苏夫人明白,孙平步不同于刘老头,前者还有进步的潜力,朝气正盛,机会和诱惑也多,不拿出点实质性的好处,今后怕是孙平步出息了就会离开民和医馆,
最后,损失的还是自己。
蝇头小利要给,大枣她也会给。
孙平步点点头,也不再客气推脱,“那就谢谢夫人了”。
他明白苏夫人这是临时起意,再说她本身就是心善之人,接受了也无妨,大不了日后找机会回报。
能被她如此看中,他想,这部分原因也要归功于自己今天通过了药司坊医者考核。
苏夫人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眼前只有十五岁,但又老成持重的少年,想了想,说道:
“既然今晚来了,借着这个机会,那妾身就将余下的事情也一并告知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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