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殇锦 作者:马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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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间,年华似乎梦到了很多事情。她感到身下一阵的冰凉,让她灼烧的五脏缓解了丝丝疼痛。
她看到了璟山的天,璟山的水。那时的她尚且年少无知,总是嘲笑二师兄暗恋的少男情怀。可是待日后自己尝了其中滋味,才知道这份情放也不是,留也不是,捧也不是,含也不是。诸般小心翼翼,诸般磨人磨心,终究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脑中越来越空白,她已经连回忆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玄晶棺上,像个垂垂老矣的人。眼皮像是被针一下一下扎到,却怎么也睁不开了。
或许人之将死,才总会觉得这一生太短。她想念爹爹、母亲、师傅……那些曾经给予她关怀感情的人,以后终归也不会再见了。她这一生其实从未恨过任何人,双亲殉城,全的不过是心中的忠义。若说她执着于舂陵城的真相,倒不如说她执着于天下人的态度。她其实从不知道,自己寻找的是什么。
阿禹,阿禹…
此刻她终于有勇气念出心中埋藏已久的名字。那个人不是太子,不是禹珏尧,更不是她的主子。那个人仅仅是她欢喜的人,欢喜到心尖儿都是疼的人。
她想,若是这次死了,她就会一直爱他,爱一辈子。但若是这次活了,她就要离开他,离开一辈子。她的出现,不过是他人生的意外,因他有心爱的女子。
年华似锦,岁月流长。一生很短,短到会淡,短到会忘,短到你我不过路人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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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跟随太子殿下去剿匪的人大概都不会忘记这一幕。他们的太子殿下一身血衣,像个地狱魔鬼从那贼窝地窖中抱出一位女子。
那女子容貌清秀,浑身伤痕,昏迷不知人事。安安静静的躺在太子怀中,像只偷懒恬淡的猫。
太子一道杀令,山上的贼人一个不留,血顺着山道汇成了一条河。众人惊骇,那数百的人头,好像不过是王者历练的垫脚石。可是众人也心知,那位女子若是最后没有救出来,太子恐怕连这山都要荡平的。
太子受了重伤,却汇集太医院所有太医,赶到营帐守在那女子的床旁。女子睡了三天三夜,最后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天,景穆太子告诉了所有的人一个事实,太子府中的那位小谋士于他而言是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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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苦!”
女子嘴一扭,别过头去,不理会对面的人。
年言阳吹了一口勺中的汤药,对着年华轻道一声;“乖,喝掉。”
年华本不想理会他,因那药着实是苦的要命。但是年言阳一直盯她,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杀手锏。贱兮兮的一笑。
“师兄,你怎么不去喂师姐喝药呢?她…可比我更需要你呢。”说完,还不怀好意的故意盯着年言阳眨眨眼。
年言阳手一顿,盯着碗中黑乎乎的汤药,道;“你又不是不知她是个什么脾性,怎会让人喂她。”
年华存了心要套他话,又装作赞同的样子叹道;“唉,师兄说的也是。不过小六可是要伤心了,师姐不要师兄,师兄才来喂小六。可见小六是个最不受待见的人了。”
她说的颇有几分自怜自哀,逗笑了年言阳。年言阳听到年言妆被救出后,身子又调理了几日就神奇的好了。他去瞧过几次年言妆,两人却总是说不到一起去。他不禁失落,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年言阳一刮她鼻头,嘴角抿了一丝温笑;“你这鬼灵精,不好好治你一顿,还反了天不成。你再不好起来,这太子府围着你一个人转了”
年华被他一刮,笑着躲过去,又坏坏想咬他手指。像从前一起嬉闹的样子。
“咳咳!”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男子的咳嗽声音。
年华看向门口,房门竟然没有关上。禹珏尧与顾珏暔就站在门口看着她与年言阳。咳嗽的是顾珏暔,看来是故意为之,因他此时正对年华一阵挤眉弄眼。那意思很明显,最大的正主儿不高兴了。
年华最后才敢看禹珏尧的脸。果然,一脸的黑臭。不知怎么回事,她竟有些心里发虚。
顾珏暔本是想来看看她恢复的怎么样,最后却是强拉着年言阳逃窜出去。年华收到他临走时那嘲笑一眼,不由苦笑。
禹珏尧走到床边,拿起桌上的汤药舀了一勺,递在年华嘴边。脸上却还是大写的三个子,不高兴!
年华偷偷看他一眼,又看看递在嘴边的苦药。想起刚才那苦涩的味道,摇头脱口而出;“不想喝。”
禹珏尧将勺子放到碗里,盯着她,低沉道;“他喂得的就不苦,我喂的就苦。”
第94章 决定离开
年华怔愣, 一下反应不过他的话,没过脑子就是一句话;“不是的,师兄熬得药很好, 只是我…”
“嘭!”
听话的人将药碗狠狠放下, 砸的床边小桌一阵晃动。可是那可怜的药碗仅是被放下一瞬,就又被他端起来。又舀起一勺汤药, 递到某人嘴边。口中语气却不是怎么好。
“喝药!孤喂的药再苦你也要喝。鬼才熬得药,喂得药再不苦,你以后也不能喝!快点儿。”说完, 还不耐烦的催促一声。
年华经历一番生死过后, 脑袋常常短路。可即便是再怎么迟钝,这会儿子也是反应过来了。她顶着头顶巨大的目光压力,一口一口将那碗药喝的连渣子都不剩。他似乎很是不习惯喂人吃药, 她喝进嘴里的还没撒到锦被上的多。
可是禹珏尧却似乎很满意, 脸上神色终是和缓了几分。可是药喂完了, 二人之间无话, 就不免显得几分尴尬。
“你的伤怎么样了?”她迟疑问出口。
禹珏尧身形一顿,轻声回答;“不碍事。”
年华想起太医说他伤势不轻, 还想再问,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他这人, 就像是禹珏沐说的那样,早已经麻木不会疼痛。蛊毒伤他如此之深, 也未曾见他皱过半分眉头。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为她受伤了, 还有一次是谭家车变。那时他二人尚无情愫, 他甚至还在怀疑她的身份,却也甘愿为她挡箭。哦,不对,应该是第三次。淮南他强行运功渡她,害自己蛊毒加深,白白遭受了那么多罪,也应该算是一次。
很久以后,顾珏暔行酒令输了她,才在迷糊间说起这些陈年往事。那时她任性进山,不计后果。太子得知后,在援兵未到的情况下,不顾阻拦强行攻山。
彼时师兄沉睡,那山又很是诡异。太子只带了一百不到的人手,折损三分之二,自己也受了极重的伤。攻山之艰难可想而知。
顾珏暔说,太子武功虽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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