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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兴趣再留在这里,顾冬回房间,看着窗外绵延不断的雨水,昨晚没给顾延发短信,估计现在还在等。
    客厅里,宁清让脱掉外套,解开衬衫上面两颗纽扣,漫不经心的口吻,“前些天的那个少年这么快就玩腻了?这次的能玩多久?”
    赵毅坐回椅子上看文件,“我不打算放手。”
    宁清让仿佛没听到赵毅那句话,还在自顾自的说,“只是同名同姓,你都不放过?百度一搜,全国叫那个名字的有十六个,你是不是都要上一遍?”
    “宁清让!”赵毅面色冷峻,声音凌厉,“我不是在开玩笑。”
    宁清让把下巴抵在赵毅肩上,胸膛贴上来,冰冷的手顺他的衣领滑进去,缓缓抚摸,带着些许凉意的唇蹭着他的耳廓,“那我呢?”
    他们曾经以为是能走完一生的人,在最爱的时候遭逢突变,其中一个不知去向,几年后再出现,他们中间出现了一道裂缝。
    那道裂缝是顾冬。
    赵毅钳制住在他胸口乱动的那只手,听到耳边对方的吸气声才想起那次的摔伤,他隆着眉锋回头,到喉间的声音被一个吻堵住。
    寂静的客厅响起暧昧的湿润之音。
    深邃的双眼微沉,从眼前人出色的脸上掠过,收回视线的霎那间顿住,赵毅霍地站起来把宁清让推到一边,望着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竟有些手足无措。
    看他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顾冬眼角一抽,显然也有些错愕,撞到了这种事,他平静了一下,“我的手机在哪?”
    赵毅眉宇间印着晦暗不明的东西,过了几秒才迈开步子回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黑色的翻盖手机。
    顾冬伸手去拿,赵毅没松开,他用力拽,赵毅还是没松开。
    “给我。”顾冬语气不耐,他拿走手机按了开机键,对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男人说,“宁教授,我先走了。”
    他这句话说的直白,客人的身份摆明,宁清让擦掉唇边的湿意,优雅温润的笑,“外面还在下雨,你把伞拿走吧,路上小心。”
    最后那四个字让顾冬眼皮跳了跳,他扫了眼那把还湿嗒嗒的黑色雨伞,倒了谢。
    俩人态度都非常友好,和睦相处,全然没有一点不自在,赵毅杵在原地,直到一阵凉风从门口卷来才惊醒,他拿了钱包大步跑出去,雨幕中只有寥寥几人,都不是他想找的那个。
    片刻后,躲在楼道的顾冬走出来,手抄进裤兜里深吸一口气,他的心情比连夜的大雨还糟糕。
    门反弹回来,发出一声闷响,宁清让慢慢抬头,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笑了,一年前他能让那个人消失,这次倘若真到那个地步,又何尝不可。
    宁清让脸上浮现落寞的神色,很快便消失,他走到卧房,似乎是发觉了什么不对就转身去看了眼客房。
    他靠着门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竟然这么体贴,还真当宝贝了。
    小猫亲密的扒拉着他的裤腿往上爬,宁清让弯下身子将它抱起,手掌一下一下的给它顺毛,口中喃喃,“死都死了,为什么还阴魂不散……”
    雨下的大,计程车并不密集,顾冬站在路边的电话亭里躲雨,等了好一会才等到车,手机还剩一格电,他给张弋阳打了个电话就拿出电池。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学校西门,早就等在那里的张弋阳替顾冬付了车钱,又把手里的另一把伞给他,什么也没问。
    顾冬身上穿的还是睡衣,冷的瑟瑟发抖,他捧着一杯热牛奶吃着鸡蛋饼,才找回活着的感觉。
    正抱着裤子磕磕绊绊缝扣子的楚纪然看到顾冬,见张弋阳冲他使眼色,也把那些好奇咽进肚子里。
    他从老姐那回来就胖了一圈,新买的裤子好不容易拉上去,扣子就崩了。
    要减肥,人生都黑暗了。
    楚纪然把桌上红艳的大草莓递给顾冬,问要不要吃,顾冬摆手,换了身衣服,又借张弋阳的手机给顾延打电话,那边先是嘈杂,很快就安静下来。
    “昨晚手机关机了。”
    另一头顾延停在一处楼梯口,“你说过不骗我。”
    冷漠的声音带起了淡淡的回音,顾冬一噎,果然撒谎是行不通的,他抿了抿唇,“我以前有过一段感情,对方知道我没死,找到我了,昨晚我们见了一面,后来下大雨,我就借住了一晚。”
    简单的概括,跳过了一些看似杂乱无比实则无关紧要的细节。
    说完之后顾冬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样子还真像是在报行踪。
    “哦。”
    简洁的一个音节后突然静下来,静的能听到清晰的呼吸声,比平时急促了些,顾冬刚要问怎么了,就听对方的声音,强势,命令,“你不准再喜欢她。”
    “嗯,我不会……”顾冬下意识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轻笑出声,“我说你是不是太霸道了?连你哥的这种事都要管。”
    上课铃声拉响,顾延下楼往教室走,下颚骨绷得紧紧的,“哥,答应我。”
    顾延一叫哥,说夸张一点,顾冬骨头都酥了,他嗯嗯了好几声,“我答应你。”
    挂了电话,顾冬给夏志远打过去,那边没人接,他又打回去,这次是嘟嘟声,挂掉了。
    是手机不在身边,还是身不由己?
    顾冬揉着太阳穴,觉得雨大的让人心生烦闷。
    雨在第二天下午停了,学校几个湖边都漫出了水,顾冬期间回去过一次夏志远那边,把阳台的盆栽都搬回来,又把忘了收的衣服重新脱水。
    他估摸夏志远短时间是回不来了,希望不是涉及性命的大事。
    顾冬在教学楼里遇到宁清让一次,虽然脸上挂着一贯的笑意,但是气色不太好,擦身而过的时候也没正眼看过对方。
    连续做了几回噩梦,都是出事故,车子撞上来的那一瞬间,顾冬把上次跟顾延一起去庙里求的平安符戴脖子上。
    张弋阳和楚纪然连续在夜里被顾冬可怕的嘶喊声惊醒,他俩心里毛毛的,买了尊佛像摆桌上,一串佛珠搁门后。
    宿舍里还弥漫着檀香味,隔壁串门的哥们都以为进寺庙了。
    自从那件事戳破后,发现顾冬态度冷漠,赵毅并没有特别急切,他不是毛头小子,体内的热血已经被生活阅历冷却,不会一股脑的凑过来,没完没了的释放热情,只会在忙完工作下班后开车来看看。
    就像是来监督小孩子,确定有没有听话,有没有想他。
    宿舍里顾冬躺在床上看书,楚纪然兴奋的趴在窗台上吃饼干,“楼底下那人又来了,顾冬,你快过来看!”
    “四级。”顾冬翻了页书。
    两个字直接把楚纪然同学打回原形,他把窗帘拉上,忿忿的瞪了眼顾冬,幽怨的回去做卷子。
    听着咔兹咔兹的清脆声响,顾冬幽幽的说,“你不是在减肥吗?”
    嘴里塞满饼干的楚纪然差点呛到,他背对着顾冬摸摸肉呼呼的肚子,咬咬牙狠下心把剩下的零食都扔给顾冬了。
    “谢谢啊。”顾冬弯唇,拆开一袋麻花,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
    楼底下赵毅看着那扇暗下来的窗户,脸色阴沉。
    在外面填饱肚子,给宿舍另外两位带了饭的张弋阳同学回来了,还捎带了位不速之客。
    “顾冬,你朋友来看你了。”
    从床上探出头的顾冬看到来人,“……”
    好奇的把西装革履的俊逸男人上下打量了个遍,楚纪然张大嘴巴,“你不就是楼底下那位吗?”
    赵毅勾唇,彬彬有礼的自我介绍。
    看气氛不对头,张弋阳吞咽口水,难道不是?不会错,给的照片就是顾冬,而且照片里是头挨着头,怎么看也是关系不浅啊。
    说起来他才认出这个男人就是学校的客座教授,在论坛名气很大。
    他又开始忧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