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川眼疾手快的扶住傅清疏,魂都要吓掉一半儿。
“他不肯告诉你除了怕你担心之外,还有就是你要是思虑过度对身体也不好,懂吧。”祝川咽了下唾沫,小心翼翼地打量傅清疏的表情。
“我知道,我知道。”傅清疏重复了两遍,推开他的手臂撑着桌子站着,脸色明显的变了,祝川有些心惊的咽了咽唾沫。
其实他一直觉得傅清疏应该知情,沈隽意为了他付出,即便这两个人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来感动,但应该要知道。
如果是让沈隽意来,傅清疏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有个人为他豁命。
他想了好几天,一直忍着,结果还是说漏嘴了,祝川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等他好了再说晚了吗?
“你先走吧,我静静。”傅清疏没抬头,轻轻送了句话出来,“别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再说漏嘴,就等死吧。”
祝川肩膀一哆嗦,小声问他:“你打算怎么办啊?”
“既然他不肯说,我就当做不知道。”傅清疏伸手按住额角,低低吐了口气出来,似有些疲惫的开口:“这几天别来医院了。”
“……”祝川觉得自己不来也好,要是沈隽意知道了肯定会打死他的。
傅清疏看着祝川的背影,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看着手腕上已经消退的红线,他一直以为那是药物有效,原来是他的信息素。
拼了命抽出来的信息素。
他身在基因学界,怎么会不知道大量抽取信息素对他的身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段时间的半梦半醒他总觉得听见沈隽意的轻哼声。
他昏昏沉沉的没能醒过来,只以为是他在闹自己,原来是忍不住的痛吟。
“想什么呢?”
肩上一沉。
沈隽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傅清疏抬起头看见他眼底的笑意,心尖一疼,眼眶顿时酸涩起来。
“没、没想什么。”
沈隽意放下药,半蹲在他身前,伸手握住他的手指笑说:“这个答案不对,标准答案应该说在想我,来,给你个重新回答的机会,想什么呢?”
傅清疏说:“在想你。”
沈隽意心头发软,顿时扫空了刚才因为沈开霁的“关心”而弄出来的闷气,笑了声说:“讨好我可没用,药该怎么用还怎么用,半点儿也不能浪费。”
傅清疏侧头,看着桌上放着的药瓶,和前一次相比,量更大了一些,代表抽取的信息素提取液更多了。
沈隽意洗完手出来,把人抱到床上,奇怪这次为什么用药的过程这么顺利,他很主动的把管子往里吃,也没有平时那种抗拒说太多了,或者是嫌按摩时间长。
乖顺的不像他。
“怎么今天这么听话?”沈隽意收好工具,将他放在床上,低声笑问。
傅清疏攥住他的手,跟他商量:“这次用完停药吧好不好,我不想用了。”
原来是想停药,讨好自己呢?
沈隽意放下工具,躺上床将人揽在怀里,故意使坏道:“没点好处就想贿赂我啊?傅教授,你该不是想白嫖我吧。”
傅清疏忍着生殖腔里的涨意,从他怀里爬起来,伏在他身上跨坐,低头吻下来,带着不适的沉重呼吸,险些把沈隽意撩起来。
舌尖濡湿的在他嘴唇上试探,又挪到他耳垂处,轻轻含住舔舐了一阵,像是一只幼兽,笨拙又本能的讨好。
“阿意,好不好?”傅清疏的声音微凉,带着一丝丝沙哑,像是染了情欲般勾人,沈隽意伸手摩挲了下他的嘴唇,说:“不够。”
傅清疏呼吸微颤,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拽着他的手放在了小腹上,一步步挪到生殖腔的位置去,隔着皮肤揉按了两下,呼吸一下子乱了。
“阿意……”傅清疏闭着眼,颤了颤睫毛轻轻开口:“求你……我不想用药了,涨的难受。”
沈隽意手指猛地一缩,被他这个样子给勾的石化了一秒,感觉自己心脏和脑子有一瞬间发出了崩碎的声音。
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个信息素提取液会给他造成伪发情期的状态,于是了然的摸摸他的脸,笑说:“我试试吸收没有。”
傅清疏迟疑了半秒,竟然主动拉着他的手去试,眼皮合上时也覆盖住了一丝羞赧。
沈隽意的指尖碰到。
“这样我可试不着啊傅教授。”
傅清疏咬着嘴唇,配合他去试药液有没有被吸收,颤的稀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我不用了,好不好?阿意……”
沈隽意果然试到了几乎蔓延出来的药液,应该是真的撑的难受,不然他不会这么讨好自己,他做不出来。
这样的傅教授他没见过,之前逼成那样都没见过,于是想试试他为了不用药还能做到什么地步,故意动了下手,边问他:“不想用了?”
“嗯。”傅清疏强忍着不去抓他的手,脸已经红的几乎烧起来,快要忍受不住。
“那你求求老公饶了你,我考虑考虑。”沈隽意把恶趣味说出来,做好了下一秒就被他一个滚字扔脑门上的冲动,结果下一秒他直接傻了。
傅清疏低下头,重新含住他的嘴唇,含含糊糊的带着喘息的低声求他:“……老公,求你饶了我,我不想用药了,求你。”
沈隽意傻在原地,灵魂像是瞬间被剥离出去,身体枯萎动弹不得,连眼睛都不会眨了,呼吸也忘了。
他!!
他这是!
“老公……好不好。”傅清疏低头在他的颈窝蹭,软的不可思议,不知道是不是喊出了第一句之后,像是很顺畅的又开始诱惑他。
沈隽意做好了这辈子都不会听见他喊老公的冲动,他也不在意这个,一个称呼罢了,但从他口中喊出来,带着这样软的讨好,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傅清疏心脏跳的飞快,他这辈子,头一回喊出这样的称呼,这么主动的勾引他。
他知道,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如果说他知道了信息素提取液的事,又或者是强行拒绝药,肯定行不通。
“答应我,好不好?”傅清疏抬起头,放软了声音问他:“我们明天去问问孙医生,如果可以不用了,就停药好不好?”
沈隽意看他难受到这个地步,心一软,说:“好。”
这段时间,傅清疏不知道沈隽意怕吵醒他,大部分都是在沙发上“睡”的。
双手攥着被角轻轻发颤,满头冷汗在病房灯光的照映下闪着微微的光,然而还是藏不住低低地呻吟。
他每天都是这么强自忍着,然后第二天再装作若无其事的照顾他,甚至还让过来探病的赵路送了几本书来。
傅清疏问他要干嘛。
他就半真半假的说:“我不是答应你要做医生么,这不就在履行承诺了,说出来你估计不信,我虽然挨个儿挂科,但我高考成绩还能看。”
傅清疏笑了下没说话,岂止还能看,他的高考成绩,比平洲这边的高考状元还要高出几分。
他在努力的假装自己很正常,不仅能照顾他,还能把落下的功课都补回来。
他总说自己怎么命这么好遇见傅教授,还被他喜欢啊,可能上辈子被打死过一万次,才换了这么大的好运。
典型的沈隽意式理论。
傅清疏看着他,在心里想,是他命好,放纵过、也痛苦过,还能遇见这么好的一个人,明明比他年轻十年,却还把他捧在心尖上……
他想了想,用了宠爱两个字
“孙医生。”傅清疏坐在办公桌前,怕沈隽意醒了找不到他,于是开门见山的问他:“我现在可以停药吗?”
孙医生微愣,看他这会过来找自己应该是瞒着沈隽意的,装傻到底,“什么药?出现排异反应了吗?来我看看。”
“禁药的后遗症,如果我现在不再用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孙医生知道这个说话斯斯文文的病患不好应付,想了想先问他:“你心疼沈隽意?”
傅清疏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相对于痛苦来说,失去你才是最难接受的。”孙医生垂眸笑了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看着他说:“明白吗。”
傅清疏放在膝上的双手攥紧,仍旧问他:“如果我现在停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孙医生见他坚持,叹了口气说:“其实后果倒是没有多严重,你现在身上禁药的后遗症几乎没有了,只不过停药的话会让你的恢复期延长,伴随着乏力免疫力下降之类的问题。”
“恢复期,意思这些状况都会消失?”
孙医生点头:“会,只不过这段时间你也会觉得难熬,你确定停药吗?”
其实今天抽完,他也在考虑是否停药,傅清疏恢复的还算不错,而沈隽意几乎撑不住三天后的抽取,说不定会把命都交代在病床上。
“确定。”傅清疏看着孙医生的眼睛,说:“那么就麻烦孙医生,明天过来查房的时候,提一下可以停药的事情。”
“行。”
“谢谢您。”傅清疏略微弯腰,转过身的那一刻又被孙医生叫住,回过头来。
“你之前在手术室里问起孩子的事情,最近让他给你按摩也是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要孩子最好,生殖腔被养的很好,适合孩子生长。不过如果你停药的话,康复之前最好别要孩子了,你身子撑不住。”
傅清疏停顿了下,问他:“以后会影响要孩子吗?”
“不会,晚几个月罢了。”
傅清疏点头,“好,谢谢孙医生,明天就麻烦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证明,沈狗这辈子是翻不出他手掌心了,来自智商和情商的无情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