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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屠蛟
    生死存亡之际,却猛然听到天边传来一声清亮的剑吟!
    紧接着,剑气如龙,在天边架起一道虹桥。
    剑虹划破长空,如彗星袭月般,直斩在巨蟒柔软的腹肋之上!
    饶是黑蟒反应奇快无比,第一时间便翻身躲避,但剑势之快,更甚雷霆!
    “呲—!”
    裂帛般的声音响起。
    剑光斩落,精准地在它的腹部划出一道丈许的口子,大量的脏器露了出来。
    顷刻间,腥臭的蛇血如瀑般喷涌而出,溅射地到处都是,将半边山壁染红。
    石壁上,一道灰色的身影衣袍飘飘,侍剑而立。
    “李,李兄!”
    陈玉楼死里逃生,起初有些茫然,忽然看到对面站着个人,使劲揉了揉眼,待看清那人的脸,心头不由一阵狂喜。
    得救了!
    真是天助我也!
    “陈兄,抱歉,我来晚了。”
    李长清对狼狈不堪的陈玉楼微微一笑。
    一扫四周,却见只有他一人,接着眉头一皱。
    “鹧鸪哨兄弟呢?”
    “某无事!”
    一道嘶哑的声音传开。
    鹧鸪哨灰头土脸地,从一条岩缝里爬了出来,来到了道人身边。
    “两位没事就好。”
    “这是?!”
    此时,鹧鸪哨才注意到在血泊中扭动翻滚的黑蟒,顿时大惊失色,忙用询问地目光看向两人。
    “李兄砍得。”
    陈玉楼苦笑。
    “...”
    鹧鸪哨呆了呆,有些无法理解。
    一时,愣在了原地。
    李长清这时才抽出工夫,上下打量了黑蟒一番。
    一看之下,也是咂舌不已:
    “嚯,好大一条长虫,看模样离蜕形化蛟不远了,有些不好对付啊!”
    “化蛟?!”
    陈玉楼和鹧鸪哨相视一眼,悚然一惊。
    之前他俩看到黑蟒头上的肉包,心中虽有几分猜测,但不敢确定。
    此刻听道人一说,不禁瞠目结舌。
    世上还真有蛟龙不成?!
    正在二人惊诧莫名之际,局面陡然生变!
    不知何时,那大蟒逐渐从剑伤里缓了过来,偌大的蛇头猛地昂起,在鲜血的浸染下,显得愈发狰狞。
    这怪物果然强悍无比。
    陡逢重创,不但没能将它逼退,反而激发了它血脉中的凶性,双目一片赤红。
    疯狂扭动着泰坦一般的身躯,朝三人扑来。
    所经之处,山裂岩碎,气流如卷!
    “李兄,黑蟒凶悍,我等何不暂避锋芒!”
    鹧鸪哨对道人抱拳,语气急促地道。
    李长清含笑不语。
    陈玉楼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已经预知到了接下来的画面。
    面对来势汹汹的黑蟒。
    只见道人举起手中长剑,轻轻向前一斩。
    霎那间。
    一道弦月般的剑气陡然绽出!
    在鹧鸪哨一脸的震惊的表情中,穿过峭壁,狠狠劈在了巨蟒的头顶!
    “轰!”
    一劈之下,鳞开甲崩。
    如果把黑蟒比作巍峨的华山,那李长清就是力劈华山的沉香。
    那卡车头大小的蟒头直接被爆裂的罡气炸得血肉横飞,一头撞进了山体中。
    “嘶嘶!!”
    黑蟒吃痛,发出一阵嘶吼。
    此时它终于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
    扭动身躯从碎石里拔出头来,拼命向涧底的巨大的黑洞逃去。
    但显然,这只是徒劳。
    李长清毫不留情,挥臂连斩三剑。
    剑气纵横间,将黑蟒笼罩其中。
    它庞大的身躯一僵。
    下一秒,鲜血喷溅!
    锋锐无匹的剑气,直接将麟角狰狞的蟒头削成了肉泥!
    不出片刻,这条瓮口般粗的巨蟒,便被绞得粉碎。
    偌大的蟒躯如一张残破的黑布,在死寂中轰然坠落。
    两侧的岩壁上,挂满了腥臭的蟒肉和内脏。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令人猝不及防。
    李长清身后。
    目睹了全过程的鹧鸪哨已经傻了。
    目光从一开始的凝重,到呆滞,最后变为彻底的麻木。
    他看着涧底水流中几乎只剩一副骨架的黑蟒,直觉喉咙无比干涩。
    “李兄,这就是你说的...不好对付吗?”
    “失策,失策。”
    李长清收剑,唏嘘道:
    “没想到这黑蟒看上去凶恶悍猛,却是个银样蜡枪头。”
    他摇了摇头。
    “比那条六翅蜈蚣差远了!”
    陈玉楼闻言,嘴角狠狠一抽。
    鹧鸪哨看着左右挂满碎肉残甲,腥臭冲天的涧壁,只觉自己的往日的观念被冲击地支离破碎。
    勉强平复了一下心神,喃喃自语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吗?”
    “是啊。”
    李长清咧嘴,露出一排白牙。
    “怎么样,厉害吧?”
    “...”
    鹧鸪哨沉默半晌。
    忽然,抱拳道:
    “李兄,多谢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李长清摆了摆手。
    “某谢得不只这次。”
    没想到,鹧鸪哨却俯首拜道:
    “之前,老熊岭义庄外的小树林,多谢李兄手下留情了!”
    “那次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李长清闻言一愣,而后有些哭笑不得。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其实,他当时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野外随便碰到的小喽啰都有此般身手。
    起了爱才之心,这才没下狠手。
    没想到,对方还一直惦记着此事。
    “敢问李兄,世间如你这般身手的高人还有几何?”
    鹧鸪哨犹豫一阵,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放心!”
    李长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了贫道,你就是天下第一!”
    “...”
    鹧鸪哨面色一红,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上方的陈玉楼发出一声惊呼。
    两人抬头。
    “陈兄,怎么了?”
    “二位快看!”
    陈玉楼一手抱着石柱,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了过来。
    李长清接过一看。
    此物不是别的,竟是一柄扭曲变形的美国造手枪!
    “这是,罗老歪的枪!”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陈兄,你从哪找到的?”
    陈玉楼指了指不远处岩壁上,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叹了口气:
    “本想为罗帅收拢残身,埋回乡土,没想到,他竟连全尸都没留下,落得个葬身蟒腹的下场!”
    说着,他神色莫名有些落寞。
    他和罗老歪两人虽然只是利益相结,总归是朝夕多年的朋友兼盟友。
    虽说对方有一大堆坏毛病,脾气又臭又哏,惹急眼了亲爹都不认。
    但就算是块石头,揣在怀里十几年也该捂热了不是?
    一想到随着罗老歪的死,经营多年的势力顷刻间土崩瓦解,陈玉楼唏嘘悲慨的同时,也不由感到万分头疼。
    “陈兄,节哀顺变。”
    鹧鸪哨把残枪还给陈玉楼。
    “唉,虽然人没了,幸好还有这支手枪留下,算是有了个交代!”
    “待陈某将它带回罗帅的祖地安葬,落叶归根,想来他泉下有知,也会瞑目吧!”
    陈玉楼再度叹了口气。
    将手枪用油布仔细包好,揣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