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法宝。
    就见燕赤霞一口舌尖血喷出，法宝之上精芒大盛，直喷出三尺来长，震得周遭的空气都嗡嗡的作响。
    水妖在颖沙河中修炼数百年，早年听命于河神，多少也得了一点皮毛。
    并不全是野路子出身。
    事实上现如今凡是成了气候的精怪，当初都是神道座下一犬马也。
    虽然没有系统的功法，很难修出高深的神通法术，可法力浑厚，根基扎实，又时时刻刻都置身于水中，一些境界明显比之更高深的存在也很难治的住它。
    黑龙被飞剑一笼，只感觉通体刺骨冰冷，好像完全被冻僵在那里。
    心中惊惧万分，立刻明白今日事情不妙，急速鼓出一道水浪阻挡，而后朝河底潜去。
    “呲呲！”
    飞剑将水浪绞的七零八落，然后宛若一道青虹，瞬间钻入江水当中。
    分波斩浪，跟追踪导弹一样，死死锁住黑龙七扭八拐的身形。
    处在浪涛之中，这是水妖的地盘，触感非常灵敏。眼看要被追上，就是一声低吼，躯体一闪而逝，更搅动起数道漩涡，阻住飞剑攻势。
    只不过飞剑余势根本未消，破开旋涡之后，继续向着水妖刺去。
    黑龙终究是没能躲过这一击。
    坚硬的鳞甲被斩破了一道尺多长的口子，对于水妖丈许高的身形，小五丈长的原形来，这点小口子根本不值一提。
    但事实却是鲜血直流，水妖惨遭重创。
    飞剑凝结的剑气，剑气中所蕴含的剑煞之气，不止重创了水妖的肉体，更创伤了它的神魂。
    霎时间一条近五丈长的庞大黑鱼就出现在了水底，剧烈的疼痛让它疯狂的摆动着自己身躯，在河面上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漩涡。
    然而片刻之后，滚滚浪涛消失，颖沙河河面又恢复了平静。
    只余江水一片血红。
    燕赤霞看着那片血红眼角闪过一模可惜。
    飞剑的光芒又暗淡了不少，如果是它全盛时期，那应该能一剑把水妖灭之的吧？
    随即皱着眉头冲大船上的众人喊道：“那妖物只是受到重创，并未死亡，此地不宜久留，你等还是及早离去。”
    说完，他脚下一动，长袖飘飞，整个人在水面嗖嗖漂移，借着浪花，一掠十几丈远，两三个起落就回到了马背上。
    那对官差旋即再度打马疾驰。
    陈玄策看着燕赤霞离去的方向笑了笑，身形一动，人也在船板上消失了。
    有那注意到的船夫，先是长大了嘴巴，继而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
    “哎呀，我的妈啊。”原来自家船上也有高人啊。
    跟在燕赤霞身后，陈玄策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城池。
    而在前往城池的大道上，不管是赶路的行商，还有百姓，全都稀稀疏疏的，道路两边遍布草丛荒草，在距离道路远处的地方，还经常看到一些乱葬岗。
    与大齐境内的富足安稳相比较，这简直是两个世界。
    嗷呜！荒野深处隐隐传来狼嚎。
    陈玄策神识一扫，就发现了几只野狼在撕咬着一具尸体，这些野狼明显没有开启灵智，可身上那淡淡的妖气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除了这几只野狼之外，旁边的乱葬岗上也隐藏着一股森冷的诡异气息。
    道路上的行商和百姓听到狼嚎，脸色无不大变，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全都汇聚在一起，行商亮出了护身的刀剑，百姓握紧了手中的棍棒。直到过了一会发现并没有野狼出现，这才连忙加快速度朝着城池方向前行。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这个大越局势竟败坏到这等地步，真是到了鼎革换代的时候了！”
    连大军驻守的边地都能是如此一副画面，那其他各地方情形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陈玄策心中微微一叹，随手一弹，一道玄光如虹一般非出，不管是野狼还是那诡异的乱坟岗，一切的一切全都化为飞灰。
    唰，冥冥之中，一股人道功德之力从远处飞来，落入他识海之内。
    这就是降妖除魔的好处。
    刚才陈玄策击杀的野狼和野鬼，都是法力浅薄的寻常妖鬼，所得的人道之力并不多，不过一切都可以是积少成多的，要是杀得妖怪、野鬼还有妖魔足够多，那也能汇聚一大笔人道功德。
    而功德这东西不止能提升起修为，还能辅助参悟功法，修炼神通。这种玄妙的力量，什么时候陈玄策也不嫌多。
    想到这里他又伸手往颖沙河中一点，又是一笔外快。
    就这样，一路上他随手解决了不少鬼怪，直到他跟着燕赤霞来到了一座大城。
    恭州。
    一个规模挺大但现在却有些破败的大城，临近顺德府。
    在大越，‘州’是很特殊的一种行政单位，所有的州城都被朝廷直辖，而不分入地方。
    恭州就是如此。
    但陈玄策都还没进入城池，就已经感觉到城内隐藏着的几股妖气。
    微微皱眉，进入城池，一条天街贯穿东西，街道两侧商铺客栈等，偶尔能看到一些腰间挎着刀剑的劲装男子。这些人全都是精血旺盛，显然就是武林中人了。
    只不过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燕赤霞。
    那燕赤霞一行人到了州衙后很快就换了一身衣服，在一人的引领下重新出了城。
    陈玄策继续跟着。
    他现在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才能‘自然而然’的与燕赤霞结交上。
    聊斋志异原著里的燕赤霞可并非是一个癫狂的大汉，而是一个外貌清秀，年龄比宁采臣更小，热爱斩妖除魔的书生。
    现在他眼前的燕赤霞却是个武艺高强的捕头，那么眼前的故事情节就是电影版的了？
    然而不管是电影还是原著，陈玄策对燕赤霞都还挺好奇的。
    燕赤霞一行人扮作行商，来到了城外一处小镇子上，并且很自然的在一处饭店歇了歇脚。
    陈玄策隐身一边，他觉得这里应该就是燕赤霞他们此行的目的了，然而用神识扫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啊。
    但很快他就知道这里有什么了。
    却看到一个大汉在三五人的簇拥下来到了镇子的大街上，手持铜锣高呼。在他身后还有位手持拐杖披头散发的老妪。老妪穿着一身得体的缎装，手上耳朵上还带着饰品，明显和地里朝不保夕的庄稼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