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一边吃午餐,一边聊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说起来,诗织你和你的男朋友谈了很久恋爱了吧?那你们有没有kis射过啊?”棕色长发的女生一脸八卦地看着身旁的好友,眼里全是好奇。
被问到的短发女生羞涩地笑笑,抱起便当盒挡住自己红红的脸颊,但挨不住好友的不断追问,还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长发女生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诗织,然后高兴地夹起章鱼香肠,往好友的便当盒里塞,大有贿赂的意思。
最后,长发女孩趴在桌上讨好地看着诗织,撒娇到,“那……kiss是怎样的感觉呢?舒服吗?高兴吗?还想再来一次吗?”
诗织被问得脸上充血,不愿再答,只好说:“每一个人的感受不一样,逸子想知道的话,也去找喜欢的男孩子谈恋爱就好了。”
“不不不。”逸子也被羞得连连摆手,放弃了继续刨根问底,“我才没兴趣谈恋爱。”
话是这么说,眼神却偷偷地看向坐在窗边的茶发男生,他根本没听到她们的谈话,又或者是根本不感兴趣。
逸子失落地叹息,没再接着刚才的话题聊下去。诗织看着失落的好友,自觉理亏,也不敢再说,氛围突然有点僵硬。
白马探虽然脾气很好,对女性也很有礼,但也不会对女生表现过多的关注。
不过,kiss吗……
用指腹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白马探不知道那算不算得上是亲吻。
用专业知识来讲,那应该是人工呼吸,和男女之间的亲昵不同,不带有任何其他的色彩。
但白马探觉得有些不甘心,他除了知道那人是个女孩子,有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以外,再没有更多的记忆了。
不,或许还有。
他还清晰地记得,女孩身上的香味,柔软的嘴唇,以及长发洒在他皮肤上时的触感,甚至在夜深人静的夜晚,独自回味。
他感谢她把自己从海里救上来的同时,又有点羞赧和不甘,他就这么不被她待见吗?连等他醒过来都做不到。
还记得那天他睁眼后,第一时间就在寻找她的身影,但最后看到的只有飘荡着的黑色发丝,以及她迅速缩小的背影。
一片樱花花瓣从窗口飘进,沾在了他手中的饭团上。
白马探瞧着这一抹粉色出神,他想知道,那个女孩的嘴唇是否也如花瓣一样美丽柔弱。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
后来,他又去那个海边蹲点了许久,但再也没见到过那个女孩子。
海滩每天来来往往成千数万人,可冥冥之中,他就是知道,女孩不在那些人之中。
他也尝试过去询问海边小店的老板,但店铺和黑发的女孩太多,他根本无从差起。
也许,这就是他们两个此生唯一的交集,直到死亡,他们可能都不会再次相见。
可他不愿意放弃,他也不愿意相信他们会就此错过,终生不见。
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何想法,白马探就是觉得心里闷闷的。他想见那个女孩,想闻闻她身上的香味,想……再尝一尝她嘴唇的味道。
一整个下午,白马探都神色厌厌地看着窗外飘洒的樱花出神。
老师们都看在眼里,不过他成绩够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去了。
放学后,白马探踢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小石子,亦步亦趋地前进。直到一个不小心,把石子踢进了河里。
只是一颗小石子而已,瞬间就消失在了河面上,沉入水底,和下面的鹅卵石混在一起,消失不见。
就像那个女孩。
他真是魔怔了,一个多月来,天天都想那个女孩,吃饭想,学习想,就连晚上睡着后,做梦都想。
可是,那个女孩就和那颗石子一样,消失在了名为人群的长河里,再也寻不见踪迹。
浑浑噩噩地坐上回家的公车,白马探拉着吊环,把头靠在伸直的手臂上,闭上眼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天的细节。
眼睛被封闭,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更加灵敏。
空气中些微的汗味和各种香水混杂在一起,形成了难以形容的味道,其中似乎隐藏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香味。
乘客门翻动书籍的声音,打哈欠的声音,整理背包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白马探苦恼地睁开眼,在人多的环境里,真的不容易放空自己进行思考。
“啪”一声脆响,就像一道惊雷,把白马探的神思瞬间拉回来,他朝着声源看去,是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麻耶耶今日难得没有排班,所以想着偷偷懒,坐车回去,结果就碰上了电车痴汉。
她在发现有人故意走到自己身后,就有意往人比较少的地方走,为的就是想要警告他,大庭广众下下,别当所有人都是瞎子。
结果那个男人还敢跟过来,如果他仅仅只是站在她身边,麻耶耶也就忍了。毕竟她也没证据证明他是有什么下流心思,反而还会显得她自我意识过剩,容易被反咬一口。
可那男人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又或者他对其他女孩出过手,但都没有被检举或反抗,他才会越来越大胆。
在那只咸猪手摸上大腿的一瞬间,麻耶耶直接一个巴掌扇在男人那张油腻肥胖的脸上。
“不要以为所有的女生都不敢反抗,你这个痴汉。”
此话一出,整车人看向男人的神情就变了。
厌恶,鄙夷,唾弃,男人就像一只过街老鼠,身体挪向哪边,哪边就有人盯着他。
男人立刻脸红脖子粗地想要冲上去和麻耶耶扭打,但在触到她的手臂之前,就被一个人用力地捏住了肩膀。
“谁啊,你知道我是谁吗?臭女人,我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就不是男人。”先是威胁了一声抓住他的人,接着又用恶心粘糊的眼神在麻耶耶身上扫荡。
麻耶耶蹙眉,她不想让不相干的人被牵扯到这种事情中来。
一是她下车的地方就有公安局,男人要是敢跟,她就敢请警察叔叔亲自带她回家。
二是欠下人情,会很难还的。
“我确实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等下就要和警察叔叔喝喝茶了。”
少年的声音没有畏惧,平淡如风平浪静的海面,话里的笃定让麻耶耶侧目。
她似乎认识眼前的人,但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又没什么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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