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没有松手,她恍若不知,笑着说:那老板回来,怕是要吓一跳。
不过我给他留足了银子,那几个闹事的人家里肯定也会来贴补,不怕的。
决非好脾气跟着笑了下。
这几个人倒是奇怪,像是专门堵着我的。
央央咬着唇,眼神里闪过怀疑。
决非却是知道,这几个人定然是冲着央央来的。
不光光是他们的态度,就连身后连五少爷的叫喊,他都是听见了的。
他心里生出了一股怒意。
连家的主子居然有这么不堪的,故意在外使坏欺负自己府上的丫头。
连家的五少爷,为人如何?
央央嘴角一挑。
五少爷人很好。
央央和决非就坐在巷子里的路边街口,她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方帕子,斯斯文文擦了汗,叠好手帕,回忆着在连家的情况,避轻就重对和尚说。
我刚进府,五少爷就专程来与我说,我在厨房里辛苦,想要让我跟他去做贴身丫头,要给我涨月钱。央央叹息,可是我在家时,我娘也教过我,做什么都要避嫌。怎么能去一个爷们跟前当差呢,那样不好。我就拒绝了。
随后总有人来说,五少爷人好,跟他去当差人轻松,还能混上一等丫头。我又不卖身给连府,自然是要依我的想法了,所以都拒绝了。然后就是月姑娘。
央央蹙眉:月姑娘不知道哪里听差了,叫了我去,说是我在院子里不会帮活,厨房里也做不好,倒不如去了五少爷那儿,代替她去照顾五少爷。我一听,这不对,哪里有妹妹送丫头去代替自己的,赶紧儿就拒了。只是这样可能就惹到了月姑娘吧,嬷嬷好像吩咐底下人了,要让我知道分寸。
央央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怎么在大户人家做个丫头都这么难呢。
决非没有说话。
他还在恼怒,那个连五少爷和连月姑娘,居然能合起伙儿来做这些。
说起来大户人家,府里还发生过一次盗窃事情呢。央央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儿一样,给决非分享道,我前些日子晚上睡下了,忽然听见窗户有动静。我在村子里的时候被那些人吓怕了,晚上入睡不深,很快就醒了。我手边还放着洗衣服的杵子呢,那翻窗进来的小贼还没有落地,我就打了过去。最有趣的是嬷嬷一开始就张嘴喊那小贼lsquo;五少爷。
央央满脸都是不信:到底是大户人家的主子,公子哥儿,哪有学贼爬窗户的?大师,你说是不是可笑?
决非不觉着可笑,反而是怒火更甚了。
央央初来乍到,从来都是在村子里。村子里的家长里短再怎么样,也没有这些大户人家里埋藏的阴私让人恶心。
说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有的一肚子男盗女娼,最是下贱无比。
而且这样的人,偏生还有一个好的出生,有人给他撑腰,导致了比起那些村乡的恶霸还要可恨万分。
京城里不是没有过,谁家的小公子是个不好的,欺男霸女,甚至闹出几桩人命的。
枯禅寺的和尚也曾去给这种人家念经超度。
这些子事,在京城中甚至是见怪不怪的,不少人彼此都知道互相家庭里的那些子事儿,不是这,就是那儿,总有那么一些无法说出口的事情存在。
像是连五少爷这种的,决非只一听,大约就猜出来了。嫡出的小少爷肩上没有担子又没有抱负,又被家人宠着,外人捧着,没几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玩起来比天王老子都还猖狂。
如今在央央的身上就是。
爬窗的那个定然是连五少爷,甚至所有人都知道,唯独瞒着外来的央央罢了。
决非迟疑。
他不想告诉给央央,她以为的善良之辈实际上已经做出了两三次的卑劣之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笑。决非口中的可笑和央央口中的不是一个意思。
她的烧豆腐没有买到,还临时出了这么一桩事,几乎是糟糕透了。
姑娘还在等我的烧豆腐呢,大师,怎么办啊。
央央愁眉苦脸刚说着,猛地想起来,哎呀,我还请了那老板去帮我通知姑娘一声,请人来帮忙呢!这会儿她们不会找不到我了吧。
决非看着焦急的央央,没法直言说,连月估计早就不在那儿了,就算在,也不会派人来的。
那几个人都是连五少爷安排的,这种事情,连月掺和在里面,怎么会来救央央?
可央央着急,决非索性又等了等,陪着央央回去了。
烧豆腐铺子门前也就剩下一个老板了。
老板一边收拾一边晦气地叹气。
伯伯。
央央过去的时候,还是带着歉意的笑:我刚刚怕得紧,先走了一步,我家姑娘那儿,没说什么吧?
这老板回过头来,看着央央眼神都是怜悯的。
你说的那个姑娘,我去找了,没有。别说人了,马车都没有。
我打问过旁边的铺子,人家说,马车上留下来了两个丫头后,马车直接就走了。
老板看着一脸震惊的央央,声声叹气:丫头,不是伯伯说,你怎么就做了连家的丫头呢,主子根本没把你当人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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