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决非大师不是应该在十里地之外的藏竹山么,怎么就会这么巧出现在村子里还能救火?
决非双手合十,面对着这些前来救火的村人眉目淡然:贫僧夜行修炼,忽听到有人喊救命。
这不算说谎。
夜行到央央的院子,一夜修炼静心,听到了央央喊救命,全程没有一个谎言。
只不过简略了一点。
这下那五婶子懂了。和尚嘛,不是白天修炼晚上修炼,徒步跋山涉水的,正常。
也是巧了,陈央儿命不该绝,让她给撞到好运了。
你个赔钱货!可知道你这一烧烧了我们陈家多少钱么!啊!看看那张床,没有一二两银子都做不出来!你个败家小娘们!老娘打死你算了!
陈五婶儿盘算了下屋子起火的损失,瞪圆了眼手叉腰扒拉开人,瞧着坐在台阶上的央央,抬步就过去,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只怕来十个鬼也抵挡不住。
决非脚一错,挡在了陈五婶儿面前。
施主,请报官。
陈五婶儿一愣:报官,报什么官?失个火,官府不管的。
决非:此事并未意外,而是人为。
人为?
陈五婶儿脸色不好了。
这房子算下来也是他门老陈家的了,谁没事儿烧他们自己的家业?这肯定不是陈家人干的。更何况这都已经跟老员外家说好了,过不了十天就准备了把陈央儿抬过门去。
虽然是个妾,但是陈央儿长得好,十里八方都知道,那老员外好这一口,给了十两银子的聘礼,后头等人进门,还有五两银子呢!
那十两银子几户陈家人都想要,分钱没分均匀,都在一个长辈手里搁着,就等着陈央儿嫁过去后几家人连着其他家产一起分了。
这倒好,哪个不长眼的敢放火,烧了他们家产,还差点烧死她们换聘礼的人!
哪个作死的!好端端的放什么火!险些害死了我们央儿,他赔得起么!
陈五婶儿这就受不了了,依旧在骂,只骂的对象换了个人。
我们央儿是要嫁到员外家的!十五两的聘礼银子呢!你什么东西也敢害她性命!找死的玩意儿,赶紧站出来让老娘敲一顿!
央儿没事吧,去看看。陈家人这就注意上了央央。员外那儿还有五两银子没拿到手,她可不能出事。
几个陈家女人朝着央央走来。
央央抿着唇起身,脸色煞白想要往决非身后躲。那脚步都已经朝着和尚走了一步,硬生生又停了。
央儿哎呀!那陈嫂子走近了一看,倒吸一口气。
央央本就白皙,这遭了罪,脖子上红肿了,锁骨上也是痕迹。更别说,她脖子上还套着那个麻绳呢。
这他娘的!分明是故意要弄死央儿啊!瞧瞧把人弄的,这脖子上的,怕是要勒死央儿!
央央身上的痕迹太明显了,看一眼就知道是被人勒着脖子要弄死的模样,再加上她挣扎时弄的浑身狼狈,还有险些被火舌舔到的头发,处处都彰显着她的无助。
这事儿可不能姑息!
陈家人都统一了说法。绝对不能放过那害人的。
这杀了陈央儿,可要让他们亏损十五两银子,火烧了陈家,那可是几十两的银子啊!再别说要是火势没有控制住,可不就把整个同花村给赔进去了么!
严查!这事必须要严查!
央儿,行凶者是谁,你说出来,我们老陈家肯定给你做主!
陈家人都围上了央央。
这事在损害陈家的利益,可不能姑息!
央央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一脸痛苦。
陈家人看见她的伤,都气了。这是把人喉咙给勒出事了,说不出话了!
那陈家人的态度让非陈家的人给看见了,个个都啐了一口。
呸,谁像你们那么心黑的,欺负人欺负到家了,八成是谁看不过去了,送央儿去她爹娘跟前,免得留在人间给你们欺负!
那说话的人心里头也打鼓。这种事硬要说起来,可不就是非陈家的人干的么。
陈家人都怕损害了自己的利益,恨不得把央儿一个人卖他十家八家的,怎么会要她的命?
可不是陈家人,就是非陈家的人了,那村子里的人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家,会是谁呢?
陈家人还在撕扯,央央说不了话,就让行凶者自己站出来人。没人站出来那就去报官!
那么多钱,险些都叫人给烧没了!
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站出来呢,在场的也没有能站出来的。
陈蝶儿仓皇跑走,又怕出大事,见村子里闹了起来,悄悄溜回来,这会儿院子里两边人已经快要打起来了,都要求报官。
一听到报官,陈蝶儿脸色刷得一白。
两边闹了起来,倒是没有了央央的事。她捂着脖子低着头,小口小口呼吸着,面带痛苦。
决非扫过众人,目光落在了里正身上。
施主,陈施主伤重,还请先送医。顺便报官。
里正也觉着没面子。村子里闹出这么丢人的事情,还是让一个京城来的和尚给撞见了。
他想压下去,可他也是个姓陈的,那陈央儿身后的那么多家产,险些就被一把火给烧没了,他也来气,索性一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