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落在她的躺椅上,对风倾然说:从我那躺椅上削五块塑料板下来。
风倾然愣了下,随即道了声谢,取出青鳞片去把躺椅上的一条条的塑料板削下来。
柳子澈先把塑料板缠上绷带,做成简易夹板,又把绷带、棉垫等东西准备好,这才让风倾然帮忙拉住风振轩的大腿,自己则拉住风振轩的脚踝和脚掌做牵拉复位,待复位完后垫上棉垫,用夹板固定好,再用绷带缠起来。
风振轩痛得满头大汗,却咬紧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
柳子澈说:脚不能着地、不能用力,至少得休养三个月。如果夹板松了或者移位得及时告诉我。
风倾然应下,对柳子澈连声道谢。
穆夕妍非常担心地问道:这脚不能着地可怎么办?
风倾然说:妈,没事,我会处理。
韩北辰说:我力气大,我来背大叔。
风倾然说道:老韩,那就麻烦你了。
柳子澈又取出便携式血压仪和体温计给风倾然的父母都测了血压和体温。血压还在正常范围内,但他俩都有低烧。
柳子澈问:你们有哪里不舒服?身上有没有伤口,这两天有没有发烧?有就说,越早处理越好。
穆夕妍这才撩起风振轩的袖子和衣服,露出连成片的红肿皮肤。她说:不止是肚子上,背上、脖子上也有。她说话间,把风振轩拉得高高的衣领小心地拉开,露出红肿已经开始流脓的伤口。她说:风里刮来的草籽沾在身上就生根,把长根的草籽扯掉后,就红了。刚开始又疼又痒,后来就这样了。
风倾然倒抽口冷声,赶紧掀开她爸的衣服,赫然发现她爸的皮肤几乎没一块完好。她一把抓住柳子澈的手,问:能想办法吗?
柳子澈说:轻度感染。他们发烧是人体免疫力在起作用,熬过感染,体内产生抗体,才能活下去。他们这情况算是极轻的,许多人一感染就发高烧,甚至有很多直接长草死了。她说完,又取出消毒水和镊子,把残留在体内的草根夹出来,又将化脓的地方挤出脓水,再消毒包扎处理。
这情况不止是风振轩身上有,穆夕妍、陈迎曦一家三口身上都有,且情况跟风振轩差不多。
柳子澈作为医生,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见到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她给风倾然的父母处理完之后,提着医药箱去到陈迎曦一家三口身旁,给她们医治。
风倾然对柳子澈独行感到奇怪,便开口问她。
提起这事,柳子澈便是一肚子气。她气道:出事前,很多受感染的人被送到医院,挂急诊,急诊忙不过来,把我们调去帮忙。一伙人抬了一具感染死透的尸体过来,非得让我们抢救。那一堆等着抢救的活人都忙不过来,他们非得拉着我把那尸体给救活,我特么的又不是神仙。我告诉他们这个人已经没了,咽气至少两三个小时了,那帮人骂我见死不救,抄起凳子砸我头上,我当场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一个人躺在长草的病房里,旁边靠窗的病床上还躺着具长满草的尸体
莫卿卿的瞌睡顿时醒了,问:后来呢?
柳子澈说:后来我回到值班的休息室,从柜子里找到存着当宵夜吃的泡面,又到护士站和药房找到一堆可用的物资,再夜伏昼出,走了三天才到这。她说完,便又忙着处理陈父身上的伤口。
风倾然见大家虽然疲累,但都醒着没休息,但又说道:我想商量下我们明天该怎么做。
莫卿卿说:出去打猎呀。
风倾然说:打猎寻找食物是一定的,但被这么多人吸引来的野兽很多,小股队伍出去会非常危险。她顿了下,说:我们这群人里有老人小孩子需要安置。
林倩云说:倩倩也要打猎。
林润声摸摸林倩云的头,说:等我们再熟悉点情况,有能力带上你时,再带着你。
林业说:目前最好还是投奔部队。只是不知道目前部队对招进去的感染变异人是怎么安排的。
柳子澈埋头清理陈父脖子上的感染处,头也不抬地说:招进去的感染变异人可以自行组队,也可以选择由部队统一安排。由部队统一安排的,一切听从部队指挥,部队分配帐篷、提供一日三餐,每个变异人给携带两个普通人的名额,且提供成年人一日两餐、孩子一日三餐的配额。自行组队的,则相对自由得多,但部队不提供食物,每个变异人也可以带两个普通人,但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自行组队的变异人,每人每天需要缴纳十斤食物。
莫卿卿问:水呢?
柳子澈说:饮用水管够。
莫卿卿看向风倾然,说:我们这么多人,我觉得自行组队比较好,可是自行组队要交食物。她抬指清点人数,待数到陈迎曦的时候,手指顿住了。
陈迎曦紧张地看向莫卿卿,又朝风倾然看去。
莫卿卿对风倾然看去,说:这里一共有十六个人,要是带上他们家,每天就得多交三十斤食物。你还要带上你父母,你家每天就得交三十斤,你还吃得多。如果你带上他们仨,你每天得一百斤食物才够,一个月就是三千斤。她比划出一个三字,说:风倾然,你一个人每月要赚三千斤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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