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那几句话后,叶南枝便气恼地跑开了。
厉北山可是头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怔怔地站在原地。
算起来,与她闹矛盾的时候也不少,可大多时候都是他被她气走,回过头还得等她来哄着自己。但这一次很不同,没理的是他,并且出尔反尔这种事,在他历来的行事中也是第一次出现的。
先前想娶她进帅府,不过是想用她来搅乱帅府那一池深不见底的浑水。可如今,他倒是真想和她好好过日子了。要过日子,那还哪能叫她出去抛头露面?就算是生在平常百姓家,这样的事,他也未必能够应允。
自打俩人的感情有了进益之后,他便总想找机会和她说说这歇戏的事儿。趁着今日玩得开心,又有个合适的由头,他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不想,这丫头竟发了这样大的脾气,在他眼前生生掰了一个梨不算,还说什么“掰了”“b液了”的不吉利的话,叫他毫无办法应对。
高春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摇着头笑道:“我看啊,今儿个晚上跪炕沿儿可是少不了了,刚才我给你的宝贝啊,你可得收好了。”
厉北山想起那对刚刚还被他嘲笑过的“宝贝”,苦笑着,给高春成长长地作了个揖……
没在高家用晚饭,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回了别院。
叶南枝是自己叫了h包车回来的,厉北山坐汽车,b她快,却一直让赵小川放慢车速跟在后面。
进门时,两人正好前后脚。一个带着气,一个则是满脸的无奈。
赵小川对着上前来迎的桂婶使了个眼色,那妇人便心领神会地敛住脸上一贯热情非凡的表情退至一旁。
落了雪的地上,已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只留一些残雪在别院栽种的那些花木上,欣待阳光将它们慢慢消融。
本说是要收点初雪给他泡茶的,眼下却也没有心力去做那事儿了。虽说两人还闹着别扭,但叶南枝的心里,却希望桂婶能有心替她收两罐雪水,毕竟她也知道,刚好起来的关系,也不能就随随便便地说掰就掰了吧。万一要和好了,错过了这难得的初雪,那还真是挺可惜的。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气到底也是没完全顺下去的。从前总是他与她生气,她还得想法子来哄他,今日,她倒真想看看,他能有什么法子来哄自己。
进了屋以后,她什么话也不说,脱了外衣,脱了鞋,便上了床。
厉北山走过来,俯身想要靠近她,却被她从枕头底下抽出的一本书,挡在了床外。
“我不喜欢这书。”厉北山说着,便从她手里抽走那本书。
叶南枝横了他一眼,故意说道:“二爷不喜欢,我喜欢。”
说着又从他手里把书给夺了回来。那本书便是先前在教堂里,约瑟夫神父交予他们的那本《琴瑟南枝五十弦》。厉北山不是不喜欢那本书,而是不喜欢着书的那个人——许如白。叶南枝知道,所以将书带回来后,她便悄悄地把书藏在枕头底下,趁他不在时,才偷偷地翻看几页。
可今天,她光明正大地把书拿出来,明显是想要气一气他的。
厉北山本想发火,但想起离开高家时,高春成夫妇对他说的话,他便把气又压了下来。
他从容不迫地一面脱着外衣,一面说道:“好,喜欢看书是个好习惯。看来于婶送你的礼物倒是不白费了。”
叶南枝的眼神越过面前的那本书,偷偷地瞟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原来那红布里包的东西,果然是本书。不过,送她书做什么呢?
没等她再多想,厉北山便从他们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里,把那本用红布包裹着的书给找出来了。
叶南枝又往那儿偷觑了一眼,瞥见了他手里拿着的那本平平无奇的书——没有书名,合掌的大小,封面甚至都有些泛h了,她想不出这里头能有什么稀奇的内容。
只见厉北山拿着书往床这儿走来,一面走还一面说:“今天是学习日,上午学打秋梨,下午学知识。来,你往里挪挪,给我腾个地儿。”
叶南枝白他一眼,却也还是老实地挪了挪位置,给他让出了一块地方。
厉北山脱鞋上床后,便倚靠在床头,津津有味地翻起了那本小书:“啧,写得可真是——”
叶南枝瞄他一眼,但听他那一句拖了长音的发自肺腑的感慨终于说了出来:
“——图文并茂,妙哉,妙哉啊!”
能让他厉二爷说“妙”的东西可不多。这本书,难道真有这么好?叶南枝的好奇心被g了起来,眼神便愈发努力往他那书本上歪斜。
“想看啊?”厉北山发现了,合了书,侧头问她。
叶南枝低声嘟囔道:“本就是于婶送给我的东西,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见鱼儿上钩,厉北山不由得笑了笑:“于婶可说了,这书是要给好学之人的,你若不好学,那这书还得再收回去啊。”
“于婶可没跟我说过这话!”叶南枝说着,便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了书!
书是夺到手了,却只翻了一页,她便“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ps:
都到这儿了,不会还有单纯的宝宝以为这是什么账本了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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