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斤贵女 作者:雨敲青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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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把自己的手抵了过去,轻轻握住柳青源的手,嫣然一笑。
淼淼诧异之余,大感欣慰,看来爹爹与娘亲,经过这些时日的风风雨雨,终于解开心结了。
第95章 梅花雅园
皇帝自四月份吐过血后, 极少上朝理事, 但因永宁侯回京, 这日却破例拖着病躯亲自上朝听政。
之前弹劾永宁侯为徇私情, 故意兵败让突厥人打进高昌的官员, 在朝堂上不依不饶, 列举了种种罪状,指责永宁侯为救自己被掳的独生女, 罔顾高昌百姓安危, 卖国通敌。更有甚者, 说永宁侯和突厥人私下达成协议, 突厥人从高昌抢掠的金银财宝, 有三分一流入永宁侯私囊。
永宁侯及其部下据理力争为自己辩白,皇帝听着堂下众人争论不休, 龙颜大怒,沉声问道:“柳卿, 既然你说你并无徇私,朕问你,为何高昌五千将士能守城两月, 而柳卿率一万大军增援高昌后, 高昌反而失守?”
永宁侯跪伏于地, 朗声道:“臣守城不力,固然死罪,但沙场血战非纸上谈兵,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战术、士气是决胜关键,盔甲弩/箭刀枪,亦是制胜之道,若然将士们手中所持兵器与废铁无异,仅以血肉之躯迎敌,焉有不败之理?”
此言一出,堂上一片哗然。
皇帝厉声质问他何出此言,柳青源痛陈此次出征,一应军备皆以次充好,盔甲一捅就破,箭/努还没上场就废坏过半,刀枪更是一砍就卷边。而突厥人精于冶炼,他们的武器无坚不摧,两军相遇,突厥人砍瓜切菜一般如入无人之境。
越王也挺身而出,力证柳青源所言不虚。柳青源又命人呈上从凉州带回来的军备,以及战场上缴获的突厥刀枪,两相比较之下,铁一般残酷的事实震惊了整个朝堂,皇帝更是一度气得晕了过去。
随后一段日子,淼淼都乖乖留在家中陪着父母,一来是担心永宁侯的前程,二来自七夕那晚,越王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让她心里烦闷不已。
她生怕越王误会,七夕第二日便写信给他,想约他见面解释一下,不料越王府的人却说越王病了,不便出门。明明昨天还打扮得孔雀开屏似的,这么巧就病了?这分明是气她和晋王卿卿我我,拒绝与她见面。
开始的时候淼淼心里又急又难过,但过了几日,她难过之余又倍感失望,若连一个小误会都可以让他生气至此,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两人之间还谈何将来?还谈何风雨同舟?她越想越气,觉得自己看错人了,错付真心,简直遇人不淑。
她苦闷之极,化悲愤为力量,对着场上的靶子嗖嗖嗖连发数箭,箭箭正中靶心。
啪啪啪,燕飞在一旁用力鼓掌。
“林庭风二十,越王十五,晋王十三,安贵妃十……”场上一共四个人形靶子,他眯着眼睛数靶上的箭,然后乐了,“哎哟喂,不得了,越王的可恶程度已超越晋王了,我咋感觉你就快移情别恋了?”
淼淼一怔,赶紧朝晋王补了两箭。
燕飞嗤地笑了一声,“何必掩饰,越是掩饰,越是显得你心虚。我说六水啊,你也别纠结了,要我说,晋王和越王都不是好东西,你想啊,晋王阴险毒辣,越王优柔寡断,况且两人都贵为天家之子,你无论选谁,将来三妻六妾是免不了的事,你能受得了?”
淼淼抹着额头细汗,若有所思。
燕飞从兵器架上取下弓箭,嗖地一箭正中林庭风头颅,抬手撩了撩鬓边碎发,风情万种地朝她一笑,“小飞哥我就不同了,论相貌,我有举世无双之貌,论身手,我武功高强,比他们俩都利害,论文采,呃……我没有,但你也不在乎这个不是?最关键的一点是,我没有身份负担啊,光棍一个,全听你的,将来生了孩子,也跟你姓柳,咱俩简直是绝配,你说是不是?”只要一天还有希望,他都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淼淼看了他一眼,“你不就是想在侯府当个吃白饭的吗?你现在已经是了。”
燕飞歪着脑袋想了想,他如今的身份是永宁侯的门客,负责保护淼淼的安危,除了她外出时要跟着她,或她练武时陪她练练手,平时在侯府根本没有差事,出入自由,高薪厚俸,正如他自己所说,闲人一个。
“说得也是哈。”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只是……为啥我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自尊心作祟呗,不甘被她甩了。淼淼懒得理他,从兵器架上抽出长剑,唰地一剑朝他肋下刺去。
燕飞的身子平地拔起,极漂亮地躲了过去,“哎哟,这招饿虎扑食来得好。六水,我方才说的你可以当我胡说八道,但咱们十多年的情谊了,我得提醒你,你对越王别太上心,他到他老子那儿求了几次,求他收回成命,改把你嫁给他,但他老子没答应他。讲真,论手段论能力,他拼不过他家老大。”
淼淼怔住,手中的剑也停下,“你怎么知道的?”
燕飞拍拍皱了的长袍,“昨儿听丹阳那个大头鬼说的,我是担心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早做心理准备的好。”
淼淼的脸顿时一片惨淡。
恰在此时,宝枝过来禀报,说是越王府的夏至送信过来,请她到梅园一聚。
燕飞看着脚底板抹油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的淼淼,简直恨铁不成钢,“啧啧,果然女大不中留,没用的家伙……”
梅园自从被大理寺查封,捣毁了菩提阁长安分舵后,再次易手,如今被长安另一家戏园的老板接手,重新装潢开业,但名字仍叫梅花雅园,依然是看戏吃饭的高档地方。
淼淼来到的时候,李忆已在雅间等候。
夏至将她迎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和小满两人守在门外。
李忆背对着门口,倚窗而立,定定地看着窗外那株木槿花,阳光穿过婆娑枝叶,自窗外透入室内,柔柔落在他瘦削的身影上,淼淼看着他的背影,有片刻的失神。
听到动静,李忆回过头来,轻唤了一声,“念儿,你来了。”
那声音如此小心轻柔,和以往那热切的语气完全不同,眉宇间黯然无光,不复往日的神采奕奕,即使在武威,他身负重伤昏迷了好几天,醒来后虽满脸病容,但一双眸子却熠熠生辉,比现在有生气多了。
她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来时路上的兴奋心情瞬间消失,一颗心直往下沉。
“永舒……”轻唤一声后,已不知该说什么。
李忆朝她笑笑,但那笑怎么看都是强颜欢笑,“念儿,别站着,过来坐。”
两人在窗边坐下,食案上已摆满了各色小吃和菜肴,李忆替她斟了一杯茶,笑着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来这儿时,也是坐的这个雅间,那会咱俩还是两个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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