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神一样的男人(上)
夏新川紧扣着扳机走来。
“放了他!”
紫发男人的视线随之落到夏新川身上。
眉头不由得轻轻皱了一下。
因为黛安娜曾经交代过,这个年轻人绝不可以轻动。
他背后的燕京夏家,那可是个掌握着华夏至高权力的核心家族。
但不能杀,也仅仅是不能杀罢了。
这短短的三十米的距离,任何一个地狱挽歌成员都可以保证在一息之内制服他。
但夏新川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毕竟也只是个普通人,还是太过于相信自己手上的枪。
“你可以试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脚更快一些。”
紫发男人脚上用力,苏渔面色痛苦。
“你……”夏新川迟疑起来。
他怎么肯会去拿苏渔的性命去赌。
紫发男人不断冷笑。
夏新川的胳膊颤抖着,终究是没敢开枪,他瞳孔血红,紧咬着牙,“倘若今天他死在这里!我保证,你们四个,包括你们的主子黛安娜,没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深州!”
夏新川这话完全不是开玩笑。
虽然黛安娜的身份无比敏感,但若是逼急了夏新川,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紫发男人的笑意逐渐收敛,“这些后果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我需要做的,只是执行小姐的命令。”
他脚下力气再次加重,“不可否认你们夏家在北方帝都权柄滔天,但这里却是南海之滨,远水进不了近渴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夏新川哑口无言。
因为紫发男人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夏新川深陷绝望之中。
隧道出口。
坐在车中的宋琉璃小脸紧皱,眼巴巴的望着隧道中。
她手中紧握着夏新川的手机,她始终没能打通丁韶林的电话。
她犹豫着。
但她不敢冲进隧道。
因为她帮不上忙,更有可能成为累赘。
她早已把苏渔兄弟三人当做了她的亲人。
而现在,苏渔夏新川兄弟二人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她却只能坐在这里。
两行清泪无声划过她稚嫩的脸庞,她开始有些懊恼自己的无能。
这时,一个长相俊朗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她的脸前。
男人温和的笑着。
他的笑意敦厚如酒,望着小琉璃那红肿的眼眶,“小丫头,你在哭什么?”
宋琉璃呆呆的望着陌生的中年男人。
有一种的别样的亲切感盎然而生。
她觉得他不是坏人。
“叔叔,你是不是姓丁?”
小琉璃脱口而出。
中年男人一愣之余,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
宋琉璃刚想回答,不过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一张小脸拧巴着,不知该怎么解释。
因为她想到了母亲赫连飞雪的话,不可以暴露她会占卜的事情。
中年男人抬手揩去宋琉璃眼角的泪花,也不等她说话,轻轻将她从车中抱出。
黑暗隧道中。
中年男人抱着小琉璃若闲庭信步般前进。
步行。
速度却堪比飒沓流星。
只一息功夫。
人已远在十丈开外。
前方。
当紫发男人即将踩断苏渔的脖颈之时。
苏渔猛然翻身而起。
挥起右拳击中紫发男人的小腹。
他的右肩本就中了一镖,此刻因为用力过猛,伤口处鲜血喷射而出。
只有天知道,他哪里还来的这么大力气。
吃了痛的紫发男人后退几步,稳住身形,“伤成这样,还能爬起来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跪立在地的苏渔大口喘着粗气。
夏新川连忙赶到他身边,蹲下托住他的身躯。
也只有走进苏渔,夏新川才发现他此刻双目已瞎,左臂尽废,浑身骨头不知折了多少块。
夏新川的胸腔中燃起滔天怒火。
拳头的指节咔咔作响。
“你们谁也活着离不开深州!”
紫发男人闻言,眼中闪烁起残忍之色,“怕就只怕,你们今晚就要永远留在这条隧道里了。”
夏新川还想说话,却只觉一只血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垂着头的苏渔口中血流如珠。
每一口呼吸都犹如一杆铁枪插入他的心肺,倍感痛苦。
苏渔的右手按着夏新川的胳膊,艰难起身。
哪怕是困兽。
笼中犹斗。
何况他是青龙。
他的一生中绝没有低头二字,更不会坐以待毙。
夏新川扶他起身的同时,将地上的鱼肠剑一并捡起,放到他的手中。
“你们华夏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种没有意义的反抗,到头来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紫发男人说罢,弓身摆出进攻的架势。
苏渔脱离夏新川的手,蹒跚着向前。
一步。
两步。
这时,一道声音倏然响起。
“年轻人还是不要逞能的好。”
苏渔脚步一停。
地狱挽歌四名成员更是如临大敌,齐齐摆出一副招架的姿势。
因为这道声音的主人来的无声无息。
乃至于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声音主人的迫近。
几个呼吸间。
一个身着休闲服饰的魁梧中年男人抱着小琉璃从黑暗中走来。
虽然夏新川和丁韶林自幼相识,但他却从未见过丁白镜,故而此刻看到这个陌生男人抱着小琉璃走进隧道,顿时心叫不妙。
“卑鄙,竟然拿小孩子做文章!”
夏新川怒骂道。
他自然以为面前的中年男人是要挟持宋琉璃来威胁苏渔。
但事情似乎与他所想的不同。
丁白镜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弯腰将宋琉璃放在地上,面容慈祥的抚了抚她的小脑袋。
看清苏渔的那一瞬间,宋琉璃热泪盈眶。
她一路小跑奔向苏渔。
却被夏新川一把拉住。
夏新川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现在不可以接近苏渔。
宋琉璃一头扑进夏新川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渔哥哥……”
夏新川眼中寒意凛然,只是抚摸着宋琉璃的脑袋,嘴巴抖动着说不出话来。
“你是什么人?”
紫发男人警惕的望着丁白镜,厉声质问道。
丁白镜缓缓走近。
露出一张满是书卷气息的面庞。
他除去有着一道伟岸的身躯外,似乎怎么看上去,都只是个没什么威胁可言的忠厚大叔。
丁白镜挑了挑眉,无意间散发出的慵懒气质,更具一丝迷惑力。
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此前的这非刻意营造的一切假象,瞬间消弭于无形。
“知道我的名字,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而且,死人也无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