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隧道激斗
苏渔侧过苍白憔悴的脸,看向身旁的叶辰。
没想到紧急关头,这个不怎么令人反感的无赖,居然会救了自己。
“你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逃?”
苏渔轻轻开口问道。
但此时早已麻木不仁的叶辰,哪里听得见苏渔的话。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
但苏渔的嘴角仍是轻轻上扬。
就在车子进入轨道的一刹那。
他夺门而出。
狭窄颠簸的隧道中,灯火幽暗。
车顶上,苏渔单手支撑着,半跪而立。
滚滚黑烟中,一道紫色身影破空而至,一记扫腿自上而下,直压苏渔的头顶。
苏渔侧身。
紫发男人一腿落空,砸在车顶。
车顶赫然留下一个窟窿。
车身颤抖,破损的车身擦着凹凸不平的墙壁,蹭出火花一片!
一击不成的紫发男人身躯落定,迅猛出拳!
苏渔摊开手掌,竟硬生生的接下了紫发男人霸道无比的拳头。
在这一拳的力道冲击下,苏渔浑身一颤,脚底擦着车顶退至边缘。
他的背部直直撞在隧道墙壁上!
车辆疾驰,他背部的衣服已被尽数磨烂,皮肉模糊。
背后传来的剧裂灼烧感,让苏渔的眉头紧拧成“川”字。
他痛嘶一声。
他终究还是错误低估了地狱挽歌的成员。
若论起蛮力,这个紫发男人绝对在他之上。
数年军旅生涯中,兵王苏渔的身体素质,肉搏技巧,都堪称军中之绝。
只不过此刻对上地狱挽歌的成员,则瞬间相形见绌!
何况以一敌五。
在紫发男人下一拳到来之际,苏渔施展出太极中的四两拨千斤。
男人拳中的罡劲力道被卸去大半。
但男人铁拳却仍旧如一颗钢钉般,硬生生的砸入墙壁,碎石迸溅!
“华夏功夫?”
紫发男人讥诮一笑,“倒是有些意思!”
就在男人张口说话的瞬间,苏渔先声夺人,主动发动攻势。
纵使身体素质远不及对方,但近身搏斗却是兵王苏渔绝对擅长的领域。
“不自量力!”
紫发男人冷笑。
几番拳腿交锋下来。
紫发男人竟显得有些狼狈,嘴里不禁啧啧称奇道:“倒是有些小看你了。”
苏渔唇齿溢血,他已经战至筋疲力尽。
对方就像一架没有感情的战斗机器,在紫发男人冰冷的眸子里,苏渔只是一只待死的猎物。
至少从目前来看,二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完全是云泥之别。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格斗技巧都形同虚设。
谁能想到,曾身为华夏守护者的青龙,如今会被人逼到这种田地?
必死之境。
这种感觉对苏渔来说,当真是久违多时了。
他的胸口再次吃下紫发男人一拳。
五脏翻涌。
这一拳几乎令他昏厥。
但浑身的剧痛又时刻在刺激着他的中枢神经。
若想不死,只能战斗下去。
苏渔双手紧紧攥着男人粗壮如碗口的手臂,使男人的拳头不能再前进分毫。
“华夏人,你很强。”
紫发男人的声调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遇上地狱挽歌,是你的悲哀。”
苏渔冷哼一声。
他耷拉下脑袋,口中鲜血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低落在车顶。
这一刻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杂质。
有的只是如同那两千五百里昆仑山脉,无限的悲壮。
似乎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
脑海中一个个鲜活的面孔闪逝而过,最终却只定格在林妍的脸庞上。
那张秀美绝伦的面庞,微微带着怒气。
不是她流着泪告诉他,要活着回去兑现承诺时的样子。
而是她明明嘴里说着看就算去看喜羊羊,都不会看一眼《教父》时的傲娇。
其实,苏渔一直都知道,后来在她最私密的一层抽屉里,一直都锁着一张教父的限量版光碟。
“去死吧,华夏男人!”
紫发男人拳风又至。
苏渔猛然仰头。
那只拳头在他的瞳孔中急剧放大。
但此刻,他似乎已经无力反抗。
毕竟浑身鲜血淋漓的他,就连呼吸都是一种挣扎。
当真是穷途末路了吗?
幽长的隧道中,前方隧道灯光蓦然消失。
而车头灯也已撞毁,整条隧道伸手不见五指。
江山国际酒店。
台阶下。
夏新川望着街道中的憧憧灯火,突然问怀中的宋琉璃道:“琉璃是不是会算命?”
有传闻说,赫连世家的子弟自幼皆要修研命理,而赫连世家便是靠着推衍天机在偌大的华夏占有一席之地。
小琉璃茫然的摇了摇头。
夏新川也并不失望,或许她的母亲赫连飞雪从来都未教过她这些。
小琉璃欲言又止。
因为她年纪还太小,有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几天前在酒店里,她之所以知道李正洋的身上藏了枪,是因为她能看得见。
透过衣服看得见。
但母亲赫连飞雪曾经告诫过她,她有这种能力的事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苏渔和夏新川。
“新川哥哥,你是不是想问琉璃,渔哥哥今天能不能化险为夷?”
夏新川一怔。
只见宋琉璃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琉璃只知道渔哥哥在那个方向,在一片很黑很黑的地方。”
夏新川心起惊涛,“他还活着?”
宋琉璃一张小脸顿时拧巴起来,梨花带雨,“琉璃算不到。”
就在夏新川抱着小琉璃刚要上车之时,一杆狙击步枪顶在了他的后脑上。
子弹上膛。
持枪之人是章鱼。
雷少卿从酒店出来。
“对不住了,夏大公子,现在你哪里都去不了。”
夏新川动作只是一滞,却并未在乎脑后的枪口。
他将宋琉璃放进车中,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宋琉璃乖巧的点点头,便安静的坐在车中,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苏渔所在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新川转过身去,倚着车门,直面漆黑的枪口,“苏少卿,你应该知道,倘若我死在深州,会是什么后果。”
雷少卿抬抬眉毛,走下台阶,将一支香烟塞到夏新川的嘴中,替他点燃后,张口说道:“夏大公子,只是暂且委屈你一下而已,只要天一亮让我见到苏渔的尸体,你想要我这条命,我都可以给你。”
“倘若我硬要走呢?”
夏新川一口烟雾喷在雷少卿的脸上。
雷少卿也不生气,只是冷笑着,“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另一边,黛安娜始终凝望着那辆法拉利消失的街头,面如死灰。
呆立在酒店门口许久的章雪菲听到雷少卿那句话,浑身一抖,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
他,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