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地收刀入鞘,右手虚握刀柄。
可两人一动不动,像是两尊对决的雕塑。
这时,一片枫叶从天而降,翻转着落下。
枫似火,火融雪,雪凝寒刀,刀锋饮血。
荒川望在脑中反复地演练着那致命的一招,那是苇名流中速度最快,爆发最高的一招。
冰冷的雪无法冰冻他的斗志,他必须赢。
枫叶落地的刹那,荒川望和狼的身形同时消失。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对冲,那是忍者体术垫步的最高境界。
刀光和人影交织在一起,荒川望感到了迎面而来的剑气撕破了他的脸庞。
那是极为恐怖的一刀,是狼融合毕生所学的一刀,是狼没能拯救主人的遗恨的一刀。
两人同时使出了【绝技·苇名十字斩】!
时间仿佛变慢了,刀光迸射的刹那,从未有过的杀戮之心控制了荒川望。
快。
更快。
再快一点!
必须抢在他之前……将其斩杀!
荒川望只是专注地执于这一刀,只是一味地想着杀戮。
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又怎么能够后退?
骄傲的狮子被逼到悬崖,不会纵身跳下,它会转身扑杀,即使面对的是猎人的枪口!
周围的所有空气似乎都被刀锋驱动着发出哀鸣,刀刃划过陡峭的弧线,鲜血像是破碎的红绸那样从狼的右臂飞溅出来。
狼看了看自己断裂的右臂,瞳孔动了动,像是给冰冷的石雕赋予了生命。然后他先是半跪在地,继而缓缓仰倒在地面。
“杀戮意志……么……?”狼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细语。
“呼……呼……”荒川望捂着被鲜血浸透的腹部,免得肠子流出来。
尽管他斩断了狼的右臂,但他自己也被狼剖开了肚子,要是距离在近一点,说不定所有的肠子都会被整齐地一分为二。
拿出伤药葫芦喝下去,他来到狼的身边,将葫芦口靠近狼的嘴边。
可狼微微摇头,拒绝了。
“喂,你来斩了我吧。”狼说,“我两只手都没有了。”
像是回应狼的话语,他左臂的忍义手也掉落在地。
“这种事……”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么?”狼把目光缓缓移到荒川望的刀上,“知道我为什么把它交予你么?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总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无论我怎么雕刻,佛祖都是愤怒的,我也是愤怒的……小子,我需要一个人,来斩断我心中的修罗。”
荒川望没有说话,只是仰头,将伤药葫芦里的药水一饮而尽,用袖口擦干净了楔丸上的血迹。
“你自己也要注意,不要被杀戮所蚕食了。”这是狼的最后一句话。
忍杀·落影。
在右边的竹林里,狼轻轻地闭着眼睛,这个严肃了一辈子的忍者的嘴角居然有着一抹微笑。
“感谢您。”
荒川望单手立在胸口,低头祭奠。
他用土掩埋了狼所躺着的土坑,立上了一块用石头雕成的碑。
夕阳西下,他逐渐走到寺院的外面,起初的那层雾已经完全没有了。
他用勾绳抵达外界,一眼望去,只有白皑皑的森林,和那缓缓沉落的日轮。
至于那个叫做苇名的国家,则是半点影子都看不到了。
“我会终结这一切,然后过上平静的生活……”荒川望轻声呢喃。
这时天边出现了一道裂痕,像是裂掉的玻璃球表面那样歪曲。
随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整个世界开始支离破碎,片片剥落,等到荒川望再度回首看向破旧寺院的时候,那里已然是一片虚无。
……
感受到了暖炉的温暖,随后睁开眼睛,自己仍旧处于房间之内。
在自己眼前的,是不死斩和楔丸,还有那守护铃。
“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吧……”荒川望说着去拿铃铛。
可是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守护铃到一刹那,守护铃碎裂了,碎成了无数的小块。
但一直以来藏在铃铛里的东西,也在此刻掉落出来。
荒川望拿起了那个东西,随即睁大了眼睛。
“这是……鬼佛?”
手中的小物件毫无疑问是一个浓缩精华般的鬼佛。
【已获得与只狼的战斗记忆:
对阵龙胤之子侍者——狼的战斗记忆,与鬼佛对坐,直面战斗记忆,可强化攻击力。】
荒川望深吸一口气,手掌中的鬼佛泛起悠悠的蓝色火焰。
“那就来吧……很快一切都将结束了。”
……*……
“信号消失了。”
在密林中的帐篷内,驱魔人摘下耳机:“侦查小队全军覆没。会长呢?”
众人摇摇头。
就在今早,中沢明突然不知去向,没人看见他。
“你们的会长,他在干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突然帐篷被拉开了,走进来了一位风中残烛的老人,他仍旧穿着西服,像个老绅士,可眉眼之间尽显苍老。
“梅伦斯……”有人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第二法……”梅伦斯朝着帐篷内的一个女孩说道,“你了解吗?”
“不多。”秋雪脸色凝重。
“那个吸血种说的第二法是什么?”巫仪扇问梅伦斯。
“那个吸血种也有名字,叫拓海。”梅伦斯淡淡地说,“可惜啊,他家里还有一个瘫痪的妹妹和一个需要钱上大学的弟弟……”
“呵,你们吸血种搞钱还不简单?”有人鄙夷地说。
梅伦斯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没有说话。
“好吧,拓海临死前向我们传达的讯息是什么意思”巫仪扇说。
“知道魔术吗?”
“当然。”
“那魔法呢?”梅伦斯说。
“人力所不能及之事,即为法。”秋雪代替巫仪扇回答了这个问题,“残留在现代的魔法数量非常稀少,仅仅只有五个。第二法则是第二魔法,据说其职能是观察无数存在的平行世界,并且在任意世界内往来的魔法,至于使用者是谁我并不知道。但那个叫做拓海的吸血种说了‘第二法’这三个字,说明他对这个有所了解吗?”
“拓海是一名家道没落的魔术师。”梅伦斯说,“他与他的父辈曾在时钟塔学习过,但并无太多使用魔术的资质,不过虽说如此,得益于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教导,他家对于魔术的理论体系知识还是十分丰富的。”
“这些无足轻重,我们需要知道那个所谓的第二法会带来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