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永远不要过来吗?你现在风光了,元首亲自迎你回大宁宫,被大富大贵眯了眼,忘了你的亲族都是如何惨死的……”梅清雨看到簇簇,一瞬间冷下了脸,她现在还神思清醒着,没有被臆想症所影响。
簇簇没有任何不耐烦,“妈妈,你在庆陇打了我一耳光,说我家破人亡了,可是我一出生就养在了你身边,你想我不认你这个母亲,我做不到。你想让我怀着仇恨的心去为我的亲人讨回公道……可是,现在我只想去看看我的亲生父母,我未曾谋面的姐姐,还有我的丈夫……我会为他们讨回公道,但是我不想一辈子被仇恨包裹着……”簇簇叹息,“或许,以我现在的身份,我还能为父亲争取减刑……妈妈,你好好休息,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我恨不得当初直接杀了你……我的女儿,害死我女儿凶手还是我的女儿,哈哈,真讽刺……”梅清雨握紧了床边的栏杆,“你以为韩家就有多干净了,想要讨回公道……哪有什么公道,他们不过是强权下的pa0灰罢了,包括我惨死的女儿,他们都是牺牲品……”
“如果你当年真的这么厌恶我,就不会等到我结婚后才赶我了,妈妈,以真心换真心,韩家待我如何只有我知道,韩刑对我交付了真心,唯有信任为报。如果我连信任都无法给予他,那么我的婚姻和爱情将毫无意义。”簇簇斩钉截铁地说完,她第一次在梅清雨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态度,“疗养费我已经付清了,你安心住吧。”
起身带上了门。
何晗羿一直在病房外等着簇簇出来,只是簇簇没什么表情,不见丝毫的悲伤与欣喜。
“簇簇,梅阿姨的状况如何?”
“辞暮……不对,还是喊你少首吧,”簇簇像变了一个人,犀利,锋芒毕露。
“是你让元首在大庭广众下出面揭示我的身份吧,庆陇的尸首也是你授意装运的,为什么偏偏那么巧我被选上志愿者……少首出行到危险的地方,周围是有无人机确认你的人身安全的,和你同坐一艘船的我,当然会被全程拍摄下来。我的身份会给你和元首带来困扰,介于我又是韩让的儿媳无法直接灭口,不如以退为进使用怀柔政策,先一步揭露我的身份,将我置于群众视线之下,大张旗鼓迎我回大宁宫,既赚得宽容待人的口碑,又方便监视我。”
“是吧,亲爱的少首阁下。”簇簇眼神y鸷,在她身上,又重现了大宁皇室的贵气与压迫感,那是属于上位者独有的气息。
何晗羿也笑了,从前温柔的辞暮消失不见了,他现在就像新闻里无懈可击的贵公子,优雅倨傲,带着与生俱来的决断力,微微俯下身,在簇簇耳边说道:“你说对了,不过现在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父亲想让我娶宁卿虹当妻子,只是为了弥补他的愧疚,显示他的仁德。当我看到她那畏缩恐惧的眼神就在想,她也配当我的妻子,但是你不一样,”何晗羿在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你现在可是宁朝最尊贵的殿下,本该就是属于我的妻子……费了点力,你又飞回我的怀抱了。”
“我无趣又繁琐的人生,终于出现能搅乱它的人了……”
少首能在何之鲤的其他儿子中脱颖而出,自然有他的魄力和手段。他可是曾经下令pa0击敌国舰队的人。先前靠着追讨旧时欠款瓦解了军部里的结党营私,安插了自己的人,不知经历多少明枪暗箭,刀光剑影。如今,他有何家强有力的后备支持,现在是唯一能和楼家的议长楼汉争一争元首位的男人。他的温柔,只是他身为少首必不可缺的涵养罢了,就像一个满手鲜血的人,对待芸芸众生时也能心怀慈悲一样。
“今天吹了什么风,两位贵客竟然都来了,”轮椅“骨碌碌”转动,在医院走廊的入口,他推着轮椅慢慢向簇簇靠近,“少首,和如今大名鼎鼎的簇簇小姐……”
是楼奚昭。
他身上还穿着病服,簇簇看到他就想起来他伸手去握打火机的疯狂样,和少首不同,楼奚昭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炸了。而他现在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柔弱沉郁,单薄的身体过于瘦削,可他的眼神总是如学者般,仿佛充满了神秘的智慧。
“少爷……”楼奚昭的保镖走了过来,被他挥手示意停住了。
“簇簇,当时在木里酒店,对不起。”他居然态度良好地向簇簇道歉了。可是下一句话又向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枚炸弹。
“簇簇,你应该问问少首,当年韩刑沉船的那天,澄海正在举办封闭式军事演习,而总指挥者,就站在你旁边。”
楼奚昭笑的纯良,“韩准不会没有告诉你吧,韩刑所乘的船,是被pa0弹击沉的哦。他之前动用了总参的权限,被我查到了,难怪他缺席了你的志愿者表彰会,现在他应该以泄露国家机密为由,被关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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