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东西倒是狠。”忽然,我后背那个年老的声音开了口:“上次看见,可还唯唯诺诺的,这才过了多久,变脸变的比川剧还快点。”
“真没错。”年轻的也是满心愤然:“想着把那玩意儿重新放回来跟咱们融为一体,这不是借刀杀人是什么?”
“你说李千树怎么办?”年老的声音说道:“这是地府,对方是地头蛇,不好弄。”
“我是一点也不担心。”年轻的声音大大咧咧:“李千树遇上的难事儿,这个不好做的也有,他什么时候怵头过。”
阿西吧,老子不是不怵头,是怵头也他娘没卵用,多想偷懒,也还是得硬着头皮自己上。
不过他们俩的话,倒是让我的猜测更有底气了——三脚鸟果然认识那个人。
“这倒是,”年老的声音很满意:“我也乐得看热闹——这小子,毕竟从来没让人失望过,在哪里住,可也没有在这里住舒服,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
我倒是有点想笑——这是跟我后背住出感情来了?不过,能被他们这么信任,也不能对不住这份信任。
年轻的笑了笑:“确实,但愿他别遇上……”
“嘘……”年老的压低声音:“这事儿,以后再说。”
你娘,难道这俩货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话说一半,真特么可恨。
还没等我寻思出来,狐狸眼看我发呆,一个劲儿的戳我肋骨,好险没把我给戳岔气了,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想着让我留心判官爷。
我赶紧装出了恭敬的样子,挺抱歉的看向了判官爷,演的十分后悔自己刚才的失言。
判官爷毕竟是判官爷,大度严明,对我的粗话倒是没恼,只垂下黑不见底的丹凤眼望着我:“你是来告状的,你说怎么办?”
我抿了抿嘴,眼瞅着这三脚鸟开不了口,咋给我当证人?之前李国庆还说看见三脚鸟动了,动个几把,还不是呆在这里死着。
不过……我眼珠子一转,就说道:“三脚鸟是死着的,可三脚鸟倒卖功德的帮凶还是能说话的。”
判官爷眉头一挑,而那个官不干了,指着我的鼻子就说道:“我告诉你,这里是地府,不是你胡说八道的地方,帮凶?你这是污蔑谁呢?难道判官爷明察秋毫,帮凶不帮凶都不知道?”
说着又跟判官爷请示:“他血口喷人,这是疯狗乱咬,属下觉得妖言惑众,影响判官爷的名望,要不属下让人把他拉到拔舌地狱去消停消停?”
判官爷黑沉沉的眸子扫了那个官一下,那个官登时就被判官爷的气势给镇住,脑袋压低了再也抬不起来。
“帮凶?”判官爷盯着我:“什么意思?”
其实我心里已经多少估摸出来倒卖功德的事情,是怎么个头肚了。
这三脚鸟卖功德,肯定得有弄功德的“进货渠道”,而进货渠道,就是我干爹手底下这一块的业务,所以我干爹才会被第一个怀疑。倒是好比上次发现“我兄弟”前来改生死簿的小吏那种。
那种小吏虽然也跟着出了黑手,可他们只能算是小虾米,得了点好处跟着打打下手,掀不起什么滔天巨浪,我也相信肯定不是我干爹做的,而是我干爹手头底下,还有其他人,瞒着我干爹,利用手头资源,跟三脚鸟接洽。
这个人的地位不会很高——高的话,没必要搞这种小九九,怎么也高不过我干爹,也不会很低,太低的话,调动不起底下这么多人。
要说合适,一个是这个觊觎我干爹地位的副手大巴司机,还有就是这个一手遮天,跟我干爹有旧仇的官儿了。
能给三脚鸟帮凶倒卖功德这么长时间不被发现的,资历条件,也都只有他们两个合适——三脚鸟既然见过他们,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而这个时候,他们俩跳出来,拼了老命的想对我干爹落井下石,同时随随便便就找了大先生做替罪羊,现在三脚鸟被我给带上来,又意图放出三脚鸟,好让三脚鸟跟我一起变成“灾”被封起来,一石二鸟,把知道他们黑历史的一网打尽了。
既立功,又灭口,之前得到的好处也已经全落兜里了,特么的,没你们这么逍遥的——我就说,三脚鸟吃撑了开银庄干什么,感情你们才他娘的是真正的“大老板”啊。
他们跟三脚鸟肯定有某种协议——可能他们有三脚鸟需要的什么东西,三脚鸟才会跟他们搞这个战略合作。
可是现在我要是说出来,势必会被这俩货给反击——毕竟老子现在没有真凭实据,说的再有道理,也不能服众,保不齐哪儿被钻了空子,还被反咬一口说我挑拨离间,这就不太明智了。
于是我就把猜测说了一遍:“反正这个地方,三脚鸟一个是不可能做成这笔买卖的,这里必定是有内应,我觉得,咱们一方面得找到内应问出实情来作证,一方面不能让真正的内应逍遥法外,那就太窝囊了。”
现在的形势,基本上等于是他们两个地府蛀虫在贼喊捉贼,绝对不能让你们给舒坦了。
“内应帮凶,你胡说!”那个官儿被我戳穿痛处,判官爷又当当正正的坐在这里,禁不住就有点心虚,两根鼠须直颤,但他努力把这个心虚往下压,厉声说道:“我看由始至终,就是黑无常和那个薛家仁狼狈为奸,你还想栽赃嫁祸给谁,有证据就拿出来!”
虚晃一招都反应这么激烈,指名道姓说是你,你还不得原地爆炸。
我就跟判官爷行了个礼:“判官爷明察,我不是阴间的人,对地府也不熟悉,要这里的证据,我肯定也拿不出来,但我希望判官爷给我一个机会,一点时间,我肯定能把这事儿给查出来!”
大先生一听这个,又是跟我使眼色又是跟我摇头,意思是这证据实在太难找,让我不要以身涉嫌,不值得。
怎么不值得,我这次能下来,就是因为觉得给你们沉冤昭雪,比什么都重要。
万事都得有个公平,没公平,踏也要踏出个公平,反正老子没什么怕的,最多也就是下来当阴差了。
“你还想着立军令状?”那个官一听这个,几乎笑了:“你有多大的本事,在地府立军令状,就仗着那位大人给你的身份?我告诉你……”
“就许给你这个军令状。”判官爷却开了口:“不过,我巡视只在十五这一天,你要找这个帮凶的证据,也只能在今天之内找到,你做得到吗?”
十五这天……阴间一直都是黑的,也没有什么日月星辰,我哪儿分得出来时刻,眼下陆恒川也没在身边,我也看不了他的表,于是我就看向了狐狸眼:“你说,还有多久过完了这个十五?”
“按着人间的时间……你还有五个钟头左右的时间吧。”狐狸眼担忧的望着我:“这不行啊,五个钟头够干什么的?你干爹要是知道了你为了他冒这样的险,他绝对不会同意的!这毕竟是……”
他不敢直呼判官爷的名讳,只敢低头偷偷的瞟判官爷了一眼,跟我使眼色。
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可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这事儿有希望,我怎么也能找到。”我跟判官爷行了个礼:“要是我在地府找……”
“这段时间,地府任何地方,你随意进出。”判官爷跟随从点了点头:“把令牌给他。”
五个小时,不够用也得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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