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雷婷婷这一过去,伸手撩了一下过肩膀的长卷发,肯定是香气弥漫,把一帮人的眼都给逗直了,但她只是把头发用个缎带给系上了,接着一手绕到了周飞身后,纤细的胳膊先缠住了周飞的脖子,接着一脚就踹向了周飞的腿弯,周飞的体重估摸也得有一百公斤上下,可轻轻松松的,就被雷婷婷给弄了一个马趴。
雷婷婷一举一动,我是看的很清楚的,可周围那些人应该都看不清,只瞧见这个美女一绕,周飞就趴下了,震天动地一声响,听得我骨头疼。
可周飞皮糙肉厚,硬是连“哎呦”也没哎呦出来,硬挺着还是爬起来了,但是脸上青筋暴露,比郭洋的脸色好看不了多少。
“你还说我呢?”郭洋一方面解了气,一方面瞅见雷婷婷的身手漂亮,就跟自己脸上也有了光似得:“你才是鼻子眼儿喝水——很够呛啊!”
“好!好哇!”秃头这叫一个兴奋,差点没给跳起来,显然是没少受这个周飞的气,其他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大快人心,尤其是刚才那个女柜员,激动地满脸通红,从座位上就站起来了,那表情跟追星族看偶像似得,就差没当场给雷婷婷鼓掌了。
虾兵蟹将们则直接给看傻了,眼瞅着周飞吃亏,却没一个敢上来搭把手的。
周飞虽然狂妄,但毕竟也走了这么长时间的江湖了,“人不可貌相”这点基本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看出雷婷婷其实很不好惹,就不动声色的起来了,对着雷婷婷还笑:“我说,你能有这个本事,也是葵花门的吧?”
雷婷婷微笑:“是葵花门的,但不跟你“也是”。”
这话可以说相当不给周飞面子了,意思是连他武先生的身份都不承认,鄙夷之情可见一斑。
周飞本想立威,结果立了个狗吃屎,估计这口气也咽不下,厚盖子眼皮下露出了一丝阴狠:“年轻,漂亮,武先生,手硬,符合这种条件的,应该没几个,你是不是叫雷婷婷?”
“女武神!”
“就手擒行尸那个?”
“真的假的!我只听说过,没见过!”
“绰号也是同行们抬爱,”雷婷婷嫣然一笑:“不敢当。”
“太谦虚了。”周飞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应该也已经猜出来了,既然女武神是真的,“魁首”就未必是假的。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会儿他要是认了怂,别的不说,这点面子就没了,以后还不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死,也别想给人当大哥了。
于他来说,事情已经骑虎难下,倒是不如拼了命搏一把——真要是把现在声名大噪的魁首李千树给打败了,那就是**丝逆袭,保不齐能给自己的人生再创一下辉煌。
风险大,但是收益也大,值得冒。
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他神色跟刚才的老不正经完全不一样了,阴狠凌厉,显然是认真起来了:“这也算是个机会,来,让我老周领教领教,女武神都是怎么对付行尸的。”
就好像撞邪的人有邪力气,一般人压不住一样,行尸的劲头也是非常大的,所以业界对武先生的要求,第一个就是劲儿得大,不然是你摁行尸,还是行尸摁你?每个武先生,都得是能吊打地痞流氓的身手。
雷婷婷一向是四两拨千斤,打架动手从来没怕过,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眼神也沉下来:“我倒是没对付过东派的行尸,开开眼也好。”
在银庄这个地方,谁都没法用方术,全得靠武力值,所以周飞才觉得自己的力气特别占便宜,这么一会儿二话没说,一把抽出了刚才坐着的椅子,手一扯,跟扯烧鸡似得,就把那个椅子给扯开了,自己留下了坚硬的椅子腿,碰的一下在地上撞出了尖锐的茬口,而剩下的椅子靠背椅子面,对着雷婷婷,带着万钧之势就飞过来了。
雷婷婷身子柔软的往后一弯就给躲过去了,倒是秃头主管惨叫了一声:“我的黄花梨啊!”
黄花梨的碎片坠地破碎,木头茬子飞溅,而在木头茬子里,周飞手一转,操着椅子腿,对着雷婷婷就刺过来了。
雷婷婷避让了那个锋芒,一脚垫在了周飞的腿弯上,想把周飞给扳过去,可周飞似乎早有准备,下盘特别稳,站住了就不动如山,雷婷婷知道这条道走不通,就用了个巧劲儿,推在了周飞的腰眼上。
周飞的注意力都在下盘,本来还挺得意的,结果没成想雷婷婷另辟蹊径,还真给撞了一个踉跄。
“好!”银庄这边又是一片叫好声。
虾兵蟹将们脸都绿了。
周飞两只眼睛发红,是真的急了眼,也真是下了狠心,一定觉着一个女人都打不过,眼瞅着不能混了,也顾不上怜香惜玉,大吼了一声,对着雷婷婷就过去了,雷婷婷一脚倒是把地上的一个椅子面给挑起来了,像是想用椅子面攻周飞的软肋——一般这种大力士,身体素质是非常好的,抗击打能力那么强,你打他他都不疼,所以这个时候,你非得找个他防备不了的地方。
比如耳朵,脚踝,膝盖这些地方。
可一瞅雷婷婷站的地方,我就皱了眉头,这会儿她正背对着那些虾兵蟹将。
一般俩人过招,其他人是不兴跟着当搅屎棍的,可我看的很清楚,有个很瘦小的人躲在了一个高大健壮的人后头,抬起了袖子。
这个人一定会针。
其实针也是一种古代留下的文化遗产,针灸疏通血脉,帮助行气,功效显著,但就是有的人心术不正,偏偏要把行针的法子逆着用,专扎人死穴。
轻了,断人家行气,重了,要命。
这是明面上打不过,要下阴招了。
我眼瞅着他要动袖子的时候,一脚跳起来地上块木头,从雷婷婷的肩膀穿过去,接着穿破人群,又准又狠的把那个木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面门上。
他整个人被木头给打了一个倒仰,人不由自主的就往后趟,袖子里黑漆漆的一个圆筒口就露出来了,寒光一溅,就要出来,而这会儿我两步过去,把他手腕往上一抬,不早不晚,那一簇寒光“蓬”的一下,对着他下巴就射过去了。
“啊……”一声惨叫震耳膜,我松开了手有点想捂耳朵。
而这会儿雷婷婷的木板子正砸到了周飞的耳朵上,一下就见了红。
周飞倒是先我一步捂上了耳朵,虽然他吃了亏,可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我这里来,这让他有了一种能借题发挥的感觉:“小白脸,你乘人之危,柿子捡着软的捏!”
我瞅着那射入下颌,连个尾巴也不露的针,无辜的问道:“我怎么乘人之危了?”
针上可能淬了毒,眼瞅着那伤口迅速的发了黑。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那人立刻惨叫了起来:“周飞大哥,大哥你救救我,这小子,这小子把针射我喉咙里了……”
他一边说话,嘴边一边还流淌着血沫子,看着别提多惨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动手,碍着我兄弟什么事儿?”周飞没看见我刚才身形有多快,立刻转移了阵地:“有本事,你别让女人给你冲锋陷阵,自己下来跟我过两手!为了乱人心,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要不要脸!”
他意思是说我怕雷婷婷吃亏,故意干这事儿扰乱他的。
卧槽,这反咬一口咬的这叫一个利索,成了我下三滥了。
“那行吧,”我笑眯眯的说道:“我就光明磊落给你看看。”
话没说完,我一下提起了那个人,衣服一扒开,倒着抖了抖,他身上丁零当啷掉出来了很多小玩意儿,都是那种杀人于无形,为人不齿的,估计这人走江湖,身份是个土郎中。
“你还说我们大老板下三滥,”秃头主管是个明白人:“分明是你们人看我们这边的姑娘要赢,打算暗箭伤人的!好意思装的这么光明磊落吗!我们大老板连针都拦得住,那是我们大老板厉害!”
周飞一见人证物证具在,没得抵赖,眼珠子牛铃铛似得转了半天,忽然说道:“谁看见东西是他的了,分明是你为了栽赃,塞他身上的!”
这脑回路也是挺清奇的,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蹲下玩儿那些东西:“原来这些东西是我的啊?那我你拿来用了……”
有一个圆筒里面装的是针,还有一个牙签罐子似得东西里,装的的黑沙子。
我把牙签罐在手上转了一圈,对着那个要用针打雷婷婷的就喷过去了。
那沙子其实特别阴狠,里面的机关劲头很足,每一粒黑沙子都会带着毒嵌入到人皮肤里,你用针挑出来,能把自己挑成莲蓬,不用针,那毒性就慢慢的在皮肤里面渗透,让你肉烂皮破滋黄水。
那人又是一声尖叫,同时冲着周飞就伸手:“大哥,救……”
这话没说完,他的脸就迅速蒙了一层黑气。
虾兵蟹将们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又惊又怕。
“你……”周飞眼睛快瞪裂了:“你竟然敢……”
说着,手一松,手里凳子腿的尖茬口,带起了一股子破风声,对着我就过来了。
我也没躲,伸手轻而易举的就跟接甘蔗似得,把那凳子腿稳稳当当的握住了。
大家都知道,这个周飞的力气有多大,按理说没人能接得住,就算接住了,人估计也得被那个力道给带出去。
可我手指头,都没颤一下。
虾兵蟹将们看直了眼,周飞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的力气,比他大。
“哎呀,你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我好整以暇的说道:“反正你说这些都是我的,自己玩儿自己的东西,也犯法了?”
周飞微微的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带了惧意。
但眼瞅着他带来的那些人都用一种期待的眼光看着他,他没法子,只好梗着脖子说道:“你,你敢跟我比划比划吗?”
这声音都颤了。
大家不能怂,一怂就要命。
我冲着他就走过去了:“行啊。”
周飞眼睛里滚过了一丝决绝,看来是想着破釜沉舟了,接着一拳头冲着我脸就招呼过来了。
从破风声的速度就能听出来,这个力道打破一堵墙都没问题,我一侧头,风声在我耳边擦了过去,接着手一抬,趁着他的手还没缩回去,直接抓住了手腕,往后一抻,过肩膀就甩出去了。
又高又壮的一个人,跟个麻袋似得。
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隔靴搔痒,根本打不出什么伤害值,眼瞅着又锲而不舍的爬了起来——像是猜测我也就这么点本事,而他耐打,累也累死我,于是采取了肉盾战术,整个人奔着我就扑过来了。
我要是打他,确实费力气,能借力打力的话就是最好不过的了,于是我这次没让,跟刚才的雷婷婷一样,一脚踹向了他的下盘。
他对下盘是十分自信的,眼瞅着我踹过来也不躲,嘴角甚至还露出点嘲弄来,似乎说我不过如此嘛。
可我又不是雷婷婷。
我是魁首啊。
“卡啦”一声响,骨头像是粉碎性骨折了,他一脸的难以置信,眼瞅着自己庞大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倒了下来,“乓”,又是一声巨响。
他躺在地上,像是一条上了案板的大鳜鱼。
“大哥!”虾兵蟹将们有想着上前扶他的,也有想着跟刚才那个玩儿针的一样,对着我下黑手的,可是刚才玩针的才吃了黑沙子,杀鸡儆猴,他们不敢了。
我蹲下身子对着他笑:“再来。”
“不来了……”刚才那一下摔的可不轻,因为本来打算对着我的力道加到了自己身上,再皮糙肉厚,也得摔出内伤,嘴角也淌出了血沫子:“你……你真的是那个魁首,那个李千树……”
“我早就跟你说了,是你不信。”我摇摇头:“现在,你跟我这个当老板的讲讲,你这保护费,要收多少?”
“您……”他再不甘心,也只能费力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来:“您开玩笑,我,我就是随口一说,您可别,别当真……”
“那就好。”我刚要站起来,可他趁着我蹲在地上,一手冲着我的裆就下来了。
看意思,要往爆里捏我,这一招叫猴子偷桃,跟石灰粉撒眼,撩阴腿似得,爱面子的绝对不用,他还真是给逼急了。
而我手一翻,刚才那个牙签罐也没扔,黑沙子“蓬”的一下,就撒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顿时跟被烫了一样,猛地就给缩了回去,伴着一声惨叫:“打架用暗器,你要不要脸!”
“我早就想看看,是你皮厚,还是这沙子锐利了,”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沙子好。而打架嘛,”
我和善的笑了笑:“要什么脸啊。”
“你不是真本事……你不是真本事……”周飞不服,还在叫嚷,但是黑气笼罩下来,声音顿时就给微弱了。
“你看,你们大哥也给扑街了,”我回头对那些虾兵蟹将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纯良笑容:“你们还有谁想要商量保护费的价格,来跟我商量吧。”
没有一个是敢吱声的。
有一个脑筋可能比较活络,上来就踹了周飞一脚:“都怪这个没脑子的,非他娘的要带着我们来敲诈,这下好了吧,我们也是怕他,根本不敢反抗,被他抓壮丁似得给抓来了,还是您大老板英明神武,这周飞人贱自有天收,那是活该!”
“对对对,”那些虾兵蟹将们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纷纷附和道:“我们是被迫的啊!大老板您确实厉害,这是为民除害,我们服,我们都服您!”
接着,一个个都对着周飞吐唾沫。
在这狡赖,老子跟人狡赖的时候,你还垫着纸尿裤呢。
可我看穿也没说穿,和蔼的说道:“这也没什么,你们不跟我谈价格,那我就跟你们谈谈吧,你们看着银庄里跟过了台风似得,损失也不小,谁打的谁砸的,你们心里也都有数,这些东西的赔偿,谁跟我谈?”
他们全都露出缺氧的绝望表情:“这……”
这里的东西动辄价值千金,看他们这条件,卖肾卖血赔不起。
“大老板,您大人有大量,我们,我们就是跟着起哄架秧子的,哪儿成想给您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啊!”他们跪下来可磕头如捣蒜:“大老板您就绕了我们吧,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赔不起啊!”
“也行。”我说道:“人情债,你们就肉偿吧。”
他们一听这个,面面相觑:“咋,咋个肉偿法?”
“给我留在银庄做工,”我答道:“卖力抵债,赔不清楚这些东西,一辈子也别想走——想走可以,你们身上的零件,可以留下一点,我没别的爱好,就爱看点红的。”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他们赶紧说道:“谢大老板再造之恩!给我们个吃饭的地方!”
“真是一举两得,”秃头总管高兴坏了:“一方面镇住他们,一方面,咱们银庄有这帮狠的坐镇,更安全了!”
我接着就问那些闹事儿的:“你们倒是跟我说说,我们这的大老板消失的事情,是从哪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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