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白被我这个故作声势,胡搅蛮缠的说法给镇住,不吱声了,像是在寻思什么,可没寻思出来。
而这会儿屋里的动静早把外面的人都给惊动起来了,郭洋第一个跳进来,连声问出什么事儿,一看见小白,俩眼睛瞬间就红了:“这小子又来了,好哇,上次还没打痛快,他送上门来了!”
说着跟陆茴看见他一样,撸起袖子就要招呼过去。
我一把将他给拉回来了:“吵什么,你跟陆茴现在不也成了自己人了吗?”
“那,他跟我们不一样啊!”郭洋一愣,没成想我还能替小白说话,义愤填膺的指着那扇窗户就说道:“这个动静,就是他搞出来的吧?满屋子打斗过的痕迹,也是他搞出来的吧?他现在要弄你,你还跟他自己人,你就是黄鼠狼钻车轱辘——找作死!”
“你给我消停点,”这会儿陆恒川也来了,一把拉过郭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留下他没什么不好,再说了,他之前给咱们天了那么多乱,就这么弄死他未免太不划算了,李千树那个鸡贼劲儿你还不知道吗?物尽其用,他能把那个小白收入麾下,肯定有他的道理。”
“有什么道理,这种翻脸不认人的,你指望他能踏实给你办事儿?”郭洋急了眼:“养虎为患这是!”
“你差不多得了,”陆恒川捣了郭洋一下:“咱们跟着李千树,就得信李千树,他真要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到时候再笑话他不迟。”
还是陆恒川这个死鱼眼了解我,小白那个身手,在跟他同龄的里我还真没见过第二个,银牙也一直把他待在身边,足可见银牙也是痕信赖他的。
而他喜欢雷娇娇,不管雷娇娇脸变成了什么样,他也还是矢志不渝,冲着这一点,他就确实忠义。
虽然现在是对我还不太忠义,但靠着我这个脑子唇舌,给他洗洗脑,顺了毛,那肯定就是我的人了,算是从银牙那里拾起来的一个瓜落。
眼瞅着小白这么半天还在算计着两个救命恩人怎么区别对待呢,其他的黑先生听见了声音,也全赶来了,一看屋里这个情况,猜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一个资格比较老的黑先生立刻指着小白就骂道:“咱们黑先生确实没有任何规矩来限制,可你奔着魁首下手,这是大逆不道,小白啊小白,你命是魁首救回来的,又一身本事,怎么净干这种糊涂事!”
“我宁愿……没被他给救活了!”小白梗着脖子,阴狠的看着我,满脸的不甘心。
“你还执迷不悟!”其他的黑先生也都浮现了杀气:“魁首,咱们清理门户吧!”
“可这事儿是个事实,你也没法改变啊,”我施施然的说道:“今天太晚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小子没喝上猴子酒,觉得吃亏,倒是过来跟我吵闹,我教训了教训他罢了,让他回去,谁也别为难他,大家今天也都累了,好好休息。当然了……”
我声音沉下来:“再闹出这种事情来,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小白估计最近是没法再来闹了,他那个脑子,且得想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其他的黑先生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劝小白别一根筋,老给脸不要脸的,迟早把命搭进去。
话是好话,也不知道小白是不是能听进去。
眼瞅着小白犹豫了半天,还是恨恨的蹩出去了,其他的黑先生也怕打扰我休息,都告了辞,有黑先生细心,还喊了五鬼运财给我把窗户给补上,屋里打扫干净才离开。
这么一会儿,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郭洋对小白还是有戒心,挺不乐意的刚想继续劝我,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瞅着我的脖子就直了眼。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你瞅啥?”
“瞅你咋地。”郭洋条件反射就回了我这么一句,同时暗搓搓的捅了捅陆恒川:“你瞅。”
陆恒川开始不明所以,但视线往我脖子下面一滑,也微微一怔:“唷。”
唷你娘,你们俩看熊猫呢?
我转身就往大衣柜上看,这一看不要紧,我自己也吓一跳,衬衫在我身上斜斜的挂着,衣衫不整,把我锁骨胸口全露出来了,而锁骨上有一小块嫣红,因为皮肤白特别显眼,像个草莓。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第一个念头是草他大爷,刚才我没记得这里跟小白接触过,咋还给红了?
瞅着特别像个刮出来的痧,可刮痧一般也不是这个形状吧?
小时候特别爱上火,经常扁桃体发炎,水都咽不下去,你上趟药铺,人家就得给你开消炎药,也不太管用,济爷就经常用个牛角给我刮痧,瞅着跟这个颜色差不离。
可刮痧一般是长长的,这个圆圆的——简直像是人嘴给吸出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想起来了刚才那个酒后春梦。
“没成想,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挺滋润啊,”郭洋阴阳怪气的说道:“就算你女人缘好,为了你的腰子,你还是见好就收吧,免得贪多嚼不烂,肾虚空好汉。”
“谁肾虚了。”我抬脚就要踹他:“你亲自观摩过?”
郭洋抬屁股就给躲过去了:“其实吧,女人有一个就够了,有两个算你牛逼,可三四个就有点过分了,你又不是军阀,要啥姨太太呢?按我说,死鱼眼的妹妹就挺好,端端正正的,眼睛也不死鱼,你那个冥婚媳妇也不错,长得多漂亮!可能就是凉点,不过也无所谓,夏天能省空调,哎,实在不行,你夏天抱冥婚的,冬天抱陆恒川妹妹……”
“滚。”
我跟陆恒川异口同声。
“啧,这种齐人之福多好,还都是一家人,不至于闹翻天,肥水不流外人田,肉烂在锅里,跟什么娥皇女英啊,皇太极的哲哲和孝庄似得,多好,”郭洋锲而不舍:“所以雷婷婷还是让给我吧,我们其实挺般配的,人家那么好的姑娘跟着你颠沛流离,也没个名分,委屈啊!你不能看她没有娘家人,就欺负人家。”
说着就跟陆恒川这个“娘家人”挤眼。
陆恒川听不下去,二话没说也踹了郭洋一脚,这下郭洋就没躲过去,结结实实挨上了,痛叫一声:“死鱼眼你还来真的!”
陆恒川没搭理他,而是非常严肃认真的看着我:“谁?”
他那个表情看得我虎躯一震,活像是来审问潘金莲的武松。
我心里一阵发虚,忍不住就往床上看,可刚才真要是有个女人,那这会儿看过去,不是全被死鱼眼和郭洋这两个王八蛋给看见了吗?
不管是谁……便宜不能让你们给占了。
陆恒川也知道这会儿横不能上床上检查,望了我一眼,脸色冷冷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就走了。
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李千树我还告诉你,有多大饭量吃多少饭,”郭洋见陆恒川走了,凑过来神秘兮兮的就说道:“有道是,少年不知精可贵,老来对**空流泪。”
“滚滚滚。”我骂道:“你还有空管别人,看你那脸色苍白带潮红,才应该没事少他妈的撸点,省的年轻迎风尿三丈,老来顺风滋湿鞋。”
我也算纳了闷了,你说你看着文质彬彬的,哪儿学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废话,比我个乡野村夫说的都溜。
“你也别不知好歹,以后你就知道了……”郭洋一听我说他撸,强装出个有夜生活的样子来:“你要是肯把雷婷婷让给我,我可以送你几条我爷爷收藏的长白山鹿鞭做补偿……”
“你走,”我一脚也踹他屁股上:“立刻走。”
郭洋满口骂我,又打不过我,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嘴里还老咕哝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啥的。
他们这么一走,我这心一下就给提起来了,回头就往床上望。
床幔子本来给砍断了一半,半挂不挂的,但刚才已经被黑先生给修好了,现如今完完整整的笼罩在了床边,显得特别神秘。
我咽了一下口水,这会儿跟小白打的那个狂躁劲头下去了,另一种狂躁又席卷而来,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浑身没抓没挠的,像是一股子力气没地方使,想通过什么法子释放出来一样。
真的要是有个女人在里面,我是不是应该……抱?
反正,我现在其实是个光棍。
“咳咳,”我咳嗽了一声:“他们都走了。”
没人回应。
我下意识摸了摸脖颈上的“痧”,心说她一定是不好意思,于是我又说道:“你别害怕,我虽然时常会遇上点要命的事儿,可是你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不管是谁,她都肯把自己给我了,我保护好了人家,也是礼尚往来嘛。
不过这“礼尚往来”放在这里,咋感觉这么怪里怪气的呢。
我寻思着,也是命——不管是雷婷婷还是陆茴,对我都是真心的,我两边都不明确拒绝,那对人家也是伤害,那不就成了渣男了吗?郭洋说的对,我不能还真娶姨太太吧?我乐意,人家也不乐意啊。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娶一个吧。这算是个缘分。
一股子心塞涌上来,反正芜菁也……我忍了忍,不去想芜菁了。
可床上,还是没人回应。
是不是,不高兴了?毕竟刚才正温存着,冷不丁来个小白,叫谁谁受得了!
我一想到这里,赶紧就把床幔子给撩开了,结果一看不要紧,床上除了一床被子,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你娘,一股子空虚与失望简直跟倾盆大雨一样,瞬间把我给淋了一个津湿,难道刚才,还真是一场春梦?
我满肚子都是“草泥马”,当场就给葛优瘫了。
其实刚才那事儿被打断,我心里能好受吗?哪怕是个春梦,你有滋有味的开始,特么让我有滋有味的做完了啊!大不了裤衩子自己洗!
小白那个狗日的,真是想想就来气,恨不得踹他两脚。
那感觉,就好像饿了很久,终于有热腾腾的排骨吃,结果一口下去,咬到了一个大料一样,真他娘的倒胃口。
我一下就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那个柔软丰盈的身体。
可是不对啊,我又反应过来了,真要是春梦,我脖子上的“痧”哪儿来的?特么被鬼吸的?
鬼……我心头一跳,会是芜菁吗?
可她对我那个态度……我不敢相信。
雷婷婷?雷婷婷平时不是这么主动的人吧?可雷婷婷昨天也喝了猴子酒,喝的面若桃花,美目氤氲的,好像也喝大了,这酒后乱性,也不是没可能。
还是说,陆茴?照着陆茴的性格,来了也是直接撕扯我衬衫,不会一颗一颗的解扣子吧?可也难说,她这个性格跟龙卷风似得,一阵一阵的,没法肯定。
就这么辗转反复了一宿,也没琢磨出什么来,不知道啥时候,才睡着了。
在梦里,似乎还抱着那个女人,可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就听到一个模模糊糊,难以辨认的声音说:“千树,我喜欢你。”
等醒过来,莫名其妙腰膝酸软腰子虚,可能真的得补补了,回头把郭洋家鹿鞭给敲来。
这么寻思着,我从床上坐起来,寻思着“我兄弟”的事情,又有点着急,这才是正事儿,我就站起来一路往外走,想趁着没人缠我,上蒋绍那去看看。
“我兄弟”这个王八蛋,也还得再拾掇拾掇。
结果一出门口,正碰见陆茴。
看来出门没翻黄历,遇上煞星了,我歪头就想躲起来,但是一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又把头给转回来了。
得问问她。
“李千树,你一大早上哪儿去?”陆茴气势汹汹的就过来了:“昨天你把我扔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心里一提,把她扔下……还真是她?
我赶紧说道:“那,那后来,你回去了?”
“啊?”陆茴像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咋,她听不出来?那到底是不是她?
是陆茴还好,不是陆茴,被她知道有别的女人上我床,她还不连对方带我一起劈了。
“我是说,”我寻思了一下,折中的问道:“你刚才说我把你扔下……”
“你都不跟我一起睡,居然让我睡客房,堂堂魁首夫人,我睡客房?我是主,怎么成了客了?”陆茴气势汹汹的说道:“你听说过,两口子不住一起的吗?”
我心一阵发空,分不清是失望还是放心,只好说道:“你也别老玩儿两口子这个梗了,咱们……”
“咱们明明就是两口子,怎么不能说了?”
说着,陆茴一甩手,不知道从哪里,就拿出了两个小红本——上面确实贴着我们两个的照片,边缘盖着钢印!
我顿时虎躯一震,难道是“我兄弟”为了入赘,跟他领的?有没有搞错?
说起来……我户口本呢?应该是在花圈店着火的时候就给烧掉了,一定是陆茴带着“我兄弟”回我们村补办了一套,顺便登记了。
我脑瓜皮一下就给麻了,啥意思,这么说我跟她现在是合法夫妻了?
那他娘的可见更麻烦了,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没咋样就成了法律上的已婚妇女了,“我兄弟”实在是只吃人饭,不干人事!
真要是不跟她在一起,还得平白无故,办个离婚……
“怎么啦?老夫老妻的,有点夫妻生活不应该啊?”陆茴强装开放,脸却早就红了:“那什么,昨天我也是喝多了,才被陆恒川那个人渣给扔到客房了,以后,以后我跟你睡。”
跟我……睡。
那昨天晚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陆茴啊?我急的几乎要抓耳挠腮,也是,这对她来说,应该是很正常的,毕竟我已经算是她名义上的老公了。
真的是她的话,人家都跟我进行到那一步了,我也得负责不是。
济爷大小就教给我,日后有了媳妇,得记着,媳妇是用来疼的,女人天生性格,确实喜怒无常,但她要是对你好,也绝对是掏心挖肺,你怎么实诚的待人家,都不吃亏。
说起来,济爷这个老光棍咋这么懂行呢?
我下定了决心,耳朵上发着烧,跟香辣耳丝似得,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行。”
陆茴似乎根本没想到我能答应,先是一愣,接着脸就红了,再后来眼圈也红了,几乎要流出眼泪来了,一把抓住我:“你说话得算数啊!”
我刚要点头,忽然雷婷婷也从厨房方向过来了,手里捧着个紫砂盅:“千树,昨天那么折腾,我怕你休息不好,一直也没打扰你,刚给你炖了乌鸡羹,你吃一点。”
昨天那么折腾?
难道那是雷婷婷?
我立马问道:“你说昨天折腾,是……”
雷婷婷看了一脸不服气的陆茴一眼,说道:“你本来就喝多了,后半夜那个小白又那么闹,肯定没睡好,来喝一点安安神。”
雷婷婷做啥吃的都是黑暗料理,不过这个不重要,她对昨天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难道那人是她?
我刚想问清楚了,忽然一个今天当值的黑先生过来了:“魁首,有人找您。”
“我这还有事儿呢……”
“对方说,有要紧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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