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洋倒是挺激动的,一把拉住我:“李千树,你快答应快答应!答应下来,咱们就能回去了!”
“对啊爸爸!”干儿子也很激动:“北派是咱们的根儿,不能就这么放了手,大先生当年可把这些全托付给你了,你不能对不起大先生啊!”
干儿子还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提大先生还好,一提大先生,我这胃口都难受。
可北派先生哪儿知道这个啊,顺着这个风向,一起跪了下来,大声说道:“没错,我们愧对大先生的在天之灵啊!二先生,就算是为了大先生,求求你答应下来吧!”
“真要是让老茂继续说了算,那北派,就毁在这一代了,我们他日九泉之下,没脸见大先生,没脸见祖师爷!”
陆恒川的死鱼眼翻过来盯着我,像是也在等着我表态。
而黑先生们更是面面相觑,这自古以来,还真没有黑先生跟正道先生同一个头儿的,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两方连交往都没有。
我弯下腰先把年纪大,很忠义的先生给扶起来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的道歉我也收到了,今天我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别人甩给我的黑锅,我不乐意背。现如今误会解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们黑先生,从此以后,我们走我们的歪门邪道,你们走你们的仁义正道,井水不犯河水。”
“这……”北派的先生们面露愧色。
我一个好端端的二先生怎么就成了歪门邪道了,是他们逼得。
“你们好好选,北派这么多人,总不可能连个顶梁柱都选不出来,你们的事情,我们就不掺和了。”
“可是……”
我没再说什么,转而看向了“我兄弟”:“我徒弟和我伙计呢?”
“我兄弟”死死的盯着我,一口牙快咬碎了,看意思不打算说。
那也行,反正你现在落在我手里了,我想知道的东西从你嘴里挖出来,也是早晚的事儿。
我转过身,跟身后的那些黑先生们摆了摆手:“回三鬼门。”
黑先生们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齐声答应了下来。
郭洋和干儿子都很惋惜,纷纷凑上来,问郭屁股是不是能借机上位,我说这你们得问他了,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凭啥替人家做决定。
郭洋和干儿子听我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倒是觉得胜券在握,喜滋滋的,似乎郭屁股已经成了郭大先生了。
不过,北派现在被祸害的一摊子浑水,谁趟进去,恐怕路都不会好走。
“对了,你看见我爷爷没有?”郭洋也发现了这一点,脸色有点紧张。
干儿子摇摇头,但满不在乎:“就凭着郭先生的本事,他上哪儿都是海阔凭鱼跃,我不担心。”
郭洋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倒是。”
我倒是想起来了,跟王德光唐本初,还有屁股一起,郭屁股也不见了。
估计黑先生一个比一个刺头,不好下手,我身边的那几个就被“我兄弟”趁机当把柄一锅端了。
“二先生……”身后还有挽留的声音,可我没回头。
我们伤天害理,你们行善积德,圈子不同莫强融,对谁也不公平,干嘛要互相看不惯,给自己添堵呢?
谁活着都不容易,尽量让自己活得舒坦点才是正题,我反正是这么想的,看不惯的,就不看了。
等到出了那个被我砍坏了的门口,我才说道:“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们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谢谢二先生……”
“二先生这个称呼,以后还是别提了吧。”
身后顿时鸦雀无声,我慢慢走出了一草一木,都特别熟悉的北派。
也许,我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李千树!”出了北派,“我兄弟”大声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转头盯着他笑:“这还用说,不好的东西要修理,我得拾掇拾掇你。”
“我兄弟”死死的盯着我:“你会后悔的。”
“别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后悔这玩意儿是没屁用的。”我答道:“既然没屁用,那老子干什么要后悔?”
“李千树,你要是不放了我,你的徒弟和伙计,就没命了。”“我兄弟”盯着我:“你这是要逼死他们。”
“我知道,你还有同伙,”我答道:“你同伙也得知道,敢动我的人,是个什么下场。”
绑票的意义,就是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换取不到就撕票,既没意义,又给自己惹麻烦,我兄弟的同伙可能坏,但不至于蠢。
“我兄弟”看我把什么都瞧的透透的,一股子气涌上来,不说话了。
他就是另一个我,幸亏我没有活成了这个样子。
等回到了三鬼门,我想起来了魁首的房间里,被胖先生撞坏了的柜子里有不少奇珍异物,进去一通乱翻,翻出来了一个绳子。
这个绳子在《魁道》里面看见过,大名叫“留仙索”。
据说这是用龙筋做成的,绑在人身上,能让人行气全无,不管是人是鬼,保管挣脱不出去。
我把这货绑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别说,那一瞬间,胳膊就跟从我身上掉下去了一样,被阻隔着根本没法行气,加上这个绳子又腻又滑,韧性十足,连我都弄不开。
合适。
黑先生们把“我兄弟”给推过来了,他跟我一模一样的脸色上罩了一层青气,我跟着陆恒川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学会了不少相面的东西,一看就给看出来了,这死王八蛋最近一定正在行霉运。
霉运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试想喝口凉水都塞牙,穿双拖鞋能摔跤,行事事不顺,能干出什么大事儿来?
我把留仙索捆在了他手脚,心平气和的看着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再怎么说咱们身上也流着一样的血,能不杀你,我也舍不得杀你,不过嘛……你要是一意孤行的跟我对着干,你的命,我是怎么给你的,就怎么收回来。”
“我兄弟”冷笑一声:“我运气没你好,成王败寇,你有本事弄死我。”
“我倒是想弄死你,不过杀敌一万自伤八千,你死了,不管是什么致命伤引起来的,我也都得跟你倒霉,这会儿我还得对付大先生,不能让自己元气大伤,”我结合说道:“有几个问题,我问你答,你要是回答的我满意,咱们俩都能少受点罪,你要是自讨苦吃,我也陪着。”
“我兄弟”那双跟我一模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似乎能冒出火来,我假装没察觉,问道:“第一个问题,大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那些伙计,又在什么地方?”
“我兄弟”冷哼了一声。
“他这么不合作,你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在一边看热闹的郭洋忍不住说道:“跟你一样是硬骨头,还那么恨你,要问出什么根底来,你就得想点法子——比如抓他的软肋,世上总有他重视的东西吧?”
他的目光闪动了一下。
“软肋当然有,”我坐在了魁首才能坐的宽大椅子上,淡定的说道:“而且,马上就要出现了。”
“出现?”郭洋有点听不明白:“说软肋,又不是排骨,怎么出现,菜市场没得卖。”
“软肋会自己找上门来。”我答道:“他既然那么重视软肋,软肋一定也是非常重视他的。”
知道他被我抓了,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这话表面说的云淡风轻,其实我心里特别堵得慌。
我为什么叫“千树”呢?因为我注定头顶一千片绿。
“我兄弟”听出了我的意思,一皱眉头,恶狠狠的盯着我,同时也闪过了一丝犹疑,似乎在考虑我是胡说八道,还是认真的。
“魁首!”忽然蒋绍过来了:“有个女的,要来找您。”
怎么样,软肋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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