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我流着一模一样的血,就像我的影子一样,所以我有的东西,他也会有,我受的伤,他也会痛。
我站在阳光下的一举一动,影子都得跟我保持同样的步调,不管他乐意不乐意。
我拿了什么东西,影子也会投射上,所以三脚鸟,鲁班尺,雷击木,都有他一份。
这个方术想也知道是种禁术,济爷跟上一任魁首的感情一定很好,还能学会这种东西,还给用上了。
我记得很清楚,魁道上说过,分身能替原主挡灾,也就是说,如果我大难临头,可以让分身替我死,他死了,我是没关系的,可如果本身死了,那分身也会消亡。
所以,他在金玉里跟我说过,希望我能好好的活下去,他也就能活下去了。而如果我死了,那他也完了。
当时济爷把他用我骨头制作出来,应该也只是想着替代我应付纠缠不休的大姆妈,因为照着济爷对大姆妈的理解,降洞女生的孩子,就应该当场杀了以儆效尤。
没想到,大姆妈偏偏就对他起了莫名其妙的同情心,居然把他给留下来,作为一个例外而养大了。
我很想知道,那些年他过的怎么样,可是我还记得,老茂说过,他年少多艰辛,受了不少苦——当时他跟我,还是同人不同相。
“你这日子,过的应该挺传奇的。”我的口气,自己都听着有点不自然。
“跟你安安稳稳的一辈子来比,是挺传奇的。”“我兄弟”的一双大眼睛闪烁的望着我,让我有几分心虚。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替我死,你说他恨不恨?
“那后来呢?”我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心虚给压下去了,说道:“你跟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从大姆妈那里逃走,又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你后来跟了谁,又为什么要跑到村里,把我推下李家大宅的那口井?
“我兄弟”盯着我,就把事情讲了一遍,也浮现出了一抹很奇异的表情。
我有点明白,他那个表情为什么那么奇异——他本来,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原来在做成了我替身的时候,他是带着我的记忆的,他跟我一模一样嘛!
在他看来,他就是跟着济爷长大的李千树。
有一天吃完了红烧肉醒过来,忽然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老太太带着,当时他就害了怕——村子里有传说,这种脸生的老太太上村里来,还跟小孩儿在一起,一般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拍迷花。
放迷花是土话,意思就是拐卖人口的人牙子进村骗小孩儿,会在小孩儿背后拍他的肩膀,只要她这么一拍,小孩儿就会失去意识,跟牛马一样,被她给迷住,跟着她走,再被卖到很远的地方去。
男孩儿下煤窑,女孩儿下窑子——当然,我们当时年纪小,不知道这两个窑都是啥意思,还以为是跟呼啦圈似得到处“摇”呢!
当然,被人“摇”绝对不是好事,没一个孩子愿意背井离乡,被一个陌生人给带走。
于是他当时就大吵大闹了起来,要回家,照着大姆妈的脾气,按理说该弄死就弄死了,可她本意是要把他带回峒子里杀鸡儆猴,死在路上没意义,于是就在路上老实不客气的就拾掇了他一顿——给他下了一个蛊,叫葫芦蛊。
顾名思义,葫芦蛊能让人头浮肿,脚浮肿,偏偏肚子缩进去,明明饿的很,却没法吃东西,肚子里直往嗓子反酸水,呛得自己鼻子嘴都发苦。
他还是个小孩儿,哪儿经历过这种阵仗,认定了大姆妈是电视里面的老妖婆,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叫葫芦娃来收了她。
大姆妈看的有趣,等着他求饶——这种招式对付不听话的小降洞女,一用一个准,可偏偏他就是咬硬,一个“求”字也不提,就硬生生的扛着。
大姆妈倒是耐不住好奇,问他怎么这么能熬,结果他说,济爷教给过,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饶不能求。
这倒是把大姆妈给逗乐了,说看他坚持到什么时候,结果一路上过山过水,他都咬着牙一声不吭,而且一找机会,就想从大姆妈这里逃走,回村子里去,大姆妈抓回来多少回,罚多少回,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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