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那个钟,竟然一动没动。
众所周知,你一敲钟,钟跟钟垂产生了共振,钟才会发出了响声,也就是说,这个钟一定要摇晃起来,才会有声音。
可是那个钟楼里面的钟,纹丝不动而且旁边根本没有人敲,钟声却没断。
我一时有点懵逼,这就像是有个人跟你说话,却没张嘴一样,诡异的不行,退一步来说,人可以讲腹语,可钟不能。
屁股见我发呆,冲着一个角落叫唤了两声。
我反应过来往那里一看,这才暗骂了一句你娘,闹半天钟声虽然是在这个方向响起来的,却不是上面那个富丽堂皇的大钟楼,而是两座塔后面一对梧桐树中间系上了一条铁链子,挂了一口铜钟,昨天那个穿着僧衣的老头儿正在那敲钟呢!
这个方向还挺隐蔽,要不是屁股拽我,站在两个高塔前面是看不出来的。
你说这不是有病吗?你暮鼓晨钟是大事,为啥放着好好的钟楼不去敲,反倒是在这里弄了个寒酸小钟?
这会儿那个老头儿也敲完了,擦了擦脑袋说那个的汗,转脸看向了我,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你来了。”
我只好点了点头:“昨天说好了,当然要来。”
那老头儿似笑非笑的打量了我一下,就把我往铜钟后面,一个跟铜钟一样寒酸的小房子里面让。
那个小房子看上去有点像是学校门口的传达室,进去一看也确实如此,里面有电话和大串的钥匙,还厚厚厚一叠不知道干啥的纸。
坐在陈旧的红曲松桌子前头,老头儿变魔术似得给我端了一碗豆腐花和一碟甘露螺旋状的脆甜酱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一看老头儿还挺好客,也没客气,道了谢就吃,别说,味道还真不错……有点像是小时候的滋味,要是济爷手头宽绰,早上就会叫我早点起,吃早点,当然,手头不宽绰,早上就晚点起,好把早饭给省过去。
这种东西好久没吃过了,竟然出人意料的香。
老头儿招待周到,我吃上了,他还拿了点干巴巴的东西有点像是酱豆腐干,给屁股也吃上了,看一人一狗吃的挺欢,老头儿这才坐在了我对面,露出了个挺满意的笑容。
我咽下了一口豆腐花,才问那老头儿,为啥不敲上头那个大钟,放着升值还是怎么着。
老头一笑,露出了嘴里一颗银子镶嵌的牙:“你不懂,平时早晚,都是撞铜钟,双塔上的钟可响不得,一旦响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我还想问问出什么大事,老头儿就剪断了我的话:“你上我这里来,不是为了那个黑皮后生吗?”
对对对,姚远的事情是第一,其他的不重要,于是老头儿就讲述了起来,说姚远那次上这里来,确实是他接待的。
原来姚远来了之后,也跟我一样,着手找魅的本体,上上下下的乱走乱翻,还问这个老头儿,这里有没有新到的东西比如香客的捐赠品,或者买进来的老物件儿。
这老头儿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就把姚远给领到了双塔附近的这个小屋里面来了这小屋后头,就是双塔寺的仓库,新的旧的,东西要是不用,全堆在这里。
没成想姚远来了之后,也没看那个仓库,反而看向了这两座塔,像是对这两座塔倒是挺有兴趣的,问老头儿他能不能上塔里来。
老头儿一听连忙摇手,说着两座塔可千万进不得,为什么?这双塔寺一开始是为什么建造的?就是因为当年这里闹灾,出现了一对妖物,为非作歹,害的民不聊生,这两座塔,就是为了镇压那一对妖物才建造起来的,打建起来之后,就请了神佛前来守护,妖物才没能继续生事,你要是一进去,把妖物给放出来可怎么整?
谁知道姚远来了一句,白镇压了。
老头儿也不太明白什么叫白镇压了,总之跟他讲了,进双塔寺是为了那个祸害人的女人,别的事情跟他没关系,让他照着自己的事情做。
姚远口头上是给答应了,可眼睛却一直往双塔上瞟,不像是动啥好心思。
这老头儿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因为这双塔长年累月就是用紫金八卦锁拿缠龙链围起来,外带贴了封条的,谁也进不去。
缠龙链就是拿黑铁打出来,大腿粗的铁链子,据说硬度强大,能把龙给缠个动弹不得,因而得名,这倒是真不假,刚才我过双塔的时候,也看见了,真是不惜工本。
老头儿接着说道,姚远接着又翻找了翻找,也没翻找出了什么头儿来,老头儿就劝他双塔寺这么大,肯定也没法一口吃成个胖子,就让他休息一下,明天继续找。
姚远笑嘻嘻的答应了,但是那天晚上睡下之后,他就没看见姚远再起来,再一看,被窝是空的,他还以为姚远早早就起来干自己的买卖了,就没多想,还准备好了饭给姚远吃,结果姚远再也没有回来,等他再瞅见,就是姚远的尸体了。
老头儿说到这儿的时候叹了口气,擦了擦眼睛,说姚远是个好人。
原来老头儿接待姚远那天也倒霉,洒扫屋子的时候,脚背让缝隙里面的蝎子给蛰了,山蝎子毒性大,老头儿疼的当时就给瘫在地上了,姚远看见了,手头没啥东西,竟然低头用嘴把老头儿脚上的伤口脓血给吸出来了对山蝎子的蛰伤,这样最管事。
老头儿也拦着,可是没拦住,姚远说让老头儿别放在心上,瞅着老头儿特别像他爷爷,当初他爷爷最疼他,可是过世早,给他嘬血,就跟伺候他爷爷一样。
说到这,老头儿通红的眼睛瞅着我:“那是个好小子,不该这么早就死,你只管查,有帮忙的,只管跟我说话。”
姚远这就是跟那帮西派先生正相反的种善因,得善果了。
虽然他是个阴面先生,可在我看来,他挺够意思的,这事儿我当然要查清楚何况他还很有可能是为了我死的。
我回头继续看那双塔,显然,姚远的死有可能跟双塔有什么关系,我就接着问老头儿,这里面镇压的到底是什么妖物。
老头摇头,说时间太长了,他也不清楚,不过小时候听老人提起过,说那妖物神通广大,兴风作浪不说,还能放火。
放火……
传说之中,跟火有关的灵物,可无非就那几个,跟我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接近了。
这个塔,我得进去一趟。
而一般来说这种塔为什么都是锁着的呢,除了“宝塔镇河妖”之类的传说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这塔下面必定有地宫,而地宫里面,一定会有“镇河妖”的宝物,比如法门寺地宫,出土了多少无价之宝,塔锁着,也有防盗的意思。
不过这地方怎么进去呢?我得问问王德光。
正这个时候,屁股猛地回过头,冲着一个方向大叫了起来,我转头一看,有个人影正从一大丛冬青树后面闪了过去,鬼鬼祟祟的,绝对不像是什么好人,我立刻撒了手:“屁股,追!”
屁股巴不得这一声,跟个离弦之箭似得,冲着那个人影就给射了过去,不大一会儿,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就被屁股给扑倒了,哀嚎了起来,听声音是个男的。
我赶过去一看,屁股也狠,四个爪子都踏在了一个人身上,好像拿着那个人当个地泵似得,越过屁股的大脑袋,倒是没意外,这人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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