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与柳孟君手持火把,从这处收藏典籍的房屋开始点火。
一间房子,又一间房子。
不久,所有的房舍上,陆陆续续的燃起大火。云遮庵的驻地渐渐地被火光和浓烟笼罩。
火光照亮了整座山头,所有的建筑,似乎在短时间内爆发出了最后的热量,将周围的一切照的光分毫毕现。噼啪声中,梁柱暂时还没有倒塌,房舍在火光中显出了他原本的轮廓与结构。众人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切,想把这里的样子,永远的记在心中。
大家久久舍不得离开,一直到大火燃尽了房舍后,自行熄灭。
袅袅青烟中,一众弟子跪在正殿废墟前,向历代祖师与亡故的同门拜别。在柳孟君的带领下,沿着下山的石阶,离开了云遮庵。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们回到了秘密营地。
留守的营地两个弟子,终于等到柳孟君一行人。忙碌了许久的众人已经疲惫不堪,所有人都没了谈兴,把好消息告知给同门之后,就开始休息。
贺远也需要休息。等到再睁开眼,看到天边的太阳,一时有些恍惚,辨不清现在的时辰。
待到清醒一些,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他站起来走动,秘密营地中仍旧是非常的安静,只有一个正在烧水的留守弟子。
她看到贺远起来了,急忙打了招呼。
贺远回应了几句,见到营地中十分寂静。左右无聊,便在营地周围走动,活动筋骨。
他一边走动,止不住回忆起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自从进入蜀地之后,追击四明散人,到了峨眉山,又去了须弥雪山,经历一番凶险,回来之后,又帮助柳孟君等人复仇,似乎一刻也没得清闲。这时,卸下了所有的事情,终于有了闲暇的感觉。这种轻松的时光,但愿能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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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动中,听到营地里渐渐有了声音。
贺远踱步回去,看到不少弟子已经起来。一夜过后,悲伤的情绪淡了许多。众人开始向留守的人,描述昨夜发生的事情。讲述事情过程的时候,还有人把目光投向贺远,应该说的是和他有关的事情。
也不知是谁先挑起了话头,说起大家都同意把门派迁走,至于迁到什么地方去,大家有不同的意见。
柳孟君看到很多人在讨论这件事,既没制止,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告诉大家,在这里休整一日之后,先暂离峨眉山,另寻一处落脚的地方,再定行止。
他们这里准备晚饭,商议事情的时候,外面的江湖已经炸了锅。
攻破云遮庵的门派有七家,还有一些散人。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在江湖上也有自己的朋友。这些人全部失去了联络,自然有人探寻。实际上,第二天就有人上山查看。
第一波看到云遮庵惨状的人,很快就把消息带到山下。这消息如长了翅膀一样,飞向了四面八方。除了有关联的人,还有不少江湖人闻讯赶来查看。
看到烧成一片白地的山头,以及化成了灰的数堆篝火,有经验的人自然能猜出,那些残骸的原来面貌。
究竟是什么人做的这一切?
很多人猜测,可能是云遮庵的弟子所为。但也有人不肯相信,认为剩下的云遮庵弟子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领。
于是各种说法陆续出现。
例如,这些人发生了内讧。这种说法的结论是,云遮庵藏的宝贝,被什么人得了去。
还有一些说法是云遮庵的弟子用了轨诡计,报仇成功!那么,她们又跑去了哪里?
最离奇的说法是,有江湖门派或一些不可言说的势力,在浑水摸鱼,借刀杀人。借云遮庵为引子,除掉了诸多的门派。这种说法把结论隐隐指向了广威军节度府和天南顾家。
每一种说法都会引出无数的传闻。一时间,峨眉山周围的江湖人虽然议论纷纷,但不约而同的采取了观望的态度,不敢轻易涉足。
这么多厉害的人手和门派全部折在里面,这种场面还是非常震慑人心的。谁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冒险。
有几家门派在云遮庵全军覆没,没了苦主,自然没人追求。
广威军节度府与天南顾家不肯罢休,不断的派人前来探查消息,但是,始终没有找到云遮庵弟子的行踪。他们派出人手打听消息,只能确定,事情应该就是云哲安的弟子做的。剩下的就要追查,等到他们聚集人手,又联络了当地的江湖人,开始四处搜寻的时候,柳孟君已经载着余下的弟子,与贺远一起离开了峨眉山的范围。
几人商量了一日,也没有定下究竟要去哪里。杨若曦和宋裕华提出了一个建议,先离开广威军和天南顾家的势力范围。峨眉山离他们比较近,很容易被对方派出的人手追击。
众人想来想去,决定先到成都府暂避。之所以选择这里,成都府远离了广威军和顾家,对方鞭长莫及。控制成都府的是川西节度,和广威军并不和睦。另外,成都府人口众多,便于他们隐藏。
众人离开峨眉山之后,一路上晓行夜住,在成都府城东的石桥镇落脚。这里离府城很近,有水陆交通。几个外门弟子扮做客商,作为身份的隐藏,买下了一处宅邸。
至于花费的钱财,原本云遮庵有些积蓄,又从这剿灭的仇家那里。搜罗了许多金银财物,足够他们使用。
同来的这些人弟子中多数是女子,外出行走并不方便,容易被人看出行踪。
贺远倒是无所谓,在宅子里休息一日,第二天,就在弟子陪同下出去闲逛。这位弟子来过成都府,算是熟门熟路。
贺远进府城逛了一遍,游览浣花溪等名胜,在府城品尝本地的美食。一直玩儿到天黑,才回了石桥镇。
回到了那处宅地,贺远看到一种人还未曾休息。他笑呵呵的拿出带回来的包裹,从里面去取出了各种零食小吃,分给众人。
年纪弟子笑嘻嘻的谢过,开始有说有笑的分食这些美味小食。
柳孟君笑着问:“今天玩儿的可还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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