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癌症？”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原始之力不是万能的，只能用来治疗物理性质的创伤，和一部分掉健康值的简单病症，比如感冒发烧之类的。
    而严重的深层疾病，例如之前遇到过的糖尿病，他就无法根治，只能暂时缓解病人的痛苦。
    癌症比糖尿病更可怕，破坏的是人类的细胞性质，把正常的细胞变成恶性细胞。
    这种疾病原始之力肯定是无法根治的，连缓解痛苦的效果都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癌细胞扩散到全身，原始之力恐怕会彻底失效，连1点健康值都无法拉动！
    “咦，我怎么感觉好像舒服多了？”许叔常被陈立检查了一番之后，立刻好了很多，咳嗽的情况直接就消失了。
    云雀见状露出喜色，“许叔……太好了！陈立，多谢你！”
    两人都不知道情况，还以为陈立把许叔常给治好了。
    只有他自己没有高兴起来，而是皱着眉头，说道：“别谢我，我只能暂缓他的痛苦，没办法治好他。”
    “啊？这话……什么意思？”云雀一愣，又紧张起来。
    陈立问了问许叔常的情况，看他是哪里疼痛。
    后者回道：“主要是肚子的侧面，大概……这个位置。这一整片都是一阵阵的疼，现在都还有一点。而且疼的位置好像越来越大了，我连觉都睡不好，经常痛醒。”收捂着右侧肋骨靠近下方的位置。
    “最近喝酒、吃油腻和坚硬的东西没有？”陈立又问。
    许叔常摇摇头，“我一向滴酒不沾，最近也是一直吃清淡的东西。”
    “那应该就不是乙肝了……肝癌的可能性很大。”他低喃了一句。
    “肝癌？那是什么？”云雀和许叔常同时问道。
    “这……”
    陈立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
    犹豫了一下，只是回了句：“这个病……怕是治不好了。我也只能做到缓解前辈的疼痛。”
    他没有隐瞒情况。
    许叔常虽然不会武功，但也算是武林中人。
    武林中人对生死看得淡泊一些，虽然知道自己要死了是很难受的事情，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被动承受痛苦要强。
    活得潇洒，死得明白，是武林中人的一种追求。
    “这样啊……”
    听到陈立的话，许叔常露出几分惆怅之色。
    但云雀在这，他不想让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儿因为自己而难过。
    便强撑着笑道：“生老病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这一把年纪早就已经活够了，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叔……”
    岂料云雀听了，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愈发难过，两滴眼泪直接就滚落了下来。
    “陈立，你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救我许叔吧？帮帮忙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为你办事的！”她抓着陈立的胳膊，乞求道。
    显然这位管家对她来说很重要。
    陈立摇了摇头，“抱歉，我能做的真的只有缓解他的痛苦。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可能治好这种绝症。”
    以眼下的科技，想要治好癌症，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算是龙开玄的水晶之血，也不可能神奇到这种地步！
    “呜……”
    云雀一听，泪珠掉得更快了。
    她本是个坚强的人，大风大浪都经历过。
    但得知自己最亲近的人要死了，而且是无药可救的那种，她的心境一下子紊乱起来，再也无法保持平日里的镇定和淡漠。
    “小姐，你不要哭啊，许叔都六十多岁了，会死也是正常的。没有人能够长生不老，人活着，早晚会经历这一天的。陈大侠能够帮我缓解疼痛，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了，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许叔常爬了起来，想要安慰一下云雀。
    他不安慰还好，这几句话一说，云雀顿时哭得更厉害。
    左右没有外人，她顾不得什么形象和矜持，直接扑在许叔常的床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陈立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出去。
    正如许叔常所说，生老病死是常态，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但人有感情也是常态，看着亲近的人渐渐老去，又怎么可能不悲伤难过？
    云雀会为许叔常而落泪，龙开玄也会因为柳惜霜而痛苦。
    同样的，再过几十年，他陈立也要面临白溪、龙婵兮、龙悦等人的衰老和死亡。
    小湾能多陪他几年，但多年后，也会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皮肤皱巴巴的老太太。
    人都会老的。
    除非成为像苍寻那样的超级强者。
    高级形态的超凡生命有一项极其巨大的蜕变，就是“超凡生命力”的出现。
    这一项蜕变，可以让人寿命延长30倍，活到3000年左右，变得格外长寿！
    可是……
    普天之下，除了陈立和蛮王之外，恐怕其他人也很难有机会走到这一步。
    能到中级形态的都寥寥无几。
    “若是能给家人们都吃一颗长命灵桃就好了，像叶前辈和古前辈一样，百岁高龄，仍然青春貌美，身体健康。”陈立低喃道。
    想是这样想的，但他知道这不可能。
    禁忌果实虽然种类繁多，生长在各个地方。
    但同一种果实，不可能成片成片的出现。
    这东西恐怕要很高级的科技文明才能够解析其原理，人工培育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陈立在门外站立了良久。
    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两个小时之后，云雀走了出来。
    “许叔睡下了，今晚他的痛苦减缓了很多，谢谢你。”
    云雀对陈立说道。
    借着月光，陈立见她眼睛都哭肿了，说话的时候，也带着一丝没哭完的腔调。
    “抱歉，我真的帮不上更多。”他说了句。
    “嗯……”
    云雀应了一声，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半晌，她带着陈立走得里房间远了一些。
    问了句：“我许叔……还有多长时间？”
    “半个月。”陈立回道。
    信息探查术显示，许叔常的剩余寿命只有16天，在疾病作用下，原有的寿命已经改变了。
    “只有半个月吗？”听到这话，云雀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好好陪他走完最后的日子吧，吃的喝的伺候好，我这阵子都会留在这里，替他缓解痛苦。”陈立说道。
    身为一个外人，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癌症非常痛苦，这一点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仅仅看过病情的描述，也能够体会一二。
    每天一次原始之力的治疗，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帮助了。
    “多谢你。”云雀点了点头，用袖口擦了擦眼睛。
    旋即说道：“对不起，我没办法招待你。这里的房子都还完好，你自己找个房间歇息吧。等我送……送许叔走完……最后的一程，我就……和你回云归岛。”
    说完，再次泪崩。
    她不想自己脆弱的模样被人看见，刚说完，就快步离开，钻进了另一个房间之中。
    “唉，人生……”
    陈立叹了口气，抬头看空中的明月，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