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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记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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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话,何况,马县丞自己对段氏与阎氏的性子也心知肚明,段氏是发妻,一向温柔贤惠,阎氏的性子则是阖县都有名的。马县丞对段氏虽无情无义,但儿女还是自己的骨肉,再者,凭阎氏的性子,又是气头上,倘孩子们有个好歹,马县丞也受不住这般后果。干脆与段氏商议,让段氏带着儿女去州府过日子,段氏直接啐到马县丞脸上,“别以为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他们姓马又不是姓段,你爱带他们回去就回去,谁离谁还不活了不成!我去州府!呸!我还就得在这沙河县看看,姓阎要怎么着!我还告诉你,我已自写状书,倘我有个好歹,就是姓阎的下的黑手!”

    段氏不肯走,她非但不走,她还找到了阎家说理,抽了阎典史太太金氏两记耳光,打得金氏不知该往何处说理去,非但如此,段氏说的,自写状书之事也不是做假,她当真一状将阎家意欲谋财害命之事靠到了县衙。

    阿念收了状纸,叫来阎典史,问他,“你妹妹到底要怎么着?是不是真要把人逼死,你们才能罢休!”

    阎典史在家里刚被金氏哭诉过,如今又被阿念质问,虽是辩解了一句,“是段氏打了我家内人。”但阿念接着一句,“你家这事,还有谁不知呢?你自己说说,要是段氏对马县丞旧情难忘,当初能不能同意和离?”

    阎典史偌厚脸皮,也辩解不下去了。

    第325章 北昌行之十三

    阎典史说不下去,阿念得着机会,可是揪着他好生一番训话,自“家和万事兴”说到“妇人四德”,话里话外让阎典史教好家里女孩儿,还再三说了,“段氏既已上告,这案子就得留了底,倘她有个好歹,我必要叫你来问话的!”

    阎典史只得再三保证自家是个斯文人家,绝对没有冒犯段氏的意思,就是家里妹妹,阎典史也保证会好生教导。尽管阿念的眼神中流露出颇多不信任阎典史的保证,还是放阎典史下去了。待阎典史告退时,阿念还与他道,“让马县丞过来。”

    阿念又与马县丞进行了一番谈话,此次并非上次酒桌上私交相劝了,阿念直接就让马县丞管好了阎氏,阿念说得明白,“你也是当差这些年,倘阎氏真对段氏下手,你想一想,她现下入你马家门就是你马家妇,她的事,就得带累你。你这把年纪,许多道理,倘阎氏不明白,你不妨好生教导她一二。”让马县丞管好了阎氏。主要是阎氏有手阉前夫的前科,阿念还真有些不放心。

    阎典史马县丞虽心下觉着段氏“不识大体”,但毕竟是阎氏先动的手,段氏都已撕破脸将生死摆在当前了,纵阎家有将她人道毁灭的心,一时半会儿的也下不得手。倒是阎氏,很得了家中兄长与丈夫的两番教导,阎氏那暴脾气,当下便要带人去砸段氏店铺房屋,被阎典史禁足在家,不令她出门。段氏则日日去县尊太太那里奉承,就是阎典史太太金氏见着段氏虽心下窝火也要避退三舍,这女人简直是疯了一般。

    段氏当着金氏就奉承何子衿,“太太给我的那红参面脂膏当真是极好的,这用了,头脸都格外的润,比那些不入流的面脂强百倍。”

    金氏家时就是开脂粉铺子的,还是沙河县最有名的脂粉铺,段氏以往与阎氏金氏姑嫂何等亲近,如今乍然撕破脸,尤其在县尊太太面前,如此不留情面,当下惊的简主簿太太庄巡检太太一时反应不过来。金氏欲说些什么,可不待她开口,段氏这里已又打叠起千百样的殷勤奉承起县尊太太来。

    何子衿也就与段氏说起面脂膏的事,何子衿别的不论,保养上当真有一手,她本就是个面嫩的,现下二十岁,正值好年华,在一群县衙官太太里那叫一个鲜嫩,以往阎氏金氏背地里嘲笑她,约摸也是看她太过年轻的缘故。今何子衿已知“炫耀”三味,逐渐将架子摆了起来,这些县衙官太太反倒不敢再轻视于她,纷纷就这话茬说起初次来给县尊太太请安时得县尊太太送她们胭脂水粉,都说是沙河县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何子衿淡淡一笑,道,“你们喜欢,也就是了。”

    段氏非但送来了先时看过的旧礼单,五月之前,段氏竟拿到了马县丞密藏的秘账,当然不是原本,是段氏抄的复本,交到了何子衿手上。何子衿将秘账给阿念,不忘悄悄问阿念,“先前阎氏那事儿,是不是你挑拨的?”

    阿念道,“就阎氏那疑神疑鬼,妒心非常的样子,哪里还用人挑拨。”

    何子衿嗔阿念一眼,她就知道是这家伙发的坏。

    阿念完全没有半点儿觉着对不住段氏的意思,他主要是为自己的形象辩白一句,道,“段氏对马县丞本也没什么情分,两人不过利益攸关,段氏心里一清二楚,当初她把秘账之事相告,原也是为了在姐姐跟前儿留个好印象,以防万一罢了。我这不过是让她看明白马县丞与阎氏的为人,她觉着她能长长久久的哄着阎氏,那就大错特错了!阎氏那人,当初能一刀把翁家少爷给阉了,就不是个正常女人。正常女人,觉着男人不好,可以和离,可以退亲,不会用这样毒辣的手段。咱们哪里有空等段氏想明白,既然她不明白,我帮她想明白就是。这不,她明白的还挺快。”阿念一幅与人为善的口吻,何子衿掖揄,“你可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啊。”

    阿念假假谦道,“这也是顺带罢了,段氏不容易,她眼下与咱们有些助益,以后护她一护,她不至没了结果。”

    何子衿知阿念是必不肯再容马县丞的,她虽也觉着段氏好,却又有些担心段氏儿女,毕竟是姓马的呢。甭看在过日子上头,何子衿是一把好手,但在事情决断上,阿念显然更胜一筹。阿念道,“姐姐想的太远了,世间恩怨情仇多了去,哪里就个个有结果。咱们这里,将来不过是给段氏一个公道罢了。又不是要如何深交。”阿念并不惧仇家之类,不要说今已为一县之主,便是做寻常百姓,软弱半分也过不了日子的。至于那种八面玲珑从无得罪的人,阿念至今还未见过。

    何子衿想想也释然了,道,“我总想人人都好。”

    阿念笑,“姐姐总是心软。”

    俩人念叨一回段氏的事,待马县丞将夏粮收好,阿念细查过,确定里面没什么猫腻后,就要带着子衿姐姐去北昌府交夏粮了。当然,去北昌府前,小夫妻俩要先跟朝云师傅辞行,同时也要将宝贝们托给朝云师傅照管,朝云师傅很是心满意足的接手了两个小家伙,与阿念道,“只管安心当差,孩子不必担心。”

    何子衿还将自己对宝贝们平日里的食谱儿以及生活习惯总结出来交给朝云师傅,朝云师傅一目十行的扫过,道,“孩子们在长牙了,长牙的地方总是痒,不能总是蛋羹鱼葺羹的吃,我早就命厨下烤些硬硬的小糕饼棍来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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