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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记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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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与何恭回房见翠儿给何子衿穿好衣裳在院里玩儿,沈氏笑,“子衿醒了。”

    翠儿笑答,“奶奶刚去太太房里,大姑娘就醒了,不哭不闹的就是要穿衣裳。奴婢就服侍着大姑娘起了。”

    何恭俯身抱起何子衿,沈氏摸摸女儿的小脸儿,问,“子衿可吃蛋羹了?”何子衿半岁起,沈氏便不再让她一味吃奶,间或喂些辅食。何家虽家境一般,鸡鱼蛋肉都还不缺,什么蛋羹、果糊、肉汤啥的,一般何子衿午睡醒后会吃一些。

    翠儿道,“我说去拿来喂大姑娘,大姑娘要等奶奶回来一起吃。”

    沈氏温柔一笑,相貌妍丽,对翠儿道,“去厨下取了来。若有白粥端一碗,有清淡小菜也配些来,若没有,把去岁腌的酱菜配些也好的。”厨下只一个厨娘高婆子,采买烧菜都是她,周全上不敢与大户人家相比,好在沈氏也没啥高要求。

    翠儿领命去了,沈氏与何恭道,“看相公中午也没吃多少,尽是闹酒了,好歹垫补些,莫伤了脾胃。”

    何恭亦是体贴,“娘子何尝不是,既在服侍长辈们,还要照看子衿,就是今天的周岁宴,也是娘子提前预备了几日方如此周全。”

    夫妻两个轻声细语,有说有笑,你抬我敬,那眉眼之间的情谊就甭提了,唯何子衿略无精打采:身为一个小电灯泡,被无视到她这个地步,真是电灯泡界的耻辱啊。

    第4章 不识好人心~

    ?过了周岁,何子衿深觉自己从婴幼儿时期煎熬出来了,起码,她拒绝吃奶沈氏也没啥意见了,乳牙出了三四颗,十分酥软的鱼啊肉的也能吃一些。还有,她自觉长大了,更兼多多吃饭身体倍棒,沈氏出门也喜欢带着她。要知道,周岁前何子衿真的没出过何家大门一步,沈氏养孩子精心,冷了热了的,顶多是抱着何子衿在院里晒晒太阳,外头人多,沈氏不放心把闺女带出去。

    现在闺女略大些,相熟稳妥的人家,沈氏都会带着何子衿出去串门子,让她多见些人,以免养成胆小的性子。

    沈氏并不是碧水县人,她家是离碧水县几十里长水村,因缘际会嫁到何家,故此在碧水县认识的人有限,还是嫁进这一二年,与本家的几房女眷熟悉了些。如现在这位本家堂嫂李氏,就素与沈氏说的来。

    李氏丈夫何忻与何恭是同族兄弟,何忻年过四旬,颇有些家资。李氏是填房,年纪倒与李氏相仿,说起来这也不算啥,只是到底不是原配,又因李氏生得俊些,便常在人们的话里话外。李氏抱着何子衿,喜欢的了不得,命人拿了奶糕来,还细心的问沈氏,“子衿会吃这个不?”

    沈氏笑,“她什么都吃,昨儿趁我不注意,焦溜丸子塞嘴里一个,吓得我赶紧抠了出来。牙还没长出三颗半,也不怕噎着。嫂子放心,糕点是无妨的。”

    何子衿强调,“四颗啦!”什么叫三颗半啊,她已经长出四颗牙啦!何子衿天天在镜子里照来着,自信绝不会数错。

    沈氏脸一板,“就知道犟嘴。”

    李氏乐得不成,笑,“你看,她似听懂一般。”

    沈氏脸板不住,也笑了,“磨牙的很。”

    丫环捧来奶糕,李氏拿了一块递给何子衿,何子衿奶声奶气的道了谢方有模有样的接了,小口小口的吃起来。李氏摸着何子衿头上的羊角辫,笑,“这孩子你教的好,真是招人喜欢。”

    “嫂子没见她淘气的时候。”沈氏笑谦两句,其实心里也觉着闺女懂事可爱。

    李氏却是羡慕的很,道,“要是给我这么个孩子,不要说淘气,折我十年寿我都愿意。”李氏这填房,尴尬的地方就多了。元配嫡子已经成亲,因丈夫待她不错,继子与媳妇在她面前也恭敬,只是,到底没自己的孩子,心下难免不安。

    沈氏劝道,“嫂子同我认识并非一日,那些劝人的车轱辘话我就不与嫂子说了。但有一件,咱们女人不比男人,女人在世上格外艰难些。就是子衿,嫂子瞧着她好,我与她爹爹心里也疼她,只是,她再好,只因投了个女胎,便有千般好也都不好了。我如今在家的光景,瞒不过嫂子,我要认真生气,恐怕早气死了。我若气死了,难道有谁来心疼我一疼?嫂子听我的,咱们本就活的不易,若自己不疼惜自己,谁还疼惜咱们的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沈氏与何恭情分虽佳,奈何同何老娘不对盘。如李氏,上头并没婆婆压着,且自己做了婆婆的人,奈何却是填房,年纪与继子相仿,便是做了婆婆,在继子与继子媳面前也略有尴尬。

    沈氏这样说,李氏不禁一叹,“是啊,咱们女人,就得自己疼惜自己。”

    李氏沉默片刻,又笑了,道,“看,好容易你舍得把宝贝丫头抱出来给我瞧瞧,又说这些扫兴的话。”

    沈氏一笑,“那就罚我多吃几块嫂子这儿的好点心吧。”

    李氏指着她笑,“你这也是做娘的人了,仔细子衿笑你。”

    沈氏拈帕子为女儿拭去嘴角沾的奶渣,继续与沈氏说笑。

    沈氏与李氏交好,何老娘便有许多意见,私下同儿子道,“你媳妇三不五时的就去你忻堂兄家串门子,我也不好多说。那个李氏,你看平日里谁去她那里说话,就你媳妇总去,也不嫌人家笑话。”

    何恭倒是很理解妻子,为妻子圆话道,“媳妇相熟的人也没几个,寻日里便同忻大嫂子说得来。忻大嫂子无非是年轻些,也是同族女眷,纵有些来往也没啥。子衿周岁,忻大嫂子还托人送了一幅项圈手脚镯过来,很是喜欢子衿。”

    何老娘将嘴一撇,不屑,“一幅项圈手脚镯就收买了你,你这眼皮子也忒浅了些。”

    何恭面儿上有些过不去,道,“娘这是说哪里话,我岂是这样的人。我是觉着,忻大嫂子因是填房,年纪轻些,人们方有些偏见。其实为人不差,娘想一想,忻大嫂子嫁进这一二年,可有什么不好的事?只要人品可靠,又不是外人,走动些也没啥的。何况是女眷来往,娘就放心吧,不打紧的。”

    何老娘听儿子这一套话,心下更是不乐,冷了脸道,“随你们去吧,反正我给你提了醒儿。你媳妇年轻,性子活泛,不乐意陪我这老东西在家闷着,这我心里清楚。只是,要我说,纵来往,闲了往你贤姑母那里坐坐,学些个贞烈贤淑倒也罢了。”

    见母亲不悦,何恭唯有喏喏虚应。

    何恭领了母亲的训导回房,喝过茶,便一长一短的与沈氏说了。沈氏浅笑,自有应对,“母亲最是心疼咱们,母亲的话,再不会错的。我一直想着去贤姑太太那儿说说话儿,咱们阖族女子,哪个不以贤姑太太为荣呢。只是你也知道,贤姑太太最是个爱清静的,真不好三不五时的总去。我听说贤姑太太笃信佛事,母亲的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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