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王小蕾的眼神没放过李善允。
    “小蕾姊，你看我一天了，还没看够？”埋首电脑良久的李善允抬起头，决定问个清楚。
    “善允，变漂亮了！”王小蕾没头没脑的丢出一句赞美。
    “今天不是愚人节。”李善允话锋一转，交代着工作上的事务，“小蕾姊，网路订单的部份我都处理好了，还有厨房里，老闆跟王师傅忙得过来吗？圣诞节要到了，如果忙不过来，春节后的订单我可以把时间再挪后一些。”
    “说到这个，明天厨房会来新的蛋糕师父，王师父介绍来的，今年订单爆量，不再请人不行了，还有门市方面，除了你和工读美琪，我想让茜茜也来帮忙，叫她辞掉化妆品专柜的工作，反正站一天对孕妇不好，不如来这里，我还能就近照顾。”
    “行啊。”
    王小蕾懊悔地拍着桌子，“不是啊，善允，行什么行，话题居然就这样被你转走。”
    “什么话题？”
    “我刚不是说你变漂亮了，我是认真的，你不会是偷偷谈恋爱了？”
    “我看是你近视加深。”李善允摇摇头，假装担忧。
    “啊！可恶的善允，你真是不诚实的孩子，我的直觉和嗅觉告诉我一定有鬼。”
    李善允忍着笑意看着爆走的老闆娘，心里也是觉得稀奇，小蕾姐和茜茜都能称得上美女，为什么个性却反而是大辣辣成这样，还是说，这是一种自信才撑得起来的性子？
    再反观自己，因为少了不够出色的外貌，就认为自己要比别人更多的稳重性格？
    瞧了眼墙上的钟，李善允起身，“蕾姊，今天我要早退。”
    “居然快七点了，你快下班吧。”王小蕾急着赶人，她没忘记月初善允就提起今天聚餐的事。
    “小蕾姊，今天不好意思，迟道又早退，该扣的你在我薪水里扣吧。”李善正经八百，她一向反感佔人家便宜，何况可以跟上司亲近，却不代表可以故意踰矩。
    “没事的，你每天都耗这么长的时间在店里，我才怕会辜负你的青春，害你嫁不出去，有时间出去走走就多去。”
    “我嫁不出去就给你养好了。”
    “我养儿子就养不起了，你还是不如花时间去找个金主养你。”
    “金主是包养，不是养。”李善允笑回，实质上，她不算大把花钱过日子的人，所以自己养自己是绰绰有馀，但是灵魂真正需要的养份就是自己难以供应。
    忽然，那个高大又自负的男人身影该死地跃进她的脑中。
    不行、不行，她急忙地将他的人摇出脑袋。
    “善允，谈恋爱要说喔，我可以多给你一些假去约会。”王小蕾在李善允要离开前这样说着。
    李善允只是一抹苦笑带过。
    她能说什么，他和她就只是床上的关係罢了。
    如果可以大方坦承她失控地走入一个不该进的领域，她也想找个人好好谈一谈。
    爱和性到底能不能分开，又该怎么分开呢？
    才与他见面两次，却是在每次提及感情时，她想着的人都是他。
    #
    摄影棚里，节奏强烈的音乐加重模特儿们的每一个动作，就为了让摄影师抓住他们最耀眼光艳的那一面。
    苏亚圣站在角落观看，不让自己影响整个拍摄工作。
    这次拍摄是为了旗下准备推出第二品牌的宣传照，他不敢大意，时时紧盯着许多重要的细节，不能让丢出去的金钱石沉大海，绝对要让投资和回馈得到正比，当然获利率是越高越好，他从来都不反对自己资产攀升这件事。
    不过也为了让第二品牌得到最大的回响，他和乔治最后决定让他前女友林羽欣担任这次的代言人，他们一致看中她的性感冷艳，正巧和新品牌风格相当贴近，就像她一开始来招惹他的形象那样冷冽。
    只是人往往要经过相处才知道真正的性格，而那个真正叫做冷漠的女人是李善允。
    一个看似柔软娃娃样子却有一种无比顽强性情的女人。
    对，该死的……他又想起她了。
    他想念李善允在他身上不安扭动，想着她在怀里安睡的样子，想着红晕其实已经爬上她的脸颊，连小耳朵都成了粉红色，她还是能冷静地撸动他的性器。
    呼——
    苏亚圣重重吐了口积鬱心头的闷气，端起桌上早已冷却的咖啡一口饮尽，浇熄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刻的慾望。
    “好，这段可以，大伙休息一下。”那头的摄影师喊停，回到电脑面前流览方才拍摄的相片。
    “如何？”苏亚圣跟着走向摄影师。
    “挺不错的，你看看，男模和女模都有跳出一般的设定，把品牌真正要求的冷艳形像诠释的很棒。”摄影师专注审视照片，才知道下一步拍摄还需要做出哪些修正。
    苏亚圣抚娑下巴的落腮鬍，思考一会儿，修长手指一探，比划着萤幕上的照片，“我觉得可以再火辣一些，跟这部份一样的冷调，然后藉由男女模特儿更大胆的借位动作去强调这系列服饰的性吸引力。”
    “这个建议不错，我让助理去跟模特儿们沟通一下。”
    “就麻烦你了，我去处理一点事。”
    苏亚圣起身往外头走去，从口袋掏出手机，像是预料当中的事，只有几封工作上的讯息，没有李善允这个人的来电。
    善允小姐晚上有约了，一个有男也有女的约会。
    不知道善允小姐的朋友会是怎么样的人呢？
    滑动手机页面，寻找她昨晚拨过来的电话号码，也提醒着自己要记得将她编入他的电话簿，下次再见面时……或许还得加个通讯软件好友。
    可惜，一个黏腻的声音打断他的心思，“亚圣，苏亚圣——”
    苏亚圣将手机放回胸前的口袋，“有事吗？”
    “该不会你还在生我的气？”林羽欣拨弄配合今天做的直发造型，企图在他的面前显得性感无助。
    “生气？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当时跟你说我要分手，其实也不是认真的。”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林羽欣往前几步，搀住他结实的手臂，语带哽咽，“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你，我每天都很想你，难道不能再给我机会吗？”
    “羽欣，我们不适合。”这句话他说过几百次，再说都觉得疲惫。
    “好，那你说，如果不适合，为什么还要让我当你新品牌的模特儿？”她以为，她有翻盘的机会。
    “我们是不适合，但你适合这个品牌塑造的形象，就这么简单。”而我，就是一个商人。他当然没把话挑明，内在的绅士让他知道该保有檯阶给女士下。
    “所以是我误会？”林羽欣委屈地低下头，隐约的吸鼻声透露她的忧伤。
    “你知道的，我是公私分明的人。”
    “是，我知道，但是你也知道，我是要就一定会追求到的人。”再抬头，林羽欣笑的娇媚动人，宛如一朵浮艳的红玫瑰转身离去。
    苏亚圣不做任何回应，反正没有人能控制别人的脑袋。
    不过烦躁的情绪仍唆使他拨出电话。
    “你在哪里？”
    接起电话的李善允仓仓皇皇，“呃，我在厕所里。”
    他放声大笑，瞬间减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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