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辞 作者:沐子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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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近的小宦官耳尖听到了里头的情形——顾辞竟是为前两天被定罪的冯洪求情的,皇上刚开始还是敷衍打发的态度,结果顾辞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冯洪脱罪,终于惹怒了皇上,这才有了皇上方才的怒骂声,小宦官眼珠一转,一溜烟跑远了。
顾辞没为冯洪争取减轻罪责,反而劈天盖地被祁楚骂了一顿,众人只见方才进去还一脸自信的顾少郎现在可是灰头土脸的出来,纷纷低下头各有各的想法,哪里会注意到顾辞垂眸时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一抹亮光。
给顾辞带路的宦官时不时拿眼睛偷偷打量顾辞,顾辞微眯了眼,叹了声气,岔岔的说,“小公公,你说,皇上怎么就那么不听劝?”
小公公嘿嘿一笑,不敢回话。
顾辞也不需要他回话,只要他能将自己今日所言传出去就足矣,于是她继续用不满的语调说,“前几日去东郡山,我看着冯将军就挺好,其实啊,不就一个舞姬,皇上何必大题小做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况且啊,”顾辞斟酌了下,还是拉出了最重要的话,“谁都知道冯将军是太后的人,还是这样做,不是存心跟太后过不去么,就连我啊,都看不过眼了。”
她说完一拍脑袋,讪讪笑了笑,“你看看我这张嘴,什么都说,小公公不会传扬出去吧。”
那小公公哎呀一声,“哪能啊?”
顾辞这才做出一个放心的表情,心里却暗笑,这宫里啊什么都快,这消息就传得最是快,顾辞觉得不到今晚,她这大言不惭的一番话就被能添油加醋传遍皇宫的每个角落,她乐得见之。
等出了城门,顾辞才敢松懈下来,重重吐了口气,望着高墙发了会呆,不知是该摆出什么表情来,抿了抿唇,拂袖而去,总归一步步走下去,会有到头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人看我巴不得现在就完结
☆、邢部书房话长短
顾辞回去的时候还顺带给顾澈买了点活骨去淤的药,这一趟出去,顾辞饿了个大中午,到辞院马上就让秋娘她们给自己下了碗素面,又去看了一下顾澈的伤势,给他再擦了一次药,就打着哈欠去午觉了。
这个端午的假也就到此为止,次日顾辞得去邢部报告,一大早差点起不来身,好在秋娘锲而不舍敲了她三次门,她才不情不愿起床,踩着时辰到了邢部大院。
上官青潋雷打不动的总是比她要先到邢部,顾辞顶着一脸疲惫进去的时候,上官青潋已经在批阅近来的几个小案子,见她进来,笑着和她打个招呼,“怎么,没睡好?”
顾辞摆摆手,又实在忍不住打个哈欠,“休息久了一下子还真有些不习惯。”
“过两天就好了。”上官青潋轻笑一声,抬眼说,“昨天你去皇宫的事情都传开了。”
顾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倒不意外,她今天进邢部的时候多少人拿着眼睛打量她她可清清楚楚,只是,她皱了皱眉,压低声音,“你看啊,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太后的人,可你呢又是站在皇上那边的,我们两个同一间书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又算得比较好,会别人能不怀疑?”
两个不同立场的人,哪里可能相安无事的相处?
上官青潋放下宣纸,气定神闲,“怀疑是肯定的,但现下这局势越乱越好,所谓迷雾乱人眼,就算太后问起来,我信你也有自己一番说辞。”
“那你可真看高我了。”顾辞不禁笑出声,半眯着眼睛心有余悸,“我见过太后一次,嗯,不是好应付的主。”
上官青潋抿嘴笑了笑,“那便要辛苦顾少郎了。”
顾辞倒也不是真的应付不了戚后,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什么事儿都说信口拈来,就看戚后信不信她了,还有一事,她疑惑许久,想来就问,“我只知晓皇上并非太后所出,但皇宫里的禁事我却得知尚少,今儿个有时间,不如你和我细细说来。”
上官青潋听罢嗯了一个长音,就用了四个字来概括,“说来话长。”
顾辞摆弄着桌面的书册,懒懒的趴下去,笑,“那便一个一个说,先说太后为何会掌权。”
上官青潋想了一会儿,才娓娓道来,“先皇于十一年前仙逝,立嘱当今皇上继位,而皇上那时不过十二年纪,纵然天生聪慧却难挑大任,恰逢戚家当势,戚贵妃又得圣宠,皇上的权势便十之七八被戚贵妃笼去,而后戚后垂帘听政长达八年之久,皇上察觉戚后野心却奈何无力与其抗衡,直至皇上弱冠,戚后从退居而下,皇上的羽翼也渐渐丰满,费尽心思取回一部分皇权,接下来几年你也知道了,戚后与皇上势同水火,僵持不下。”
上官青潋说的这些与顾辞听闻并无出一二,她接着问,“据我所知,皇上母妃为先皇后,而先皇后在皇上年幼已薨,皇上则交由戚后抚养长大,却为何关系如此僵硬?”
“这便涉及一桩皇宫禁事了。”上官青潋表情有些凝重,“世人皆知先皇后因疾病而亡,却不知其中有戚后作梗,先皇后本为今落寞李家之幼女,自小体弱,在诞下皇子更是疾病缠身,先皇也因此疏远她,戚后也是那时得宠,戚后与先皇后则暗中较劲在当时并非密事。”
“一次,先皇后病发,差遣宫女请御医,不料前去的宫女路中撞见戚后,戚后趁机发难,宫女也耽搁了先皇后的治疗,几天后先皇后便去世了,可以说,是戚后间接造就了先皇后的死亡,后来皇上被委托到戚后身旁,自是不待见她,也因皇上三番两次阻挠,后位才一直得以空下。而后幼帝继位,幸而戚后无所出需傀儡幼帝巩固权势,又有忠臣暗中庇护幼帝,幼帝才得以安然无事,若不然,你便见不到今日的皇上。”
顾辞越听下去眉心越紧,她向来只见那个似乎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祁楚在她面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却不知道他从前受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自小丧母又被迫与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生活,成为皇帝后又做了八年之久的傀儡,现在依旧如履薄冰的走着,行差踏错便可能将江山拱手让人。
一时间说到这样严肃的话题,顾辞本来昏昏欲睡的现在也坐直了起来,望着上官青潋,叹声道,“我向来只觉得祁楚这人城府极深,却不知这也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顾辞用的是祁楚而非皇上。
上官青潋眼里似一泓清泉,说,“皇上他很是惜才,只是可能有时候做得不妥。”
顾辞知道他又要给祁楚当说客了,这一说下来可能有滔滔不绝之势,所以顾辞在他说完一句话连连打住他,调侃,“你看看你,又要说好话了。”
上官青潋被她这么一说微怔了下,然后摆摆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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