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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开花
    不过,这个时候提这些,并没有什么好处。
    苏邀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有些心神不定,所以苏邀便有些没话找话:“大哥,前面近万数的百姓围着,你们是怎么让百姓们散去的?我原本还以为,得让坚叔想法子出去找你们, 谁知道,人先自己退了。”
    其实她也不是没法子,但是杨夫人和杨青鱼充其量只能震慑一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了,更多的作用,苏邀自己也不能肯定,因此,便难免掣肘, 毕竟现在纪家可有整个昆明的官员的内眷在呢, 若是出了岔子, 那可真是震惊国朝的大事。
    苏嵘见她熬的两只眼睛底下都是乌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想到她受这么大的委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杨斌庆和杨参议被他们捉住的事情说了:“殿下说,狡兔虽然三窟,不过这种自作聪明的人,总是做出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他猜测杨参议是在杨家的祖宅里,幸亏,他一猜就准了,我们便潜伏进去, 将杨参议他们拿住了。”
    接下来的事,苏嵘也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而后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也幸亏有你们想出的法子, 把杨夫人母女挂上牌坊上去,让那些私兵投鼠忌器, 否则,我们也是赶不及的。”
    说了几句话,纪老爷子等人已经急匆匆的赶过来了,还有之前带了人来准备想办法却被百姓拦住的官员,也都来了,要求见萧恒。
    忙起来的时候,人通常没有功夫去想别的事情,但是一旦空闲下来,之前的那些纷杂思绪便又会卷土重来,而且声势浩荡,那个困扰了苏邀好几天的疑惑如今再度浮现,她抿抿唇看向萧恒,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算了。
    不一会儿,唐青枫也已经赶到,轻声喊了一声殿下:“崔大儒那边有消息传来。”
    崔大儒那边应当是来禀报山上的事的,而且,眼下也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收尾。
    萧恒点了点头,定定的看了苏邀一眼,临走之前,还是跟苏邀说:“我有些事想跟你说,晚些我来找你。”
    苏邀心砰砰跳, 哪怕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那一晚之后,许多事在她心里,都已经不同了。
    她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是期许还是不期许。
    萧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走了。
    苏嵘刚才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已经猜到萧恒是要说什么,但是萧恒到底还是没有说,他目光复杂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心里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更多一些,只是也跟苏邀说了一声,便跟上去了。
    苏邀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了想,静静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袁夫人正在苏邀的院子里带着妞妞和康儿玩,见了苏邀回来,她很惊喜的站起身迎过来:“县主,没事了?”
    妞妞也摇摇摆摆的朝苏邀扑过去,张开双手要苏邀抱。
    这些天她们基本都在一处,妞妞早已经跟她十分亲近了。
    苏邀张开手将她抱在怀里,妞妞便咯咯的笑起来,嘴里奶声奶气的喊她:“小姨,抱抱。”
    这也不知是怎么个辈分,不过苏邀还是听的眉眼都笑的弯弯的,将妞妞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跟袁夫人说:“没事了,殿下和我大哥他们赶回来了,百姓们也都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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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袁夫人松了口气,跟着苏邀一道回了内室,原本袁夫人是想要告辞的,毕竟昨晚苏邀真是一晚上都没合眼,但是看着苏邀心不在焉的拿着布老虎逗妞妞,她又停住了去抱孩子的动作,静静的看着苏邀带着妞妞玩耍,过了一阵,她才轻声问:“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倒不是袁夫人的观察力格外的敏锐,但是,这些天跟苏邀一路形影不离的,袁夫人已经很有些了解苏邀,不管什么时候,苏邀都是神采奕奕的,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她虽然安静,但是从来都不是这种状态。
    所以,袁夫人有此一问。
    苏邀有些怔住,抬眼见袁夫人认真关切的看着自己,她又抿了抿唇。
    其实,苏邀自来都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小时候沈家夫妻经常要去进货跑船,她带着弟弟在家里,什么都要管,自来就懂事,等到去了贺家,更是如履薄冰,一等一的会看人脸色,仔细想来,苏邀没有遇见过那种全心全意的体贴她,教导她的女性。
    哪怕是贺太太,祖孙俩交心,也是在她重生之后,在她即将回京城的前夕了。
    终究是有些太迟了一点。
    所以苏邀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大会去表达自己的。
    她惯常用利弊,用取舍,也用恩仇来决定对待一个人的态度。
    但是,她这一次,是真的遇见了难题。
    一個已经重新活过一次的人,如果说她什么都不明白,那是真的太过矫情,所以,苏邀其实清楚明白的知道,她对萧恒,是不同的。
    最开始有这种感觉,是在京城,听见萧恒在云南出事的消息,她当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亲自来云南。
    跟宋翔宇说话的时候,她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是其实那时候,她的胸口已经发闷。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对于苏邀来说,简直是陌生到可怕。
    有一天,她竟然也会无法被自己的分析说服,无法用理智去看待一个人,一件事。
    这已经让她意识到了改变。
    然后,是在萧恒被引到高台之上的时候,她那时候,一开始不知道上面的不是萧恒,心里竟然紧张的漏跳了一拍,随即又有些气恼。
    一次两次不同,她能自欺欺人的觉得没事发生,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她哪怕是再如何说服自己,那种感觉骗不了人。
    萧恒对她来说是特殊的。
    不是因为他上一世是宋恒,不是因为她们是盟友。
    她看见他的时候,会止不住的从心里觉得开心,仿佛是从心里开出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