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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阀战争 作者:季子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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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驴皮公主的童话

    房间内静得落地能闻针。

    耳畔徒留无线电波的嘶嘶声,人耳明明捕捉不到那细微的电流声,可姚东京偏就觉得那声音刺耳得很。

    她的心跳得极快。倘若段西安接通了电话,她该怎么向他解释原因?

    她的a" />口剧烈起伏着。她管不了那么多,愤怒已经占据了她的大脑。

    脑中混沌一片,手机另一头却传来机械的女声,提示她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愣愣地放下手机,双眼迷蒙,失却焦距。

    半晌,她自嘲地轻笑:她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恶心的样子了?竟然要抓着不相干的人跳进漩涡,利用段西安泄愤,真是自私又没道理。

    待她的心情终于平复,她才缩进被窝里,带着酒意失眠。

    *

    次日清晨,阿霞做了白面馒头,熬了白米粥,姚春风和骆金银早早地起床,就着霉豆腐,正欲动筷,姚春风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阿霞道:“你去看看东京起了没,没起就喊她起来,该吃早餐了……”

    阿霞笑着应了。

    骆金银自顾自喝粥,姚春风反倒放下碗筷,笑眯眯的:“你慢些吃,不然一会儿东京下来,你该吃好了。”

    骆金银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用餐速度丝毫不减:“她吃她的,我吃我的,有什么相关的?”

    姚春风从这话里品出些不同寻常来。昨夜这母女俩不是相谈甚欢么,起码在饭桌上看起来和乐融融,怎么才过了一晚,又变了一副样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啧了一声,试探道:“怎么,东京又惹你不高兴了?”

    不说这还好,一说这,骆金银就来气。当下便啪地一声,将盛白粥的碗敲在玻璃桌上,姚春风瞄了一眼那溅出的白米粒,心一紧,立马挤出笑脸说好话:“行行行,我不说了。你吃你吃,等会儿粥该凉了。”

    这时门铃响了,姚春风如蒙大赦,急匆匆跑过去开门,借机躲开骆金银那似乎要杀人的眼神。

    来人面生,西装革履亮皮鞋,还梳着一丝不苟的油头,刚和姚春风打了个照面,便腆着笑脸欠了欠身,自我介绍道:“姚总您好,我是沈孙义沈总的秘书,敝姓司徒,单名一个健字。”

    “哦,司徒?这复姓少见啊……”姚春风琢磨片刻,回过神便立马让身,笑道,“来来来,进来说话。”

    司徒健挥了挥手,拒绝道:“不了,我只是替沈总过来送年礼的。”

    说着,他从身后提起一堆东西,拎进门内。姚春风一见这阵仗,立马客套道:“哎哟,小沈这太客气了,怎么托你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多不好意思呀。”

    司徒健笑容不减:“应该的。沈总说了,既然两家是亲家,过年的礼数还是得有的。”

    “谁说两家是亲家了?”骆金银不知何时走过来,瞧也不瞧那些年礼一眼,光是盯着司徒健的眼睛,盯得他背脊发凉。

    司徒健很老练地避重就轻:“姚夫人,沈总要我向您问好。”

    骆金银双手抱a" />冷哼一声,这才打量那些东西一眼:“你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我们不收。”

    司徒健的笑僵了一下,为难道:“您这样,我不好向沈总交代呀。”

    “好不好交代是你的事,况且我们也不好收下这么份大礼。”

    骆金银摆出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这下,司徒健没辙了,只好冲一旁的姚春风望去。姚春风铁定要当这和事老,骆金银今日这臭脾x" />,可怜司徒健这个撞枪口的了。

    “放下吧放下吧。”姚春风打圆场,又对骆金银道,“这么多东西,人家拿来拿去也怪累的,下次咱找时间还礼就行。”

    骆金银瞥他一眼,便转头向司徒健:“我问你,你们沈总叫你送这些东西来,就没让你带句话?”

    司徒健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骆金银不耐地提醒:“最近沈氏可是事。

    沈孙义将具体安置事宜全权交付于司徒健,杨艳艳并未有何异议,想必对此刻的她来说,有地方落脚才是重中之重。

    待司徒健和杨艳艳离开之后,沈孙义仿佛被戳破的气球,噗呲一声泄了气,软绵绵地瘫在办公椅上。

    姚东京犹豫再三,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他手肘支在桌上,两手交叠捂着额,姚东京完全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由他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已如弥漫的雾气一般,充盈了整间办公室。

    沈孙义不开口说话,姚东京也不便出声。也不知过去多久,沈孙义冷不丁道:“她是我的妈妈,亲生的妈妈。”

    他赫然发出低哑的嗓音,姚东京心里一惊:这大概是这个男人最脆弱的时候。她嗫嚅着唇,微张又合上,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沈孙义花费极长的时间、极多的力气给姚东京讲述了一个极冗长的故事。平凡而琐碎。他始终保持最初的姿势,像一座雕塑,只是喋喋不休。

    故事里的杨艳艳还很年轻,十多岁的正当年华便邂逅了沈在我是你兄弟了,穿同一条裤衩的那种,她还不信,硬要我预约……”

    “那你预约了吗?没预约就出去,预约了再进来。”

    宗以文愣了一下,从桌上跳下来,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一板一眼的段西安,不等他询问什么,段西安轻笑破功:“逗你玩的。手下人不懂规矩,你下次找我直接进来就是。”

    宗以文舒出口气,又笑了起来:“不不不,哪儿还敢有下次?”他垂目瞄了一眼摆在桌面上七七八八的各式文件,揶揄道:“您可是大忙人,日理万机的,我哪儿敢再来打扰?”

    段西安找了个舒适的角度,仰躺在旋转椅上:“你快别取笑我了,诶,倒是你,怎么那么闲?朋友圈全是你发的东西,这几日还有空玩微信?”

    宗以文佯装苦恼:“唉,我哪儿会玩那种东西?都是罗伊娜拿着我的手机胡搞的。”

    段西安立时笑了,看宗以文这皱巴着俊脸,看起来很是无奈,实际上心里得意得很呢。又搁他前头来秀恩爱!段西安不满地啧啧两声:“我怎么觉得你和罗伊娜的恋爱史和《三国演义》那么像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

    宗以文被这比喻逗得噗嗤一笑,段西安也跟着凑过去,刻意压低声音道:“这回复合,不打算分了吧?也该好事将近了吧?”

    “八字儿还没一撇呢。”

    段西安又躺回椅背上去,好整以暇地道:“怎么?心还没定?你就打算这么非法同居下去?”

    宗以文一挑眉,揪着段西安办公桌上一盆栽玩,语气里夹杂着无可奈何:“我早想着合法了,可她不同意,我还能把她捆到民政局去?”

    段西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下了个评语:“唔,看来你的攻妻之路还很漫长。”

    宗以文反击:“你小子还没踏上攻妻之路呢!”

    段西安敛了笑,故意板着脸赶人:“行了行了,你就别打击报复我了,该干嘛干嘛去,我忙着呢。”

    宗以文得意地笑了两声,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口,忽地又折返回来。他啪地一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你看我这脑子——我是来给你送请柬的。”

    段西安诧异:“不是八字儿还没一撇呢吗?”

    宗以文将烫金的邀请函捏在手里,轻轻一扬:“罗伊娜借了你苏段的温泉村,你懂的。”

    段西安直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条件反s" />地问:“又办party?”

    “bingo!”

    “不去。没空。”

    罗伊娜的派对,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y" />奢极乐——怎么烧钱怎么来。透过现象看本质就是一句话:有钱公子哥儿和大小姐们的无脑相亲大会。

    极其浪费时间、极其拉低智商、极其挑战下限,最重要的是——极其消耗体力——段西安永远不会忘记罗伊娜是怎么把他当做吉祥物供奉在派对上的。那群还未开苞的小姑娘,见了他就跟小蜜蜂见了油菜花似的,一个劲儿地黏上来,甩都甩不掉。

    惨痛的经历仍旧历历在目,段西安绝对不会去蹚那浑水。反观宗以文,翘着脚、半眯着眼,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段西安极其鄙视他:“我看你还挺高兴的,怎么,你还真打算去参加罗伊娜的派对?你的水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惨不忍睹了?”

    “我不参加。”宗以文轻松地耸了耸肩,“我刚好有事,走不开。罗伊娜说,只要你去,那我不去就没事儿。”

    段西安忿忿不平:“卖友求荣!”

    “别这么说,你先听我说完——”宗以文神秘兮兮地笑着,将那邀请卡压在桌面上,慢悠悠地推到段西安跟前,“罗伊娜邀请了姚东京。良辰美景,佳人在侧,何乐不为?喔,当然,我不是那种卖友求荣的卑鄙小人……”

    说着,他作势要将邀请卡收回去,半路被段西安拦下。

    就知道搬出姚东京管用。

    宗以文得逞地嘿嘿一笑:总算是把罗伊娜交代给他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即刻回去领赏√。

    第64章 影是光的故事

    见宗以文笑得心怀鬼胎,段西安心底生出一丝怀疑来,压着那邀请卡的手蓦地松开。

    宗以文心喊不妙,难道拿姚东京都压制不住他了?

    正这样想着,就听段西安问:“姚东京确定会去吗?”

    原来在担心这个。姚东京是个有主意的主儿,邀请了也不一定去。也难怪段西安多留了个心眼。

    宗以文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拍着a" />脯打包票:“你放心吧,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思忖了半秒,决心再给段西安打一剂强心针:“与其说你可以去,不如说你应该去。”

    段西安不解:“哦?怎么说?”

    宗以文 />着下巴弯唇一笑,眼神深不可测:“还记得咱几个去北方那阵么?咱四个人在房间打扑克那,她和沈家那位,彻底黄了。”

    段西安勾着唇,老半道:“你看看你身边这群如饥似渴的妹子,拜托你不要厚此薄彼,也将目光平均分配一下好不好?你看她们甚至都不敢靠近你了。”

    段西安这才分散些注意力给身旁的姑娘,忽地想起从前,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唔,我记得以前她们可没有这样矜持。”

    姚东京点头表示认同,忽而很有兴趣地道:“其实她们也并不是因为矜持了,才不敢靠近你。”

    “哦?那是因为什么?”句尾上扬,像一把镰刀,仿佛要勾起珍爱之物。

    姚东京又是一愣,鼓膜轻轻一震,酥麻的电流迅速自耳入脑。她忽地想起深夜电台某位男主持人的声音,也像这样清冽却又藏着浅浅的酒意,叫人听了仿佛要醉了一般。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继续道:“因为……因为你已不是段西安了——你是ni" />了 />鼻子。方才称醉不过是为了掩饰慌张的借口,她铁定没醉,不过是有些困了。段西安倒好,明明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现在却又塞给她一碗醒酒汤,也不知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派对里饮了一杯**尾酒,她肚子里还有y" />体在晃悠,目前着实是喝不下什么东西的。可她刚一抬眼,便迎上段西安好整以暇的目光,她立时打消了说出实话的念头。

    不过是再装些水分进胃里,有什么大不了的。

    姚东京抿着唇,捧着那碗滚烫的醒酒汤坐到了茶几旁,呼呼地吹着热气。

    段西安刚要督促她喝下去,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是条短信。他瞄了一眼便收起手机,笑着边走边说:“我有事离开几分钟,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临走前,他很绅士地替她关上了门。

    短信是他的秘书发来的,他走至走廊尽头,一边推开玻璃窗,一边拨打女秘书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喂las。”

    “你短信里说你现在在苏段?”

    “是的,我和苏女士一同过来的,刚到。”

    段西安稍作停顿,问:“我妈?她不是出国度假了么?”

    “不,不是她。是苏佳玲苏女士。”

    “哦,姨妈。她来做什么?”

    “说是为了陪陈小姐散散心。不过我看陈小姐心情不错,倒是苏女士,一路过来真是累坏了,一躺下便睡着了。”

    “好,我知道了。”

    段西安挂了电话后又在窗边吹了会儿凉风,这才走回屋里去。

    姚东京依旧在茶几旁,不过方才是坐着,这会儿是趴着。茶几上那碗热汤少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剩在碗里。汤还热着,慢悠悠朝上滚着白气,正好挡住了姚东京的睡颜。

    段西安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生怕吵醒了人。

    他想拉开椅子坐下来,可那椅子腿划拉在地板上有尖利的噪音,他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再看眼下的人,只是略微蹙眉,小巧的鼻子皱了皱,过会儿仍旧一动不动。

    幸好没把她吵醒。

    段西安缓缓吐出口气,右手还握着椅子背,维持刚才拉椅子的动作没动。他个子高,此时却微微弯着腰,像只骆驼。这姿势肯定不舒服,可他乐在其中。一双眸在姚东京的脸上游移,仿佛在描摹她的五官。

    她黛色的眉,清淡的眼和长睫,光滑的肌肤和粉红的颊。

    他情难自控地低下身去,似乎是想要一亲芳泽。

    余光中有白光唰地亮起,他惊了一跳。原来是姚东京摆在茶几上的手机。电光火石之间,他眼疾手快地按掉它。难免还是慌乱了些,错将接听键当做挂机键了。

    他握着姚东京的手机,确认她仍在瞌睡,便放下心走向露台。这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来电人是姚东京的妈妈。

    骆金银在电话那头喂了半话。也不知过去多久,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你到底想干嘛?”

    段西安猛然间回神,恍恍惚惚地想:这个问题他可回答不上来,他想干的事多了去了。只可惜时候未到。至于他现在想干的……

    他笑了笑,情真意切地道:“伺候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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