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居然有如此强大的魔法能量？”
    卡赞重重往前迈了一步，他早就冰冷的躯体不可能再沸腾起战意之血，但气势威压仍然如山岳覆压，很多弱小者的呼吸都要凝滞了，满面惊骇。
    奥兹玛是他的至交好友，情同手足。也是那个时代最强的魔法师。
    人类对于魔法的天赋一直菜到抠脚，然而却突然出现了奥兹玛这个人类奇才，闪烁了一个时代。（其实不是人类……）
    “尊敬的屠龙英雄卡赞，我是您那个时代八百多年后一位……”夜林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顺带告知现在已经是八百多年以后了，以及，我刚想把你烧了来着。
    “你烧我？”卡赞怔了一下，然后忽然仰天哈哈大笑，声若洪钟，“奥兹玛，吾友，是我赢了。”
    昔日，黑色大地被米歇尔封印至异次元，但受制于米歇尔独木难支，能力有限，几百年间来封印一直有松动的迹象。
    比如，索伦的养母米拉兹曾经所使用的能力“没落之光”，就能沟通到黑色大地召唤古老的伪装者。
    是鬼神卡赞不忍故友被仇恨支配了双眼，落入某个女人的惊天阴谋之中，便以冥界的力量锁住了奥兹玛，希望他能思维重归清晰。
    奥兹玛在封印落成的刹那，曾对卡赞嘲讽冷笑，说未来解开封印的，必定就是你已经饶恕的人类！
    现在，他和故友的最后一次比试。他赢了，但却并不值得高兴，那笑声中多是一些沧桑悲凉。
    “切记，不可让混沌复活，就这样让他一直沉睡下去吧。”卡赞叮嘱，然后主动想要握住头顶的火元素圣灵符文。
    他本就是一道防备愚昧人类的残识，并不能持续太久，走向毁灭，即是他最后的终途。
    既然现在能有人能力超凡，可以摧毁他沐浴过龙血的躯体，也算是了却遗愿，把一切化为定局。
    吾友，你就在混沌王座永远沉睡吧，待到你理智能够冷静的时候，冥界的束缚也会自然消散。
    吾已化为鬼神，但你还有挽救的机会。
    “等等……”夜林打了个响指，火元素圣灵符文瞬间溃散，目光灼灼，道：“卡赞，你是否能沟通隐藏起来的黑色大地？”
    “自然。”
    卡赞身上有三重封印，最后一重就是他以冥界的力量降下的，当然知道如何抵达黑色大地。
    “奥兹玛的威胁，如一柄危险的悬梁之剑，垂在我们头顶已经八百年了，我想，若是有机会的话，能否彻底解决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他能从卡赞这里下手的话，能省略很多额外琐碎的事端。
    他和小队进行暗中清理，不求在外名声显赫，阿拉德大陆能少一分因奥兹玛的牺牲，就已经在足够了。
    “你想解开黑色封印，杀死吾友？”卡赞如若洪钟的声音陡然飙高，怒气尽显，眼眸红光杀意绽放。
    “是。”
    夜林回答坚毅且毫不畏惧，直视这位八百年前冠绝时代的强者，其各种传说在阿拉德犹如天上的星辰，繁多而明亮。
    “荒谬！你知道混沌重临，会发生什么？”卡赞怒然重重一踏，祭坛彻底粉碎，蛛网般的裂缝极速蔓延，整个复仇要塞遭遇了大地震，半空不断摇簌下灰尘。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想永绝后患！我已经杀过一种混沌了，那是物质的真实与虚假，而他会是第二个，善与恶的混沌。”
    夜林抬手一道璀璨的绿芒，没入卡赞被挑断筋脉的双臂，虽是已死之躯，但无轩的强大权能仍能将其修复至完全。
    “你……”卡赞惊异，然后用力握拳，真是一种久违的力量充盈全身，他有些小看了这位年轻人。
    世事流转，八百多年后，整个阿拉德还真是彻底大变样了啊。
    “来吧。”
    夜林指了指星空，旋即冲天而起，他有没有击败奥兹玛的力量，看来得让卡赞深切了解才行。
    一手战斧，一手巨剑，卡赞拿起自己兵器的时候，属于帝国战神的气势节节攀高，如北来寒风，复仇要塞似乎凝了一层冷霜。
    他化作一道血影紧随其后，数秒后，脚下的地面便狠狠震动了一下，用来祭祀卡赞的百根火烛同时一瞬熄灭。
    天空仿佛是有两片光海在碰撞，一片青翠盎然，但却蕴含割裂世界的剑意，一片血光染空，八百年前的绝代狂烈刚猛，再次挥起了自己的武器。
    “本就神勇无双，然后再沐浴狂龙之血，淬其狂气的卡赞，应该是很特殊的本源级巅峰，凡物难伤，傲立大陆，只能叹惋当年艾丽丝用的是赫尔德的力量。”希娅特明白，这场对决的结果其实在开始的一瞬间就确定了。
    但那个时候的卡赞气血旺盛如阳，如果没发生那一档子遗憾的事情的话，仍有不少岁月来尝试迈出那一步。
    不过现在并不妨碍其他人惊叹连连，横跨悠久八百年岁月，两位冠绝各自时代的强者，在冷冽的流放者山脉进行惊天对决，怎能不令人大开眼界。
    “圣佑之阵！”
    月娜忽然美眸一凝，手掌迅速拍在地面，一道蓝色光柱扩散，笼罩保护了复仇要塞，不被空气中卡赞散溢的红色气息所影响。
    “是卡赞瘟疫……”馆长同样神色肃然，卡赞的尸体和残留的一丝意识，也能造成强大的瘟疫。
    就是说如果有谁现在往外面站一会，极有可能会感染卡赞瘟疫，瞳孔发红，速度力量增加，但理智方面很容易崩溃。
    而且，还不一定能异变成深度的卡赞综合症，也就是鬼手，属于平白无故找死。
    鬼手的出现，也曾一度引起过恐慌，直到神官吉格真正发掘鬼手的力量，鬼剑士，才成为一脉为人熟知的职业者。
    轰！
    鲜红暴虐的身影如陨石重重砸在地面，碎裂了百米坚硬的泥土，两把武器再次被震脱手而出，斜插在一边厚重的山崖。
    战局，几分钟后便有了落幕。
    “终究，不复全盛啊。”奥黛丝惋惜，卡赞只是一道残识，怎能与这个时代的最强者媲美。
    未能目睹两位冠绝者真正巅峰对决，难免让人有些遗憾。
    梅薇丝古怪眨了眨眼，超越者和太初的概念，在魔界开始广泛盛行，但在阿拉德大陆大家却知之甚少。
    传说境界在阿拉德大陆都凤毛麟角，能成为本源级，定然都是闪耀一个时代的巅峰。
    夜林刚才只是用自身精湛的剑术，劈开了卡赞的狂气，太初的双权能，那是曾对决卡恩的底牌。
    “如何？”夜林呼吸平缓，面无波澜，收回长剑。
    “你很强。”
    卡赞缓缓起身，身上的铠甲布满裂纹，淡淡道：“或许，你是有机会，但奥兹玛是吾至亲之友，我不能坐视你与其对决，无论谁赢谁输，结局我都难以接受。”
    夜林输，意味混沌重临，奥兹玛输，则代表亲友死亡。
    卡赞的身体开始飘散细小的萤火光点，他主动散去了自己这道残识，高大魁梧的身躯重归冰凉，但仍然高傲不屈的不肯摔倒。
    “唉～”夜林几次想要张口，但也没再说些什么劝告的话，卡赞和奥兹玛的手足情义，历经八百多年的漫长岁月，也未曾褪去一点颜色。
    圣灵符文的能量激荡，卡赞沐浴过龙血的身体被掩盖在汹涌的元素火焰之中，为了避免暗黑教团贼心不死，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原先的计划。
    “我有种，打了个寂寞的感觉。”夜林耸了耸肩，向希娅特她们摊手表示没法子，没问出来。
    “老板，其实卡隆也能顺着卡赞的能量轨迹，找到黑色大地吧？”
    卡隆，卡赞，卡恩，卡洛索，卡西利亚斯……卡家可真是人才济济～
    “能，我早就托咱家的无敌美少女问过。”夜林抓了抓头发，无奈说道：“钓鱼佬说，冥王特地吩咐过，不许告诉我，甚至希望我少插手奥兹玛的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