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愣怔了片刻,心想猴子怕是不能算客人吧,可是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当即陪笑道:“这位小姑娘说得对,一共有三位贵客!是小人眼拙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梁诚等三位贵客昂首挺胸抬腿就进了酒楼,眼光往四下一看,觉得环境还真不错,厅堂里布置得优雅敞亮,一张张厚重的黑檀木餐桌虽然擦拭得很干净,可还是显得油光水滑,那当然是因为生意很好的缘故了。
“不光,咱们是楼上雅座还是就在一楼大堂吃饭?”梁诚问道。
“哥哥,咱们在一楼大堂吧,这里人多热闹,我喜欢!”不光这个小姑娘喜欢热闹,并不想到楼上安静的雅座中去。
“好吧,那咱们就楼下大堂了。”梁诚扛着猴子,牵着不光,来到了临窗的一张不大不小的四人桌前坐下,顺手将肩膀上啃虾钳的砖头抓下来,放在身旁的凳子上让他蹲着。
那伙计赶忙跟过来递上菜单,等着梁诚点菜,梁诚接过菜单后忽然问道:“小二哥,你们这里可以代客加工海鲜吗?”
伙计恭敬答道:“回贵客的话,当然可以,不知道贵客带来了什么海鲜,要是有多的海鲜愿意处理给敝酒楼,还可以折算灵石补偿呢。”
“那就好。”梁诚递给伙计一个储物袋,伙计接过去打开一看:“哟!这是一头五级龙虾和三条四级飞鱼,都是好东西啊!据小的经验,这几样海鲜加在一块大约可以折价五百中品灵石。”
“行吧,就这么办了。”梁诚虽然觉得这个回收价有点坑,但也懒得就这一点小事讨价还价了。
于是梁诚道:“我们拿来的这些海鲜都按这个价钱折算给你们酒楼吧,除了这两种海鲜你们各加工一份端上来,酒楼里的其他什么新奇合适的海鲜和时令果蔬都尽管端上来,你不要管我们是否吃得完,最后总会算账给你们的,多退少补,嗯……所以也不用点什么菜了,哦对了,再来一坛子灵酒。”梁诚指了指菜单上标价最贵的灵酒,就很快地结束了点菜。
“好嘞——贵客请稍等,请先用茶!”伙计一看这是出手豪阔的大主顾,根本就不屑于算细账,自己这次要是把他们服侍满意,油水可大了去了。
这可是无限上菜模式啊,什么昂贵的精品菜都可以端上来,这样点菜的土豪实在是令人肃然起敬,伙计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恨不得抱着梁诚喊爷爷,抱着不光叫外婆,抱着猴子……还是算了!
伙计转个身立即招呼上了三盏极品雨前茶,赔着笑脸端到各人跟前,就连小绿猴子砖头这位贵客也不例外,照样奉上官窑细瓷茶盏沏出的极品雨前茶。
小砖头好奇地揭开茶盏的盖子,看看冒着热气的茶水,然后端起茶盏直接连茶水带茶叶倒进嘴里,也不嫌烫,嚼了几下之后咽了下去。
然后砖头抹抹嘴道:“这个汤有点苦,砖头不爱喝。”
接着砖头看看手里的茶盏盖子,稍稍犹豫了片刻,就准备往嘴里送,还好不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砖头的爪子:“诶!茶盏可不能吃!”
“哦!”砖头这才听话地放下了茶盏盖子。
梁诚笑道:“砖头啊,你这可真是牛嚼牡丹啊,就是可惜了这一盏好茶。”
说话间伙计又过来给贵客们配上了各色精致的点心果品,以供他们消磨餐前时光,然后赶忙转身到厨下安排菜品去了。
砖头看到桌上的点心果品,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伸出小爪子就想抓一把蜜枣,冷不丁被不光伸手打了一记,砖头连忙缩了回了自己的小爪子,满脸委屈地望着不光。
不光教训道:“砖头,你要吃点心果脯都可以,但是一次只能拿一颗,不许大把大把地抓,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吃东西,要懂规矩,知道不?”
“知道了!”砖头答应了一声之后,伸爪子轻轻拿了一颗蜜枣,塞进嘴里连着枣核“咔咔”咀嚼了几下之后,嘻嘻一笑:“好吃!”
“乖,这样才对嘛。”不光见砖头的行为举止算是有了规矩,便赞了一句。
梁诚在一旁看着不光将小砖头这只小糊涂猴子调教得规规矩矩的,不由得朝不光伸了个大拇指。1800文学
这时距离饭点越近了,酒楼里的修士开始多了起来,原先的一张张空桌都渐渐坐满了人,显得生意非常好。
不光好奇地抬眼四下打量着酒楼大堂的环境和邻桌的客人,忽然不光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她忙拉着梁诚的手指着一个位置问道:“哥哥,这个酒楼都坐满了,外面还有客人等着,按理应该多布置些桌椅才对,但是为什么中间还空着那么一大块地呢?”
梁诚闻言朝着不光所指之处看去,果然看见酒楼大堂的正中间,布置了好大一块木质台板,用料极为考究,上面涂有清漆,看上去光亮异常,可就是空空荡荡的没有设置任何东西。
梁诚也觉得有点奇怪,明明那么好的生意,桌椅都不够客人坐,可是偏偏空着这么大一块场地干什么呢?那个位置都足够安置四桌客人了。
这个情况就有些奇怪了,连梁诚也不明所以,只好对不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真是看不懂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空着?难道是专门留给某个重要客人的位置?即使是这样,也不应该留一个空场啊?”
邻桌有一位外貌大约三十岁上下的紫衣修士注意到梁诚兄妹俩的嘀嘀咕咕,这修士的修为也不高,大约就是融合中期的样子,但是显然是好为人师,见此便笑道:“小伙子,还有这位小姑娘,不知道了吧,哈哈哈!这个位置啊,是专门留给天鼎先生的地方,他就是这家酒楼的主人啊。”
“天鼎先生?”梁诚一听这个名号,就知道这人肯定是一位炼丹师,这也解释了那个精致平台的用处,梁诚知道原委之后,一望而知那空场是个炼丹的平台。
敢用这样霸气侧漏的名号,说明此人丹道技艺是极为不俗的,梁诚不由得肃然起敬,朝那邻桌客人拱手道:“多谢道友解惑,只是那天鼎先生为何要在酒楼里炼丹?这个却是有些奇怪,难道不怕此处环境嘈杂吗?”
那紫衣修士闻言微笑:“你猜!”
梁诚摇了摇头,这种哑谜怎么猜得出来,思考了一下也始终不明所以,于是自己脑补了一个可能,嘴里喃喃念道:“大概……也许……可能是那天鼎先生的丹道造诣极高吧,所以并不担心环境嘈杂?”
“哈哈哈!”那出言解惑的紫衣修士听到梁诚的话,大笑了三声:“天鼎先生的丹道技艺嘛!那自然是……咳咳咳!”忽然这修士的眼中看到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身影走进酒楼,立即低头剧烈咳嗽起来。
“……自然是极高的,我等那是打心眼里往外佩服啊,对不对老王?”紫衣修士咳嗽完之后接着讲完了话,还推了推身旁座椅上的一名壮汉。
“对对对!天鼎先生的丹道水准啊,简直是出神……入化,厉害呀!”老王头也不抬便领悟了紫衣修士之意。
那高瘦中年男子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紧绷的面皮顿时松弛下来,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你们这两条老杂鱼,总是在背后编排老夫,说!又在嚼什么舌头?”
“哈哈哈!”紫衣修士所在的这一桌人都满脸讨好的笑容站起身来,纷纷施礼道:“见过天鼎先生。”
那紫衣修士接着解释道:“小可怎敢在背后说天鼎先生的坏话呢?哈哈哈!没有的事情,实际上是这位道友问起炼丹台的作用,小可就和他解释几句,当时就想起先生出神入化的丹道造诣,不免称赞了几句,哈哈哈!就是这样。”
梁诚见这一桌人都有些怕这位天鼎先生,便仔细看了几眼,当然在人前也不好施展那洞察天目,不过以梁诚锐利的眼光,一般看人还是很准的。
可是看到这天鼎先生之后,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此人似乎只是个凡人,但又似乎修为极高,实在是有点奇怪,梁诚摸不透这个天鼎先生,只觉得此人肯定有些厉害。
天鼎先生听了老者的解释,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却举目朝梁诚看了过来,梁诚不欲得罪天鼎先生这样的高人,便顺势起身拱手道:“晚辈见过天鼎先生。”
中年男子大剌剌地随便点点头,便再不多看众人一眼,转身走到大堂正中的炼丹台上,然后盘膝趺坐,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起来。
“清蒸龙虾来喽——”这时厨下已经将龙虾肉做好了,那伙计用斗大一个玉盘端了上来,只见大盘中盛着好大一段带壳龙虾,那壳已经从背面破开,蒸熟了的龙虾肉晶莹剔透地从破开的虾壳中露了出来,冒着一股氤氲之气,闻之异香扑鼻。
“太香了!”不光顿时兴奋起来,从桌上抄起筷子不由分说就朝龙虾肉夹过去。
“我也要吃!”砖头的爪子也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