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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金嫁纱 作者:南郭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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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故技重施。

    这点花拳绣腿,对申雨构不成任何威胁。他一个反手将她固定在怀里,打算将人拖走。

    然而一路推搡拉扯,实在不耐。申雨皱了皱眉,圈住大小姐的腰,将她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唐柔觉得委屈又丢脸,大小姐的特权,在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人面前毫不起作用。

    “混蛋,竟敢违抗我的命令,快放下我!我一定要让爸爸妈妈把你赶出唐家,让你明天就滚,不,今天就滚!”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申雨的后背,却将自己的牙齿咯得生疼。

    她咬着咬着,把脸埋在申雨的纯黑t恤里,委屈地哭了起来。

    短暂的疼痛之后,申雨感受到肩背的湿润,他咬了咬唇,忍住了把她丢出去的冲动。

    ……

    程农农赶到阁楼下。

    容若坐在门外的雕花石凳上,好整以暇地迎接他。林生站在他身后,偶尔抬手,为他驱赶并不存在的夏虫。

    半个小时前,冷年年上楼回房的时候,对他说:“既然农农也会过来,我们一起去楼上等他吧。”

    容若拒绝了她的邀请,只是目送她上楼,一直看着她卧室的暖灯亮起。

    那首家喻户晓的歌词怎么说来着——只能陪你到这里,毕竟有些事不可以。

    最俗套的歌词,往往最能煽动人恻隐。道出万千心声,精准贴切,却又深藏功与名,真是作词人的错。

    “晚了一个小时零三分,程农农,你太弱了。”自成年后,容若就直呼其名,极少称他表哥。

    这会儿怪谁都没用,程农农愿赌服输。

    “所以,你要我为你做的事情是什么?须是我力所能及的啊,如果你想要卢浮宫里的《蒙娜丽莎》,至少得给我二十年时间。”此刻他只想尽快上楼,向他的女孩倾诉衷肠。

    容若微笑:“我要的很简单,你一定可以的。”

    容若认真地看着程农农,像是讨要君子一诺。

    “不要勉强她,任何时候。”

    好好爱她,尊重她,保护她,给她幸福。

    永远不要勉强她。

    第98章 旧世佳人

    其实在实况转播里看到程农农的第一眼,冷年年积压数日的郁闷便已烟消云散。

    他这样的人,对待感兴趣的事物,热情如七月骄阳;对待不感兴趣的,冷漠如高原冻土。但在女朋友和兴趣爱好之间,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否则这次也不会主动请缨代表容家出席商业秀场。

    他将自己暴露在聚光灯下,只为光明正大地进入玫瑰山庄,倾诉那些在电话里说不清、说不够的话。

    山庄阁楼上,卧室连接的凹式阳台很宽敞,顾宵良将其改造成一个小小的画室。里面摆放着各种颜料画笔,以及冷年年过去在这里完成的、所有的美术作业和设计图稿。

    前院的时装盛宴曲终人散,顾宵良和安琪还在推杯换盏、送客还宾。

    冷年年知道,以叔叔的脾气,一定要和慕氏的组织团队交接好所有的善后工作,并亲眼看着他们整理现场,务必将玫瑰山庄还原成一尘不染的模样,他才肯放心回去休息。

    今晚,很多婚纱大牌的设计主题是“复古”。

    冷年年坐在这间半封闭的小小设计室里,不禁会想,在全世界当代文化艺术觉醒、繁荣的1980年代,那个时候,处在童年时代、少女时代的母亲冷玉,在那个遥远、静谧、滞后的夏庄小镇,过着怎样的生活,又憧憬着怎样的未来?

    卧室床头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座水晶相框,大学时代的母亲站在旧时光里微笑,仿佛永远都对她的世界绽放最温柔的善意。

    小时候,冷年年和程农农在电影院看《哈利·波特和魔法石》,看到霍格沃茨学院墙上那些会动会说话的肖像,看到詹姆和莉莉从厄里斯魔镜里拥抱哈利,她哭得一塌糊涂。程农农在旁边,呆呆地抱着可乐和爆米花,不知所措。

    后来,不管哈利·波特系列电影有多精彩,程农农再也没有带冷年年去看过。直到哈七《死亡圣器》的大结局上映,他才敢把她拖到电影院,在故事结束的时候告诉她:你看,哈利波特最终还是战胜了伏地魔,故事的结局永远是美好的,你一定要相信。

    所以,没有电影、没有手机,甚至没有电视的母亲的童年是怎样度过的呢。也许她只是梳着当年最流行的麻花辫,穿着灰白的涤确良衣衫,抱着沉重的书籍字典,安安静静地牵着仁慈的父,安安静静地走在回家的路。

    在那个平凡的世界,她像一个旧世佳人,如此普通,却那么专注虔诚,那么干净美好。

    而那个至今不知道姓名、不知道来历的父亲,当初能够遇到她、选择她、爱上她,至少说明,他还有“眼光不错”这个优点吧。

    就像楼下的满山玫瑰,平凡又艳俗,一旦被名叫“驯服”的仪式洗礼,都会绽放独一无二的终身美丽。

    冷年年这样想着,一朵娇艳的玫瑰,在她的画纸上,翩然绽放。

    程农农在阁楼下换上新拖鞋,轻手轻脚地爬上三楼,轻车熟路地走进冷年年的卧室。

    女孩纤秀的身影藏在宽适的睡衣里,裙摆被习习晚风吹起,露出光洁细润的小腿,如此美好。

    她专注地为手心的玫瑰花上色,几滴鲜红的油彩落在地板上,她浑然不觉。

    程农农看着冷年年被月光笼罩的侧脸,觉得她像一个出世的哲学家,而他只想自私地把她留在现实身边。

    似乎感到光影的波动,冷年年转过身,看见程农农进来,便收起画笔,想要跳下高高的三角凳。

    “小心地上——”

    程农农的身体比他的语言反应更快。他扑过去,弯腰,直接拿袖子擦拭地面的颜料。淡银色的外套瞬间染上几抹朱红。

    “几万块的brioni高定诶!”家不是这么败滴。

    程农农毫不介意,他脱掉外套,随手丢在旁边的矮木榻上,只穿一件简简单单的丝质白衬衫,依旧妖孽得不像话。

    抬手错落间,冷年年发现他右手衬衫袖上,缀着一只篮球形状的袖扣,白金球身,纹路则由一粒粒碎钻铺成,昂贵又漂亮。但他左袖那只,空空如也。

    “另外那只,可能不小心掉在路上弄丢了吧。”程农农实在没有印象。

    “你们喜欢画画的人,是不是都有些完美主义强迫症?”程农农索性拽掉另外一只袖口,就近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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