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感慨,这分明是餐厅,但有了族长大人莅临也显得庄严肃穆起来,倒更像古时候供着青天大老爷的公堂,旁边两排佣人要是和音‘威武’,那就真是惟肖惟妙了。
碧翠将何聪领到座位上,拉开椅子,何聪顿了顿,却拉开另一张椅子。见状,碧翠微愕,只是他也不阻止何聪自行选择座位,正要离开,臂膀上一股阻力却把他留住。
“阁下?”碧翠困惑地看着何聪,等待说明。
何聪稍稍施力带动碧翠,后者十分顺从,何聪顺利将贵族揣进椅子里,然后在旁边拉开椅子坐下去:“我饿了。”
站在族长身后的黄泉默默无语,奉天分神看了助理长一眼,冷着脸吐出二字:“坐着。”
碧翠原本要抗议,老大这么俩字,他立即就端正了坐姿。
居士坐着离何聪很远,但他待何聪坐下便立即跳起来霸占了另一边空位,也显得毫无压力,还挺潇洒地招呼:“早。”
“早。”何聪应了声,原来想问问调查的事情,却碍于有佣人在场,就闭嘴了。
待到佣人把早餐布置好,奉天一双碧眸终于直视何聪,碧翠向佣人打了一个手势,训练有素的佣人立即退出去,餐厅系统的防御级别提到最高级,与外界完全隔绝。
何聪戳破半生的煎蛋,咬着沾满蛋油的叉子,等待族长发话。
“何聪,从今天开始你不需要再回学院,你的‘上课时间’将由碧翠安排,也仅限于宅内。关于你的自由权,协议上清楚列出,它必须在你不会造成不良影响的情况下才可以行使,所以就现状而言,你无权提出抗议。”
何聪并不激动,他垂眸思忖,接着吮掉叉子上蛋油,才要说些什么,居士却指着被戳得一塌糊涂的荷包蛋,抢白:“这个味道好吗?”
“嗯,你尝尝。”何聪把盘子推过去。
居士也拿叉子沾了蛋油,舔了舔:“有点腥。”
“加上酱油就好。”何聪拿起酱油瓶下了几滴。
居士再尝尝,笑了:“嗯,这样好多了。”
“不喜欢腥味就吃全熟的。”
“看你吃得很滋味,就是想尝尝。”居士一边咀嚼,一边委屈地把叉子咬得咯吱作响。
何聪眉毛高挑,真怀疑居士的好牙口能把叉子也吃下,那模样都饿成这样了,他干脆把整盘早餐都推过去,径自端起奶茶轻尝一口,茶的苦涩令他紧紧皱起了眉头。
“呵呵,糖罐子。”居士轻轻取笑,掰下何聪的手,往杯子里添了几茶匙糖,搅了搅再推回去。
何聪再尝尝,超甜的味道终于令他眉头舒开,咂咂嘴巴,嘟哝:“酱油瓶。”
居士莞尔,又往餐盘里倒酱油,盘中餐变成黑糊糊的一团不明物体。
何聪瞥了居士一眼,对孩子气的举动报以鄙视,后者却哈哈大笑起来,闹得何聪感觉自己也挺幼稚的,只好埋进杯子里喝奶茶,再抬头,却发现碧翠目瞪口呆地瞪着居士,何聪微讶,移眸看向两座冰山,竟然看到冰山也崩坏了,他更加讶异……多吃一点酱油而已,至于么?
“居士阁下……你……”向来口齿伶俐的碧翠结结巴巴地,竟然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他心里被无数个问号堵住了,满脸难以置信。
机械人能吃东西吗?能尝出味道吗?
居士微微偏首,兴味地看着碧翠:“怎么?”
“你有味觉?”奉天倒是直截了当,严肃神情仿佛在问一个生死攸关的重要问题。
何聪才端起杯子又搁下去,目光在几个人中间来回,好奇心被挑起:“为什么居士不能有味觉?”
几双眼睛盯着何聪,活像看到了绿巨人在跳芭蕾,那眼神碜人得,何聪感觉自己被三人组深深地嫌弃了,他又把脸埋进杯子里,思忖着刚才犯了什么错。
居士有些苦恼地支着脸:“我能够不回答吗?”
“哦,有我不能知道的事情?”何聪舔了舔唇上茶迹,问。
“不,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
这时候何聪的内心有很多猜测,他觉得居士不是地球人,说不定是外星人,不然哪来的能力让两个面瘫破功?他想了想,也不否认这是居士的私隐,就轻轻点头,他指着盘中不明物,转移话题:書香門第“要是不能吃,就别吃。”
“没问题。”居士笑了笑,又往嘴里送一块不明物:“我也喜欢吃东西,再说,我不吃又怎么知道你的口味呢?”
“嗯,这就是你想的新招子?继牛郎腔和怨妇腔后,是人妻腔吗?”何聪赠送两颗白眼,把自己的盘子扒回来。
“诶!你不是给我了?”
“不给了。”
“那我跟你换。”
“吃自己去。”
厅内另三人是没有见识过二人的相处模式,这会儿只觉得无比诡异,尤其是其中一方表现出过度热情,但机械人和纯种,没有比这个更奇怪的组合了。
机械人为了纯种而进食?疯了。
“回到正事。”奉天眉头上打了十来个结,只差没把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冷声打断这‘打情骂俏’。
纯种和机械人看向把桌子拍得像拍惊堂木似的族长,再互觑一眼,倒是闭嘴了。
“何聪,关于你在外的联系,已经有所安排,你要做的只是配合,详情稍候由碧翠解释。”
族长就是族长,杀伐决断毫不拖泥带水……但太干净利落就显得独裁专制,至少何聪有意见。
“那会不会详细解释整个计划呢?例如你是准备对外宣称我病重或者死亡等等。”
除了奉天,也没有别的人敢多嘴,奠柏贵族一头棕发似乎感染到主人的不快,麻花辫层层解开,蓄势待发的架势。
美杜莎?
何聪觉得有趣,又分神看了看那些发丝,才说:“我不想拐弯抹角浪费时间,那就不加修饰地说吧,我是这个事件的合作者,而不是傀儡。你的计划最好也让我详细了解,而我有任何线索也会提供,如果无法互相信赖,只会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浪费时间、浪费时间……每当纯种恶趣味地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时候,碧翠都有撞墙、撞餐桌、撞一切硬物的冲动,这会儿也不例外。荷花贵族轻轻垂首,一头银丝倾下,脸容哀伤优郁,内心的小人正在敲木鱼念经‘冷静冷静冷静’。
黄泉冷着脸做好准备拯救纯种。
奉天盯着何聪,后者懒洋洋地挑起一块黑色不明物送进嘴里,咸得发苦的味道破坏掉他的从容,他捂着嘴唇狠狠地白了大小酱油瓶各一眼,大酱油瓶咧开嘴笑得像开了口的石榴。
合作者吗?奉天注视着纯种,他有听说过贵族会跟纯种谈判的例子,但那些谈判内容经常会令他认识到纯种更加贪婪的一面,偶尔有不一样的,例如丹青的纯种那里,年轻纯种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