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处生悲,一生辛苦;怒时反笑,至老奸邪。
意思是乐极生悲,多成多败,辛苦一辈子;城府很深、不高兴脸上反而带出笑容,这种人年纪越大,越是老奸巨猾。
杨宏道在笑,他的办公室宽敞明亮,摆设简洁。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他正对着照片笑。
杨耀烨残废了,他不是杨宏道唯一的儿子,却是杨宏道最看重的女人给他留下的儿子。二十二年前那场灭顶之灾把他逼到了北美,初到北美的时候因为着急上火加上水土不服而生了一场大病。曾经群芳环绕莺莺燕燕,以为是因为自己魅力超凡,哀病床头时才知道是金钱的魔力使然。
只有一个女人没有走,衣不解带的照顾杨宏道。在北美无数名医束手无策宣布准备后事的时候,又是这个女人跑到温哥华一家不挂牌的道医馆请来了一位高人,才让他起死回生。女人后来死于小产,只给他留下一个儿子。
照片里是女人抱着儿子,目光恬静看着他笑,照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已经怀了他们第二个孩子。当时的杨宏道收起了所有雄心壮志,每天窝在一家小木器加工厂里用忙碌来充实自己的生活,那时候他最大的心愿只是跟女人相守一辈子。然而,在照那张照片之后的下个星期,她从楼梯摔下,晕厥中死于小产大出血。
杨宏道不顾生死带着女人的骨灰回到国内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从此开启了新的事业征程。现在他已经东山再起,选定的继承人却躺在了病榻上,很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了。屋子里有十几个道医行里的大拿,其中就包括之前跟随王柏超去到叶家的白衣道人和道姑。同样的,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听到这个结果后,杨宏道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一辈子难得真情的人,一旦得到了往往加倍珍惜。此刻,他最怕的是杨耀烨剩下的人生都只能在床上渡过,这样的话,除了怜惜之痛外,他更感到无法去面对九泉之下的亡妻。
“也许西医通过手术可以帮他将几处严重变形的地方矫正过来,只是他整根脊柱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尤其是颈椎和尾闾两处都有密集的神经组织,手术风险太高了,一般的医生来做几乎毫无把握,除非能请动……”白衣道人说到这里顿住,没有往下说那个名字。
杨宏道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道:“你是说伏羲控股的那位陆院长?”
白衣道人点头道:“只有她亲自来做这个手术最有把握,只要能在不对神经组织造成二次伤害的前提下把错位的脊椎精准复位,我就有把握用我的针助他打通经络重新站起来。”
杨宏道叹了口气,道:“难啊。”
……
龙剑梅从房间里追出来,劈手去抓娃娃脸,这人一边下令开枪,一边横双手招架。举手投足一派洪拳名家风范。龙剑梅一下两下还真拿不下他。这时候四周的警察纷纷拔枪,大有立刻开枪的架势。
龙剑梅打发了性子,暴喝一声,哪个敢开枪就灭了哪个。腾身一纵,闪电般来到三级警监面前,劈手将这位老兄的衣襟拿住,轻轻一提令他双脚离地,喝问道:“想死想活?”
三级警监的脸都白了,当了一辈子平安官儿,见过最凶猛的悍匪也不过是拿菜刀闯幼儿园的败类罢了,哪见过这阵势啊。吓的战战兢兢,连声叫道:“你不要冲动,你现在手上还没有人命,这案子可大可小……”
“把他放下吧。”顾天佑扬声说着,漫步走到场间。打死打残个流氓没关系,要是真把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局长给捏死了,那事儿可就真闹大了。一旦龙兴会抓住把柄插手此事,就算是龙剑梅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径直来到娃娃脸面前我,微微点头,问道:“我是顾天佑,请问阁下是哪一位?”
娃娃脸愣了一下,显然是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吗,貌似平凡虚弱的年轻人,尽管心中有些轻视之意,还是依足了江湖道的规矩,抱拳还礼道:“敝人云空,出自玄门南华寺一脉。”
原来此人叫做云空,听着像是个法名却自称敝人,不知其中是何道理。顾天佑一指龙剑梅,道:“这位是总参直属单位的龙剑梅大校,也是我的女朋友,不知道各位跟她有什么误会,要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云空道:“敝人是本地宗教管理委员会成员,还有一个身份是民调局闽南分部的负责人,奉命来对四个小时前蓄意伤人,造成被害人遭受严重侵害的凶手实施抓捕。”顿了一下又道:“顾先生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我有这个权利。”
顾天佑断然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这个权利!”
龙剑梅道:“说我伤人了?我怎么伤的?”
云空道:“你与被害人飙车,直接导致他撞车,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严重伤害……”
“交通事故嘛!”龙剑梅把手一摊,环顾四周警察们,道:“一起交通事故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云空神情冷峻:“有人证指认,你当时是故意激被害人跟你飙车,而后在竞逐的过程中利用车技导致被害人撞车。”
顾天佑道:“所以,你就带人来抓捕她,而且还下令开枪?”
云空冷然道:“她出手反抗,你应该清楚她这样的身手一旦还击,跟满身武器的凶徒没有任何区别,举手投足都可以轻松置人于死地。”
顾天佑笑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打算把她带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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