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神情严峻,肃然道:“希望他能跟你说的一样聪明,懂得进退,否则,这个坏人咱们当定了。”
少将呵呵一笑:“曹总今年七十了吧,锐气还是不减当年啊。”
上将正是曹鸿恩,闻言轻哼了一声道:“周岁69,还有一年才退休,趁着还有点精气神儿,正好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
少将转脸看女少将,道:“海波今年也有五十二了吧,一晃儿连你都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我跟曹总都老的该退休啦。”
邹海波道:“老师说笑了,这不是厅级以上干部的退休年龄延长到七十岁了吗,您还得三年才能退呢。”
这少将当然就是孙明申,他呵呵笑了笑,道:“我跟曹兄不能比啊,他是老当益壮,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我却是日薄西山,身心俱疲,要不是元首死拉着不准提前退,我恨不得现在就马放南山,到处走走好好看看这一方水土。”
曹鸿恩道:“你不必拐弯抹角的提醒我咱们都老了,未来终究会是年轻人的世界,就算早晚得服老,那也不是现在,这个姓顾的小子也不可能成为未来!还轮不到他。”
孙明申转头看邹海波:“海波,你怎么想的?”
邹海波道:“我们外事局这两年一直有对他在国外的所作所为进行监控,说实话,我很钦佩他,李天一那样的人物最终败在他手上并不冤枉,有八大神族发自内心的臣服,又有席志明这新任FBI特工部主管的暗中支持,如果他留在北美,本可以拥有更多,但是最终他却选择了回归,就冲这一点,我认为还应该以怀柔为主。”
孙明申道:“你们都很清楚伏羲控股旗下那几家公司对咱们的意义,合众国在印尼拿到直接驻军权,锁死了马六甲海峡,第七舰队封闭了日本海峡,对咱们而言,缅甸海的通道有多重要我就不必赘述了,我要强调的是,这些资源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都是相对零散可控的,但是随着他的回归,这些资源就都有了一个掌控者,说他攥着咱们的咽喉都不为过。”
邹海波叹了口气,看了曹鸿恩一眼,道:“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留他一命。”
孙明申道:“他单枪匹马悄然归国,除了我以外,没有通知其他任何人,只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的态度了,他很聪明,我想咱们今天会有很大机会跟他达成一致。”
曹鸿恩起身道:“怎么个过程我不关心,我只要结果,军改委员会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我落实,你这边完事以后通知我吧。”他站起身往外走,到门口忽然顿住,转身道:“那个龙剑梅去军事战术学院给正军级干部搞战术培训已经半个月了,一共是二十天的课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丫头要想压制住,还得叶老亲自出马,我可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孙明申苦笑道:“跟印度人这两年多的战争,许多著名战役都是她亲自指挥打赢的,元首和夫人把她当成了福星,拿她当亲闺女来疼,在我这里那么长时间也没学会泡杯茶,跑元首家住了半年多,连英式早茶都会弄了,说她情商低心里头没数的人,我看才是真没数。”
邹海波也跟着抱怨道:“还有那个胡三变,自从跟在菲儿身边,确实帮了外事局很大的忙,但是这个人太没有自我原则了,菲儿一句话让他赴汤蹈火都绝不会推辞,真要是让菲儿知道顾天佑出了事儿,我看这又是个很大的麻烦。”
孙明申主动起身送客,边走边道:“二位都不必说了,我自有分寸也就是了,如果一定要有个人来做这个恶人,那就由我来做吧。”
……
还是那个房间,屋子里有三个人,黑发英挺的中年男人站在孙明申身后,顾天佑坐在孙老坏面前的沙发上,坐姿随意正在低头打理皮鞋,并不急于先开口。
一别三年,物是人非。许多事情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几年辛苦你了。”孙明申笑着先说道。
顾天佑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随意道:“您还是别绕圈了,咱们都是明白人,直入主题吧。”
孙明申道:“我知道你有怨气,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打下的江山,却要拱手于人,放在谁身上都难免不甘心。”
顾天佑嘿的笑笑:“说实话,我还真不是为了那几个糟钱儿跟您这较劲。”
孙明申哦了一声,感兴趣地问道:“不是为了这事儿,又能为了什么事儿?”
顾天佑道:“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恨不得我立刻死了,处在你的位置,替我担下了很多压力,这个世界已经形成了他的秩序,蛋糕就那么大,每一个既得利益者都已经被选定,依照各自的实力划分好属于每个人的那部分,对于我这个新人而言,几乎不可能被他们接受,就算这块新蛋糕几乎是我亲手做出来的也不可以。”
孙明申点点头,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看来你是真懂了我的难处。”
顾天佑把身子向后一靠,懒洋洋的样子:“要说没情绪,对此欣然接受那是胡扯,真那样的话,在北美的时候我就直接跟着泓又大师出家了,这么做不是我的性格,说起这事儿来,我又想起李天一临死前跟我说的那几句话来了,他说棋盘上的将帅终究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作为车马炮之流就更没什么好得意的,要想活的自在,要嘛站在芸芸众生之上,要嘛跳出是非名利之外,无论怎么选,其实都有各自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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