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南边的计划吧。”林宏瑾面带愧色道:“罗老四针对天佑城做了个局,跟雷明顿联手,利用张长青策反了山地军寨子的两万原住民,罗老四给他们提供武器,从里边炸开,雷明顿联系了一个亲合众国的当地军阀会里应外合向天佑城发起进攻。”
顾天佑道:“知道是当地哪个军阀吗?”
林宏瑾道:“具体的事情都是罗老四派人策划的,属于高度机密,没发动前谁都不知道他们联系的哪个。”
顾天佑又问:“有具体时间吗?”
林宏瑾摇头道:“罗老四死的太突然,好多具体事儿都还没来得及布置呢。”他叹了口气,又说:“顾天佑,我累了也够了,世俗的事情不感兴趣了,也不想再跟你斗下去,咱们到此分道扬镳吧。”
顾天佑安静的听着,道:“不着急,挺喜欢听你讲道的,接着听听歌吧。”
林宏瑾眯着眼,听的很陶醉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又慨叹起来:“人生苦短,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呀,我林宏瑾这一生还没活够啊!哈!哈!哈!哈!”放肆的大笑声中,指着顾天佑恨声骂道:“小猴崽子,算你精明。”
从头到尾,顾天佑始终不为所动冷眼看着他在那里表演精神分裂。
这一路走来,不能走高速,省道岔路层出不穷,走村过市常常受阻于红绿灯交通意外等等世俗杂事。又要兼顾老家伙放消息让弟子徒孙追踪,偶尔还要想法子甩掉紧追不舍的越来越长的尾巴,可想而知速度快不到哪去。
俩人斗来斗去,老的奸诈,小的鸡贼,谁都忽悠不了谁。
顾天佑道:“你是个撒谎高手,懂得多真少假,只在关键处撒谎的道理,说了这么多几乎等于没说。”
林宏瑾冷笑不已:“你他吗也不是什么好鸟。”
顾天佑看一眼他当胸的伤处,伸手指残忍的把刚结痂的伤口又捅开了,鲜血流出来,林宏瑾疼的白毛汗流了一脸,硬是不哼不哈。顾天佑看着他,笑道:“记住了,下次再跟我玩花活,我就弄根棍子给你捅穿了。”
林宏瑾牙关紧咬,切齿道:“小猴崽子,记着你的,挂着我的,咱们有账不怕算!”
……
公路延伸,刚经过的路牌提示已经到了黔北地界,往前山势险峻,道路越来越稀少。
顾天佑看一眼后视镜,轻哼了一声,果断的一转弯把车直接开下公路,穿过一大片荒石头滩,奔着大山就去了。
林宏瑾颠簸的直哼哼,骂道:“小猴崽子,又要闹腾什么?”
顾天佑道:“没啥,前面路太少,对追踪者太有利,换个打法跟你那帮徒子徒孙们玩玩儿。”
林宏瑾轻蔑的:“没用的,只要你带着老夫,就算跑到天边去,他们也能追踪得到。”
说起这事儿来顾天佑就一脑门子化不开的官司,这老家伙也不知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手段,简直比卫星通讯还灵敏准确,甭管天佑哥车技如何精湛,感知如何敏锐,就是怎么也甩不开身后的追兵。好不容易拉开距离,往往几个小时后就又被咬住了尾巴。老家伙吹牛逼那套神仙传音的妙法顾天佑是绝对不信的,但一时破解不了就不免一时受他干扰,着实是一件烦心事儿。思来想去,索性换个地方跟他们周旋。
把车丢在山脚下,只带了些必备物品,就拉着林宏瑾上山了。
此地虽然名声不显,山间风景却是极佳,竹海摇曳山风习习,放眼过去绿意盎然,让人心情活泼跃动。
林宏瑾赖在地上不走了,说胸口疼,要嘛背着老夫,要嘛你小子一枪打死老夫。顾天佑也没跟他计较,掏出枪来对着脑袋就要扣扳机。老家伙一下子站起身,不顾风度骂道:“疯子,小猴崽子,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剥皮鬼托成的贼骨头。”
前途无路,顾天佑完全仗着方位感和强悍的体魄趟着走,甭管脚下是沟渠还是险坡,只是瞄了一个方向走下去。任凭林宏瑾一个劲儿叫苦不迭,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架势。
黔北地区几乎就是大山构成的,山连着山,山林茫茫无际,走的长了不免遇到些小动物。时间长了,顾天佑渐渐察觉到情况不大对劲儿了,这些小动物不知出于何故,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在一路跟随他们!
跟着就跟着吧。堂堂武道宗师还会在乎一群蛇虫鼠蚁之流吗?曾经向蒋菲请教过驭虫术,虫书有云,群兽聚必有王虫,这帮子山猫野兽不会莫名其妙无来由跟踪自己。这个因就在林宏瑾身上!
两日后,二人正走在山林间。
风清竹林静,清新自然的味道中多了一抹淡淡的肃杀之意。
林宏瑾又开始耍无赖了,这位大宗师算是彻底扒下脸皮了,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顾天佑刚把枪拿在手,这货就摆手说道:“别来这套了,缅南计划肯定会准时开始,没有我相助你阻止不了,你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要是再丢了天佑城可就真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顾天佑没搭理他,停住脚步,自顾自的摆弄手枪,然后把枪拎在手中,最后笑道:“林宏瑾,你的援兵又到了,这回来的人物可比上次那几个高端多了。”说着,仰头似乎不经意一瞥,又道:“另外,我已经知道你是怎么跟外界传递讯息了,的确是好手段,只可惜了这么通灵可爱的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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