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文道:“顾先生不愧是长于狱中的豪杰,江湖道上的事情没有您不门儿清的,实不相瞒,我本是江相弃徒,巧得梅花易数秘本后自学入道,道行浅薄,也就是初窥门径而已。”
顾天佑问道:“我听说干你们这行的选徒规矩极大,需是精神意志极具天赋,足以与天人感应者才有机会得到真传,因此难得一个合适传承衣钵的人才,你既然被江相派先选中了,怎地又成了弃徒?还有,你不是在宗教办做秘书吗?这么多年默默无闻,怎么忽然行事高调起来?”
“哎!此事说来话长。”王崇文叹了口气,“当初我本是农村孩子,八十年代末考上大学来到京城求学,因为家贫才迫不得已沿街卖画赚点学费,偶然机会遇到江相派易学宗师画龙点睛于凤坡,受他利诱入了行,后来,有一天他为了梅花门的镇门之宝梅花易数孤本,设局把我安插到了梅花门易数宗师金口玉牙师补天门下。”
王崇文接着又道:“当年于先生设计陷害师先生,令他身陷囹圄。而后又要我出面扮好人,悉心照顾端汤送药。结果我却被师补天的人品折服,反而不耻于先生的作为。后来师先生一病不起,果然把梅花易数的孤本传给了我。但是我却没有把它交给于先生,因此便被于先生赶出门墙,还为此在我家祖坟摆下了锁运阵,坏我三十年前程。我从二十二岁参加工作,到五十二岁之间,始终默默无闻,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顾天佑点点头,记得老不死曾说过江相派和梅花门在宋朝末年之前本是同宗同源,直至宋朝末年,江相派祖师因立志反对元鞑子,而梅花门的祖师则认为天下无义战,所以主张独善其身远离庙堂之争,二者从此分道扬镳。后世子弟中流传着一个说法,只要能将两门奇学融于一身,便有神鬼难测窥破天机之能。故此,数百年间,这两个门户之间纷争不断,其根源就在于彼此都想将对方的真传据为己有。
“王先生的三十年气运之劫已过,而我身边刚好缺一位参谋军师,实不相瞒,我在缅甸那边开辟了一片事业,如今内有奇宝,外有虎狼环视,顾某年少识浅,许多事情手到眼不到,鲁莽草率难求万全,正好需要先生前去相助。”
王崇文道:“术业有专攻,我这些年潜心术数之理,不通内政,杂务,这点道行也只能参赞军事,谋划个进退。”
顾天佑笑道:“正要王先生相助这方面的事务。”
二人一拍即合,顾天佑道:“王先生现在就可以随我离开这儿,我最近要安排一个年轻人去那边,你回家交代一下,正好可以跟那人结伴同行,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
曹雪华的案子办的不成功,还险些被曹鸿恩暗算,顾天佑对此耿耿于怀,连特调组的表彰会都没心情参加。李老亲自打电话过来劝了几句,顾天佑说,有些疙瘩必须亲自动手才能解开,您是巧舌诸葛劝不了短命的云长,就甭费这唾沫了。
从孙明申这儿拿到为小龙女翻案的证据,找到部委相关领导,拿了批文后先把通缉令先撤了。这时候想起了答应蒋菲的事情来,顾天佑生性惫懒散漫,向来不喜约束,只要有机会偷懒,这甩手掌柜的便想一直当到底。心中盘算若是现在回南边暂时也无所作为:内政建设有苗世凡,军务防御有耿建军和蒙毅,谍网侦讯有小龙女和赛璐达。当下百废待兴,一切都只是初期草创阶段,若自己这个大老板亲自去坐镇,这些人反而处处掣肘难以发挥决断才干。
左右无事,便先去了一趟房山干休所去看望龙爷,陪老爷子鸡同鸭讲的闲扯了一下午,顺手拍了几张相片。期间还有幸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曹小宝同志。一个挺慈祥的老头儿,比龙爷小一岁,下棋的水平不在臭棋篓子之上,也不在臭棋篓子之下,唯独不肯服输的劲头跟龙爷旗鼓相当。
从干休所出来后便致电给苗世凡,问问那边的情况,苗老师说一切都好只是九矿集团的设备到了以后便没了下文。问顾天佑是不是可以去催催力建设?
这事儿还不算十万火急,反而是先前答应了蒋菲的事情,怎么也该在离京前帮她办了。比较而言,顾天佑更愿意跟蒋菲一起游戏江湖。挂断电话后便立即致电给小妖女。
蒋菲接到电话十分高兴,说:“几天都听不到你的动静,还以为你言而无信一屁股颠儿缅甸去了,既然你说话算话,那就赶快过来吧。”
顾天佑问:“在哪呢?”
蒋菲道:“稍等一下,我给你地址,再传张照片过去,你要装成这人的样子过来。”
照片上是个中年男人,普普通通一张脸,顾天佑对着镜子,按照蒋菲所授的易容要领改形换貌。面部肌肉活润非常,仿佛一块块细密排列的软骨,依照照片中人的样子重新搭配组合后,镜子中的人已经是跟此人有八分相似的模样。毕竟是第一次使用这门奇术,着手时不免生疏,又弄了一遍后有些心得了,这次却弄出了九分半相似的效果。
弄好后如约来见蒋菲。小妖女一见到顾天佑的新面孔便忍不住吃吃笑起来:“看来不传你些真本事是不行了。”说着,拉着顾天佑来到一家宾馆。
根据蒋菲所言,易容术不仅仅是换貌,还有个改形的环节也很重要,比如这个中年人是个体态微胖者,而顾天佑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这种情况下,要像个十足便需要改形之术登场,也就是人工增肥。夏季衣衫单薄,穿的太多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简单的垫几个垫子又太容易被识破,蒋菲的改形之术却是用一种叫补肉材质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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