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是个实诚人,这个拳击俱乐部盈利能力一般,至少投入和产出远达不到苗世凡的标准。但他一直经营的很用心。他是个简单的人,邵雨泽也没什么心机,这俩人就像两面镜子,映衬着顾天佑的复杂。
顾天佑示意他帮忙拿瓶水,接过来喝一口,然后似不经意地问道:“雨泽的超霸杯打的怎么样了?”
许杰道:“已经进入淘汰赛,这些日子练的很辛苦。”
顾天佑又问:“没什么问题吧?我是说你觉得他够不够专注?”
许杰点头道:“挺好的,非常投入,这小子是这里的活招牌,来着学拳的白领女孩儿一多半都是冲他来的,我倒没见过他跟哪个走的特别近,差不多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练习和比赛上了。”
“他最近没什么出行计划吧?”顾天佑仰头喝水,眼角余光却在看前台给徐晓峰办卡的邵雨泽。如果邵庸海与赵家牵扯太深,这个时候也应该有所警觉了,这个儿子跟自己走的这么近,他会一点都不知道吗?
许杰摇头道:“肯定没有啊,我这要结婚,全指着他帮忙张罗呢。”
……
一杯酒,喝下去品一品才是酒,不然就白酿造出来了。一个人,为梦想挣扎一番,苦辣酸甜体会体会,不然爹妈白生养一回了。徐晓峰举着酒杯说他这辈子最不后悔一事儿就是当兵还当成了特种兵。顾天佑问他,什么是你最后悔的事情?徐晓峰皱眉说,把晓曼看的太紧了,不知不觉才发现她已经是大人了,二十四岁的大姑娘都没好好谈过一次恋爱。说完他懊丧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天佑默默陪了一杯,问道:“最近都没怎么联系,她好吗?”
徐晓峰酒意上头,道:“我混啊,不知道你们之间那段是为了执行卧底任务,结果一顿老拳把你打的不敢往前凑了,晓曼从来没怨过我,可嘴上不说心里难受我却是知道的。”
顾天佑脸皮厚的能砌墙,此刻也禁不住面皮发烫,含糊道:“你别这么想,她是热情单纯的女孩子,没那么复杂,她不怨你就是不怨你,再说我也不是你三拳两脚就能打跑的。”
徐晓峰撇嘴道:“甭安慰我,用不着!”又指着自己鼻尖道:“知道我是谁吗?722之虎,武警总部王牌,十九岁参军,二十一岁提干,别人三年一个豆,我一年一个,我需要你来安慰吗?”
他的话里带着怒意,气氛有点凝重了。
“我妹妹心里头有人了,我本该替她高兴的,可惜这个人不属于她,这傻丫头怕那人为难,不敢争也不敢抢,我这些日子天天回家就看她在那心不在焉,你说我该怎么做?”
顾天佑苦笑:“揍这个人一顿?”
徐晓峰诚实的:“试了,揍不过。”
“揍不过就喝死这王八蛋。”说完这句,顾天佑举起酒瓶子将剩下的大半瓶子白酒一口气灌了进去。
徐晓峰安静的看着,道:“你见过比晓曼更好的女孩子吗?”
顾天佑干脆的:“没有!”
徐晓峰叹了口气:“可惜你终究不爱她,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个吗?”
顾天佑说:“一开始以为知道,现在不确定了。”
徐晓峰道:“我希望你能离她远远的,最好能不见面就别见面,你给不了她什么具体的东西就别给她幻想,我已经耽误了她许多年,不希望再被你耽误几年。”
顾天佑想了想,郑重道:“行,只要这样能让她生活的更好。”
徐晓峰把要说的话说了,心情松快许多,话锋一转谈起选拔的事情来,道:“你们学院的选拔赛你真不打算参加了?”
顾天佑摇摇头:“不是不想是真没那个时间。”
徐晓峰叹惋惜道:“你要不参加那真有点可惜了。”想了想,又道:“这比赛我在722的时候参加过一次,代表中国出现在国际刑警总部,身后是国旗,那感觉全身瞬间就热起来了,什么荣誉,什么自豪,鬼上身似的全来了,人这一辈子要是有机会,就应该折腾这一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他喝了酒以后话格外的多。
“那年我21岁,比你现在还小两岁,当兵第三个年头,刚从武警总部体训总队转入722,满心都是对老部队的不舍,可是没办法,军令如山,部队首长对我说和平时期士兵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少,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国家的荣誉高于一切。”
顾天佑道:“你是要劝我参加这个选拔?”
徐晓峰点头道:“除此之外还有个事儿要告诉你,我又一次面临选择了,这次不是为了国,只是为了家,不能总让晓曼一个人扛着这个家了,我已经交了退伍报告,白政委同意我进警官学院任体训课总教官,最多还有一个月,我就是个老百姓了。”暮色将徐晓峰的脸涂满,满目难舍的徐疯子不再是那个屡立战功的特战猛虎,只是个心疼家人的儿子和哥哥。
顾天佑禁不住为之动容,很难想象这位老兄有多么热爱部队,更加难以想象他做出这个决定该有多纠结。
“选拔的事儿没法子给你准话,你要转业这事儿我在这里提前祝福你。”
徐晓峰不愧是百炼成钢的职业军人典范,很快就收拾情怀,把话题拉回到先前参加选拔那件事上:“顾天佑,如果你拒绝参加选拔是为了同寝室的那几个,那我劝你一句大可不必,因为他们当中除了廖振辉有成为替补的可能外,其他人毫无机会,而且我还告诉你,就算是你想去,也未必就一定能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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