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方乐儿忽然领来一个男人,张口就告诉他,这是她男人。小心翼翼装了三个月孙子的梁文博哪里还装的下去。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尽管表面看,他还能挤出一丝干笑,主动伸手跟顾天佑握手。
他看着安静淡然的顾天佑,觉得这个男人除了模样强过了自己外,身上没一件像样的衣服,完全就是一靠脸蛋混饭的小瘪三。梁文博笑了一下,流露出一丝轻蔑,以成功者居高临下的口吻:“小老弟在哪高就啊?”
顾天佑根本不打算理会他,连手都不伸,完全无视,只看着方乐儿,笑道:“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就别往回收拾了。”
方乐儿道:“全都是很有意义的东西,这支笔是上大学那年你送的,这个水杯是前年过生日你买回来哄我高兴的,还有这个鼠标垫,是刚认识你那会儿从你家偷偷顺走的,用了五年啦,还有这个……”
“方乐儿!”梁文博冷不丁的大叫了一声。他看来是按捺不住了,面红耳赤,目露凶光看着两个公然秀恩爱的无耻男女,嫉妒和被无视后的羞辱感,让他无法继续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叫道:“根据规定,你收拾好个人物品后还要接受保安的检查,另外,你把外人带进办公区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事务所的有关规定,我要追究你还有你的责任。”
顾天佑不能再继续无视他了,转过脸看了看他,寒声道:“让梁必达来跟我对话,至于你,最好有多远就滚多远。”
第95章 贱死了
方乐儿眼中的顾天佑一直很难完全读懂。安静的时候就是个居家男人,成熟睿智宽容。看一本马克吐温,抽一根香醇的烟,会一点厨艺,有些小幽默但从来不会太琐碎。而在这安静的外表下,藏着的却是冰山的冷酷,火山的爆发力。一旦情绪被触发,就会展现出他躁动的另一面,精明暴力,无情甚至残忍。
梁文博从顾天佑那冷冷一瞥中,感受到了一种草菅人命如拾草芥的凶残意志。
这种眼神他曾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年前的时候他跟着叔叔梁必达去秦州监狱见了一个人,那是个据说患有精神病的连环杀手,叫苗世凡,有人花了大价钱在帮他申请保释。
他清晰的记得,当那个人戴着沉重镣铐走进会客室的时候,他语气轻佻的说了一句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原来就是这副模样。那个看上去好像个大学教书匠的中年男人忽然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那目光,像跳动的寒焰,能冰冻住人心中的热血。
梁文博像一只被恶狼锁定的家兔,胆战心惊,张口结舌。迟愣了一会儿才道:“你是什么人,想怎样?”
方乐儿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顾天佑拍拍梁文博的肩膀,道:“回头慢慢问你叔叔吧。”
梁文博眼看着方乐儿端着个人物品往外走,想到这绝色佳人这就要离开他,而他曾经为了这个女孩子,装了三个月的孙子,扮风度,卖弄学识,假意制造偶遇,无言的关怀后又做不经意的留下痕迹,种种手段费尽心机,到最后却一无所获。
他的心一下子彻底失衡了,尽管方乐儿的这个所谓男人看上去似乎有些诡异可怕,但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大庭广众之下,他又能做什么?想到这儿,终于又按捺不住叫道:“等一下,你的东西还没经过保安部确认呢。”
一共十几样小玩意,除了一些女孩子常用到的日用品外,还有个茶杯,签字笔,握力器和一本笔记本,一部便携电脑。一目了然的事情哪需要什么保安部确认,这鳖孙分明是在找机会制造事端。
顾天佑回身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想跟我耍花样?”
梁文博吓的一缩脖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强自镇静:“例行公事,这是事务所的规定,她进来实习的时候有合同,违反了就得赔偿违约金。”
他这是大言欺人,一个实习合同有个屁的违约金,最严厉的惩罚无外乎解除实习关系。若真偷拿了事务所的东西,那叫盗窃不叫违规,直接归顾天佑的同事管了。
顾天佑嘿嘿一笑,梁文博跟着哼哼冷笑。顾天佑忽然抬手就是一记大嘴巴,梁文博咕咚一下摔倒在地,张嘴吐出一大口血和几颗牙齿来。掉了牙就构成伤害罪了,这帮子都是熟谙法律条文的,顿时围拢过来,看意思是想拦住顾天佑不让走。
方乐儿抿嘴偷笑,她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顾天佑为了她打人,只要对方不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她就只有欢喜瞧热闹的心情。那样子,就差没说打的好了。
顾天佑下手是有分寸的,这个梁文博打两下没关系,但打狗还得看主人,梁必达这条老讼棍在这一行混了二十多年,那么大的名头不是大风刮来的。顾天佑迟早要招惹他,却不是现在。席志明那边摆明了不会放过他,自己又何必这个时候跟人家抢买卖做。正好先瞧瞧这个梁必达有多大道行。
办公室的人围拢过来,却哪里拦得住。顾天佑拉着方乐儿分开众人扬长而去。
……
晚上十点半,方乐儿的小窝里笑语欢声,电视里正播着女主人最爱的电视剧。顾天佑听到楼道里乱哄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立即起身走到门口。
敲门声入耳,顾天佑打开门,古楼区分局刑警队的赵万晨那张白板脸出现在眼前。
公事公办的语气:“你是顾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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