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佑会意的点点头,又问道:“你最近跟赵卫安的儿子走的挺近的?”
席志明道:“他连一道开胃菜都算不上,是他主动凑过来想跟我合作做点生意。”
顾天佑道:“我们很快就要对当年的案子重启调查,你怎么看这事儿?”
席志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再怎么查也不会什么实际意义,当年的案子有三个人参与了,一个凶手杀人,一个帮凶忙着掩盖证据,还有一个坏警察帮着破坏了现场还藏起了几件证据,这仨人都得付出代价。”
顾天佑道:“这都是你义父的一面之词,你就没想过他可能没跟你说实话?”
席志明点点头:“我宁愿相信他没骗过我。”
顾天佑道:“话已至此,关于当年的案子我就不多说了,最后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想问郭茂祥的事情对吧。”席志明道:“我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这几天就会把紫醉金迷关掉,房地契过户到我姐姐名下,郭茂祥已经在路上,三天后你来紫醉金迷,连房子带人全拿走。”
……
下午三点半,律政大厦外,方乐儿站在巨大的龙七子狴犴雕塑下。
顾天佑从停车场出来径直走到她面前,道:“古人讲狴犴形似虎好讼,狱门或官衙正堂两侧有其像,它代表了明察秋毫和刚正不阿,可惜这个年代讼棍太多,真正愿意并且能做到这八个字的法律工作者越来越少。”
方乐儿的目光停留在顾天佑的肩头,那里有一根长发,而乐儿此刻留的是短发。
“这是你需要的资料所在的位置示意图。”她递过来一个优盘,素手轻抬,摘掉了顾天佑肩头上的长发,道:“怎么个意思?向我示威吗?”说着,轻轻一吹,那根长发随风而去。注视着男人的双眼,道:“晚上包饺子,你必须回家!”俏皮的挤了一下眼,樱唇微张巧舌探出来又缩回去,魅惑的:“有好节目给你看。”
顾天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狐狸精的好节目太值得期待了。从乐儿手上接过优盘,笑道:“这都三点半了,再有一个多小时你就下班,我不如等一会儿接上你一起回家。”
“算你有良心。”方乐儿欣然一笑:“行内人都知道必达律师事务所的实习生不好干,我就请了半小时的假,等一下梁必达要主持下午会,我该上去了。”
一辆迈巴赫经过门前广场奔着停车场而去,刚经过雕塑就被一人横身拦住去路。
那是一个形象十分拉风的中年男人,长发乱糟糟随风飘,留着老港动作片大高手一样的连鬓胡须,佝偻着身体,动作蠢笨却有一种大无畏的精神,泼了性命扑到迈巴赫的前机盖上。
迈巴赫停了下来,驾车者衣冠楚楚,开门下车,破口大骂:“王海山,你让我跟你说多少遍才能明白,你的案子我帮不了你,也没人能帮得了你,你他吗在里头闹腾了这么多年闹腾出结果了吗?赶紧滚蛋,不然下次撞死你!”
长发猛人王海山奋不顾身的爬起,笨拙的摇晃到梁必达身前,伸出一双黏黏糊糊的脏手抓住了梁必达的衣襟,嘴里叨叨个不停:“梁大律师……你帮帮我,以后我我……当牛做马。”
驾车者正是梁必达。
第94章 贱人多种多样的贱
顾天佑一直觉着监狱是个神奇的所在。其中神奇之处就是把人变成畜生,恶人进化成了恶狼,老实人退化成了牛马。
王海山的牛马没能做成,梁必达从车上拿下来一支防身警棍,毫不留情的捅了上去,当场把他电翻在地。又补上去一脚,唾了一口,骂道:“纯他吗有病,二十年大牢都没把这社会蹲明白,一把胡子白长了。”
顾天佑和方乐儿就在两人身边不足十米的地方站着,梁必达好像没有注意到雕塑的这边还有俩人,眼睛只盯着这个王海山,这人挨了揍,嘴上却还在不住口的央求:“梁大律师,你帮帮我……伸冤,我,我我什么都没干。”
不远处,一辆商务车里,几个某知名网站的记者正架着长枪短炮偷偷拍摄。
梁必达毫无所觉,挥舞电棍雄风依旧。
顾天佑心知肚明他被什么人盯上了,轻声问乐儿:“你知不知道这个王海山干了什么?”
方乐儿黛眉紧锁:“他来了不止一次啦,之前据说蹲了二十年大牢,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最近经常来找梁必达帮他翻案,他进去的罪名好像是流氓罪。”
又是这个倒霉的流氓罪,一个信息量很大的罪名。记得小时候东监区甲字号有个犯人,外号叫“没看着”。八十年代中期因为此项罪名锒铛入狱。
具体的事儿有点意思,这伙计是瓦匠,给市政工程修厕所砌墙时惊到了一个正在如厕的娘们儿,这娘们儿的爷们儿是个警察,借着严打给他扣了个流氓罪,一审的时候又凑点材料直接判了个无期,他不服判决,后来上诉了,检察院发现材料漏洞百出发回重新调查,结果这次材料齐全了,直接改判了死缓。这家伙再也不敢上诉了。“没看着”这个外号就是在说他啥也没看到却差点混丢了吃饭的家伙。
“他耍了什么流氓?”顾天佑看着王海山,怎么瞅都不像那种没犯大罪心里也憋着弄点大事儿的刁顽之徒。
“说是找了一个暗娼……”方乐儿觉着这个话题在这个环境里说出来有点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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