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孩子?”顾天佑装傻充愣。
戴晓楼冷哼一声:“里边有麻醉包,手术刀和死了的外科医生,还有一个空的保温箱,你觉着我会怎么联想?他们三个在这里过家家杀人玩儿?”
“不愧是秦州神探,可惜我真帮不了你。”顾天佑站起身,指着地上的三棱军刺,道:“刀把上有指纹,可以判定是属于第三个人的,那俩死鬼肯定也是有名有姓的,对你来说这些都是顺藤摸瓜的线索,我认为你不需要更多情报了。”
“顾天佑!”戴晓楼的声音陡然提高:“你无权这么干!”
“戴队长!”顾天佑冷静的看着他,轻轻笑了笑:“我来的时候是中午,旅馆里没什么人,跟案子有关的不是跑了就是死了,旅馆里的监控录像我已经查看过,为了不留下证据,那玩意就是聋子的耳朵,所以,你想要证明你的推断,唯一的线索就是我的嘴巴。”顿了顿,又道:“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戴晓楼面沉似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道:“你要说什么最好快点。”
“其实很简单,一个小女孩儿落到了拐子手里,经历了一系列非常可怕的遭遇,精神上可能已经或者接近崩溃,就在她快要被彻底摧毁的时候,来了救星把她救走了,你认为这个小女孩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是一群陌生成年人无休止的盘问?还是安静的修养然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回到父母的怀抱?又或者,你觉得这样一个小女孩儿能给你想要的答案吗?”
顾天佑的话语犀利,如鞭子般无情抽打过来。戴晓楼默默聆听,低头沉吟不语,片刻后忽然抬头问道:“你身边不是有个保镖兼司机吗?人哪去了?”
“是啊,人哪去了?”顾天佑继续装傻充愣:“我也奇了怪了,这是什么保镖啊,关键时刻看不到人了,害我差点被歹徒刺死。”
“时间还早,不如我也说个假设的故事吧。”戴晓楼毫不理会天佑的表演,轻哼了一声,不紧不慢说道。
“还是算了吧,我没兴趣听。”顾天佑略约猜到他要说什么,索性耍起无赖来。
“不想听也得听!”戴晓楼一把将椅子拉过来,一屁股坐下。
“也是一个小女孩被拐子带到了可怕的地方,同样是生死关头遇到了救星,不过她遇到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手极为可怕,一拳就打碎了别人的喉骨甚至连同脊椎都打断了,另一个人取出手枪想对这人不利的时候,这人顺手拿起手术刀,回身一刀就把另一个人给扎死,同样是咽喉要害,这次是动脉血管,血流入肺,中刀者活活被憋死,然后还有一个人本来带着保温箱等着取货的,他见来人厉害便想逃走,在逃跑的过程中遭遇了同来的另一个人,于是举刀就刺,却没想到这个人的身手也不弱……”
“其实弱的很。”顾天佑嘿嘿一笑,打断他的话:“另外我觉得你的故事里应该这样编,第一人丢飞刀的时候根本没回身,这样才更具震撼力。”
戴晓楼:“有这样身手的人可不多。”
顾天佑:“这样的人多半都只存在于故事里。”
戴晓楼:“你的故事跟我的故事其实差不多,但我觉着我的更接近真实。”
顾天佑:“真实的故事总缺少美丽的结局,还是我的故事更好些。”
戴晓楼:“但你的故事里破绽太多。”
顾天佑:“所以需要你来帮着完善。”
戴晓楼:“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帮你?”
顾天佑:“就凭我在你的故事里保住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戴晓楼沉默良久,道:“这件事之后,我要亲眼见一见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第33章 悲歌,老歌,情歌
当天堂的门槛低到不问善良与否,只在乎是否作恶时,漠视有时候会比作恶还可怕。
美丽的大眼睛缓缓睁开,眼神当中充满了惊恐和慌乱,直到看见老耿那张冷峻面孔,小女孩迅速抬起小手紧紧的抱住老耿手臂,眼神当中的恐惧才渐渐消散平静下来。
观察室外,戴晓楼目睹此情此景,转身对顾天佑说:“你是对的。”又问了一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先帮她找到家人。”顾天佑叹了口气,“这么大的孩子应该能说清楚家庭住址吧。”
观察室的门开了,老耿走了出来,道:“大夫说这孩子身体没问题,只是精神上受到过度惊吓,耳朵能听到咱们说话,但就是不会做出回应。”
“就像被封闭在一间隔音的玻璃屋子里。”顾天佑想起了往事,点点头道:“看得见外面,却没办法出去,也没办法将声音传出去。”
戴晓楼好奇怪的看了天佑一眼,心想这小子怎么形容的这么贴切,倒好像有过类似的亲身经历似的,道:“照你这么说,看来暂时很难通过她的帮助来寻找她的家人了。”
顾天佑问道:“你方不方便照顾她?”
戴晓楼顿时露出为难之色,一个连自己都没什么时间照顾的人,又怎么可能照顾好一个孩子?
老耿接过话头:“在找到她父母亲人以前,我可以照看她。”
一个五十一岁的老男人,因为特殊的爱情经历,从没体验过身为父亲的滋味。当小女孩睁眼将他抱住的瞬间,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便已经被融化。
戴晓楼目不转睛的看着老耿,许久才道:“你叫老耿,昨晚见面太匆忙,没来得及问你,请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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