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ρΟ壹8U.cом 甘之如饴
    汪匿匿想起一段话:人类既苦于自然又苦于理性,恍惚其间孤立无援,甚至引起一系列病态人格,与健康告别。唯一能化解这种困境的只有一个字:爱。
    十分幸运的是,这段开篇并不美好的感情中,她却从问烃身上感受到了安全感。这叁个字多么沉重,自她外婆和妈妈离世,她的安全感都是自己给的,她把自己牢牢裹紧,直到问烃拥抱了她,把她带入他的世界。
    问烃的怀抱那么暖,问烃的眼神那么温柔,就算问烃给予的答案并不是汪匿匿想听的,她还是选择坦白,就因为他是问烃,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因此,汪匿匿选择告诉了问烃自己心中的困惑、纠结和害怕。
    问烃把车子缓缓停在路边临时停车处,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附身牢牢地抱住了她。汪匿匿泪流满面。
    她小声的哽咽着,“所以那些都过去了对不对,现在你只有我对不对?”
    问烃轻而缓地抚摸着她的背,声音甚至比手上的动作还轻柔,“我从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只有你。”
    “可是当时我有目的的勾引你…你是不是只爱我的身体…”汪匿匿哭的语无伦次。
    问烃无奈了,“宝贝,不是谁都能上我床的。好了,我们先回家。”问烃给她擦了擦眼泪,吻了吻她的额头和脸颊。
    *
    汪匿匿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但是又极认真严肃地听着问烃讲话,颇有喜感。问烃并不觉得这算事,因此每每对视上汪匿匿呆萌样总忍不住莞尔,活宝太可爱。
    汪匿匿瞪他:“严肃点!”
    问烃轻咳两声,把人抱到沙发上坐下,自个盘腿坐在地毯上,想了想从哪里开头。
    他沉思片刻后启唇:“我妈身体不太好,就有些信佛。有大师跟她讲,她命犯孤鸾煞,要想化解,必须找一个生辰八字相符的女孩养在身边。”
    汪匿匿酸溜溜地,“那个女孩就是问静?那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噢…”
    问烃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继续说:“找了找还真有,花了钱,改问姓,我妈就养在了身边。当时我和她都刚成年,我在国外念书,她在国内,何来青梅竹马。面都见不到几回。”
    “之后我妈去瑞士疗养,让我替她照顾问静。”
    汪匿匿刚平复的醋意又满缸了,她承认她就是小心眼气鬼,“然后你们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问烃看她两眼儿哀哀怨怨的,忍不住噙了笑意,“你很介意我和她在一起过?之前你不是大无畏特通透么。”
    汪匿匿撇撇嘴,“我是装的。而且哪知道她这么漂亮,我好像不如她…蒋孑还说是她辜负了你,那我想你肯定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了。”
    问烃闻言收起笑意,神色严肃,他朝她勾勾手。
    汪匿匿过去盘腿坐在他对面,“干嘛,你要运功了啊。”
    问烃没理她的打哈哈,他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宝贝,不要因为任何一个人否定自己。”
    汪匿匿一愣。
    “你很好,第一次那种情况不是你的错,也完全不能作为你轻贱自己的理由。如果那件事让你心里有疙瘩,让你对我们的感情产生不信任,那是我的错,是我没做好,跟你无关。你明白吗?”
    汪匿匿眼睫毛扑闪扑闪的,很小声、小心翼翼的问:“真的吗?”
    问烃看她小鹿般惶恐又忍不住靠近的眼神,心尖纠起一块,他叹了口气,“真的。”问烃轻轻吻住她的唇,“我爱你。”他又说。
    汪匿匿紧紧地抱住了他。
    *
    软弱会孵出叁只鸟——沮丧、绝望和忧愁。问烃想让汪匿匿勇敢、坚强、自信,因为她就是他心里那只小鸟,只有她快乐了,他才会快乐。
    人类是一种很任性的动物,只有自己心情宁静、生活安逸的时候才会舒舒服服享受精神上的欢愉。
    而问烃这样的人,几乎从小就是这样的,他有任性的资本,他习惯享受。他的游艇永远物质充沛,他的航线永远顺风顺水。而且他很少会让自己陷入悲伤当中,旁观悲伤很舒服,然而一旦自己身涉其中,只会觉得厌倦。
    因此他在遇到汪匿匿之前的所有感情,都是干脆的,只要有一点不顺,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
    问静在跟他相处的过程中对他产生感情,他心知肚明。
    他把她是农村孤儿的身份抹干净,他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他让人教她礼仪和社交…只是因为她已经姓问,且母亲拜托了他。但问静误会了,她以为他对她的照顾是出于爱。这种错觉让她开始变得有些高傲,所以当问夫人问她想不想嫁给问烃的时候,她答应了——她觉得自己配得上。
    问烃对于母亲向来有求必应。他尝试与问静相处,问静的确很聪明,她审时度势,并不让人生厌。
    但就在他们决定订婚的前两天,问静来书房跟他谈条件,例如几年内需要结婚,多久要孩子,婚后财产怎么算等等。
    问静稳操胜券的样子,有些滑稽。问烃当即取消了订婚仪式,神色淡漠地说:“问家养你,是因为你的生辰八字有用,并非是你。如果你失了分寸感,我能让无数个人安上你的八字,从而取代你。”
    问静血液四散,毫无力气,一跤瘫倒。狼狈的样子问烃没有多看一眼。
    最后她选择了问烃施舍的一份安稳、光鲜的工作。她的名字还是问静,只是再也没法靠近问烃,甚至问家。
    而这一切,问夫人一无所知,她以为是问静临时反悔,而一向“好说话”的儿子答应了。再者她在瑞士信了基督教,每天祷告,渐渐忘了大师所言,因此也就忘了问静。
    之后问烃忙着国内外的事业,只有固定的床伴,对找一个相知相爱的恋人并没有兴趣。但汪匿匿突然的闯入,让他有了动摇。
    他不否认起初他只想把她当情人,但后来,他发现汪匿匿的喜怒哀乐牵扯着他,他却不感到厌倦,他就知道自己沦陷了。他很冷静,坦然接受。
    直到那次回国跟汪老见面,他才知道汪匿匿原来是汪老的孙女。且汪老嘱托的事情,就是拜托他照顾汪匿匿——因为汪匿匿毕业后要回沆城,汪老怕早年的流言蜚语伤害到她,而问烃在沆城很说得上话。
    问烃犹豫了,最终还是答应了汪老的请求。
    但他选择对汪老和汪匿匿缄口莫言。人在什么都不说和什么都说之间,其实很少有余地可以选择。
    他不想承认,但必须承认,他在担心汪匿匿如果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想歪;或者汪老知道他和汪匿匿早已有了关系,会不会阻碍他们发展。无论哪一种情况,他都不希望发生。
    在汪匿匿的事情上,他变得畏手畏脚。
    这都不像问烃了,但他甘之如饴,只因为那是汪匿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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