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箬终于抬起头,柳微尘戏谑道:“看清楚没?”
“看清楚了,A罩,还没我胸大。”蓝箬越说越嫌弃,“好变态,还专门挂着床的对面,这是大半夜的想偷窥吧,万一我喜欢裸睡,不就被她看光了?”
柳微尘看着油画一眼,他发现油画上少女的眼珠子似乎往窗户的反向偏了偏。
“那你喜欢裸睡吗?”
“喜欢。”蓝箬直接把上衣一卷,然后脱下就往旁边一甩,“来吧,大家一起嗨起来!”
柳微尘看了看床铺,四人间是四张单人床并排放在一起,恰好一个羽绒枕多出一点点的宽度。
他拿了枕头:“要不枕头大战?”
“幼稚!”蓝箬鄙视一番,愉快的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副扑克,“四个人,斗地主,谁输了谁脱衣服。”
“脱衣扑克?”柳微尘看一眼脸色僵硬的唐松龄,为后者的三观感到同情,“你可真是打个牌都骚气的很。”
蓝箬捏着兰花指扭捏道:“柳哥哥,来嘛~~唐哥哥,来嘛~~~小陶陶,来呀一起玩啊~~~~”
柳微尘打开背包往身上裹了好几件衣服,最后还裹上了浴巾。
“来吧,我的清白之躯不是你轻易能看到的。”
陶冶有样学样,在这南方海岛的高温下裹得像个粽子。
唐松龄面无表情,打开被套,把空调被抽出来,把自己装了进去,再拉上拉链。
蓝箬狂笑:“没用的,你们等着,我一定会扒光你们,裤衩也不放过!”
油画少女没忍住翻个白眼:现在的男人都什么毛病,对女人不感兴趣,对男人的身体感兴趣吗?
不管她怎么想,那边已经愉快地斗起地主来,还伴随着蓝箬兴奋的声音:“脱!脱!脱!”
油画少女:.......
这边兴奋地连夜斗地主,玩着画魂不忍直视的游戏,隔壁的秃头叔侄俩因为秃头,被迫早早睡下,睡梦中似乎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奇怪味道。
地中海青年还被这股味道呛醒了,他坐起身来,吸了吸鼻子。
这味道,是松节油?
大半夜的谁在画画?
地中海青年循着味道下床,推开门出去,顺着走廊一直往上爬,这才发现只有二层的小楼上居然还有一层低矮的阁楼。
阁楼是木质地板,踩在上面咯吱作响,地中海青年刚走过去,就被人发现了。
“你好。”站在阁楼上的,是一名长发如瀑的女子,正拿着调色盘在画架前作画。
周围的墙上挂着的全是密密麻麻的画,有油画,有水彩,也有版画,素描。
不同的画风,同样的情绪,都是空洞绝望的眼睛,迷茫的看着未知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青年看到这些画,心情突然变得悲伤压抑起来。
“你是谁?”青年不受控制地走过去。
越靠近这女子,他的悲伤心情越是强烈,甚至感觉到自己心痛的一抽一抽的。
然而他着了魔一样,就想亲近她,想看清楚她的模样,把她记在心里。
女子身上的松节油味道越发浓郁,刚才还觉得这味道难闻,现在突然觉得身心舒畅,离开了这味道就像鱼儿离开水,不能呼吸一样。
“我是夜海蓝,是旅社的老板娘。”夜海蓝转过头,如青年想象的那样完美。优雅,迷人,多情,有气质。
她甜蜜一笑:“俞珞是我先生。”
青年语气有些酸,故意道:“我还以为他叫俞二。是排行老二吗?”
“哈哈,不是,是他太二,我总叫他俞二,鱼儿俞二,他习惯了,就自嘲俞二。”
“你是这里的客人吗?”
“是,我叫年振明。”听到夜海蓝问自己名字,年振明语气激动,“我今年25,还未婚,也没有女朋友。”
夜海蓝抿唇一笑,垂眸快速地看了他一眼,看的他心神荡漾时,又收回视线,挽起耳边的头发。
“年振明你好,希望你喜欢我们画魂村。这是我先生为我用心打造的爱巢,我们都很喜欢,喜欢你也喜欢。”夜海蓝笑的越是甜蜜,年振明心里越是不舒服。
他不想提那个俞珞,也不想听他们的甜蜜爱情,听到了心里就有疯狂的酸涩和妒意。
年振明目光转向夜海蓝面前的画架,眼前一亮,画架上的作品正是挂在墙上的那些作品,风格如出一辙。
“这些都是你画的?”
夜海蓝笑容一顿,语气有些犹豫:“不是,是我先生。”
年振明感觉哪里不对劲:“刚才不是你在画吗?”
“啊,不是,不是我。”夜海蓝脸色突然变得惊惶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
“快走,我先生回来了!”楼梯上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夜海蓝猛地把年振明一推,他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被推着,轻飘飘往后被推进另一个空间,能看得到夜海蓝的一切,却无法伸手触摸。
他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逆光走来,还没看清楚对方的脸,就猛地拉住夜海蓝长长的头发往画架上一砸,就听到夜海蓝惨叫声响起。
“啊——”
年振明努力想救人:“不!你个混蛋,打自己女人算什么本事!松手!”
他面前仿佛隔了一面无形的墙,那男人听不到他说什么,也看不到他。而年振明也无力救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在他面前把夜海蓝暴打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