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的皇后 作者:三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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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她能知道崔家什么门第,崔十一郎什么人物么,她很怀疑。
一直到进屋,屋里有之前备下的水和食物。许佳人咬了一口饼,有点干。半夏没有要走的意思。许佳人再咬了一口,眼睛看住半夏:“公主会把我交出去么?”如果是最后一顿,应该不至于这么寒碜。
这时候才想到这个,半夏也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却摇头道:“你放心,我们姑娘不是这样的人。”这几日半夏与她们接触得多,虽然总板着脸,但是似乎比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更为可信。
她不称“公主”,就喊“姑娘”,这大约是贴身婢子的特权吧,她想。
“快点吃,”半夏又道,“吃完了好送你走。”
“走?”许佳人睁大了眼睛,越发吃不下,干涩得硌喉,“不是说——”不是说带她走么?
“到事发,肯定是要闹一场的。李家和崔家恐怕都会闹,李娘子见过你,送你进山里躲躲。放心,我们姑娘暂时不会离开信都,如果要走,会带上你。我们姑娘说过的话是算数的。”
许佳人更吃不下了。
这空口无凭,把她带进山里,手起刀落,只那么一下。回头喂了野狗,剩一堆骨头,兴许骨头都不剩,谁能找到她?
半夏看出她的心思,却摇头道:“你傻了!我们姑娘真要害你,就在这宅子里,赏你一碗药,还省了底下人跑山路呢。我们这次来中州,可没带多少人,还得分上几个护送你进山,你当容易么?”
许佳人:……
许佳人喝了一口水,顺利把饼子吃完了。半夏说得对,要杀那位府君不容易,杀她的她的伙伴还不易如反掌。犯不上这样大费周章。
李瑾脸都白了:“公主不是说,杀了府君也没有什么好处么?”
“如今有了。”嘉敏淡淡地说。
崔十一郎带到信都来,连李琇的婢子在内,一共八十七人,大多数都被灌醉。外人不管,贴身服侍的六人已经被绑了起来。她的护从在与他们说话。崔十一郎已经没了,死路和生路,总得选一条。
李瑾完全无法想象,兰陵公主竟然当真如此胆大妄为。之前与他说的那些话,这时候想来,至少有一半是假的,是用来蒙蔽他的。她根本没有信他。他到底是年少,以为几句话就可以打动人心。
——祖父说的是对的,他想。兰陵公主就是个危险的女人。
“公主如何就能肯定那位王郎君肯背这样的黑锅?”
嘉敏奇道:“什么黑锅?”
“府君……杀府君的罪名。”李瑾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
“谁说让他背了,”嘉敏摇头道,“我就是让他过来,尽快。府君相召,又有李郎君你去报信,他自然是信的。”最要紧的当然是,这位王郎君姓王,太原王家人。以元明修与王八郎的关系,在崔家和王家之间怎么选,可想而知。
“让他过来,”李瑾不自觉脱口说道,“也——”
嘉敏不作声,意思已经很明白。
李瑾道:“公主总要把事情与我说清楚,不然、不然——”
嘉敏道:“不是我不愿意与李郎君说清楚,是怕说清楚了,郎君会恼。”
李瑾:……
她不说清楚,他就不恼了么!她怎么有脸说这个话!
嘉敏眼帘微微垂下来,眉目里就有了一种无辜的气质:“……不止李郎君会恼,周四郎君也会恼。”
李瑾:……
好有道理。周四这会儿还醉着呢。要等他醒来,发现变了天——等等!他忽然起了疑心,周四当真对这件事的发生完全没有预见么?他明知道兰陵公主来中州是有所图,他还敢把这么多人交给她,为什么?
这时候想起兰陵公主来信都,上门时候说的“故人”,不知怎的就生出意味深长来。她兰陵公主与周四能有什么“故”?还是说,周家兄弟一早就定下了这个计划,不过把他们李家蒙在鼓里?
周二的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虽然是他看着写下的,但是他们兄弟之间的隐语,他这个外人如何能知晓?
李瑾脑子里涌上来无数可怕的猜想,却听嘉敏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李郎君迟早会知道的。”
“到底什么事?”李瑾冲口道。
“……是李娘子杀了府君。”
李瑾:……
他定定地看了嘉敏足足有一刻钟那么久,脑子才能慢慢动起来:当然不会是李琇杀的人,她连鸡都不敢杀,敢杀人?无论周家兄弟有没有参与,崔十一郎都是死在周四的地盘上,李琇在崔十一郎屋里,没准还是在床上——无论她是因着什么原因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不得不为兰陵公主跑这个腿,把崔十一郎的死推到那位姓王的幕僚身上去。王幕僚是皇帝的人。
崔家、李家、周家……他们上了贼船,就不得不把中州其他人拽上来,哪能一个人死呢,要死也是大家一起死。
李瑾微吐出一口气,他忽然又怀疑起来,他祖父放他出门,难道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不信。这时候再想起祖父当时与兰陵公主说的那句:“除非你能说服崔府君”,不知怎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第480章 互疑
后来李琇想起来,她生命里最可怕的一天,是永安元年六月二十三日。那个晚上,她跟着崔府君抵达信都,被安置在城中一座体面的宅子里。比不得宛城。宅子里服侍的婢子看得出都是临时找来的,并不太守规矩。
守规矩的婢子,哪里敢来传这个话。她看着这个才到她肩高的婢子,心里充满了厌恶。她之前对李瑾说不想嫁给周四,托词是他长得凶。其实她并没有见过周四,只听人用充满赞赏的口气说他有霸王之勇。
她第一次见到崔十一郎,是她父亲宴客。
那才初夏,她去园子里摘一支芙蓉,却看见有个年轻男子在路上徘徊。浅蓝色袍子,束腰的锦带上一丝不苟的天王化生纹。他背对着她,颀长。她从前在书里看到“玉树临风”这样的形容,到这时候忽然就跳了出来。
她躲在树后,见他徘徊良久,终于忍不住出声问:“公子是走迷了么?”
她家的园子其实不大,远不如李瑾家的那个。只是她父亲仕途蹉跎,那点子不得意的心思全用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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