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的皇后 作者:三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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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得住。
她昨晚听这些人说“宋王杀了南平王”,心里也是诧异的。萧南对嘉敏怎么样,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他会杀她父亲,别人信,她不信——但是这么多人众口一词,怎么可能是误传。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对那个女人生出同情来——直到她见到她。
萧南闭了闭眼睛,各处伤口像是在同一个时刻又都迸开了:“不是我。”
“什么?”
“不是我杀的。”萧南苦笑:这种话连阿雪都会信,难道他还能指望三娘不信?
苏仲雪“啊”了一声,不知怎的悲喜交加。悲的大约是,他到底舍不得,喜的却是,她爱的那个少年,终究不算太糟糕。却摇头道:“她如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殿下还是过几日再去看她。”
萧南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三娘这时候的心情,他简直不敢去想:如果认定是他杀了她的父亲,她还救了他,恐怕是想死的心都有——没有冲过来杀了他,恐怕是他左右亲兵防守严密的缘故。
车一路颠簸,萧南思来想去,也只能问:“她可有进食?”
苏仲雪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水米不进,又是急行军,如何撑得住。萧南要坐起,被苏仲雪按住:“殿下伤重,还是暂时不要动的好,兰陵公主她……”她声音小了下去,“我找人制住了她,待过上几天,殿下方才好近身。”
“免得为她所伤”这句话就不必明说了。
萧南吃了一惊:“你——”
“找了三五个人才制住……”苏仲雪无奈地道,“她……疯了。”
萧南心里一阵绞痛,三娘虽然也习骑射,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要三五个人才制得住。可想而知她当时崩溃到什么地步。偏偏阿雪说的是对的,他这时候去看她,除了引她发疯之外,全无益处。
苏仲雪扶萧南起来进了些食,到晚上宿营换过药,萧南已经能骑马巡营。新兵旧兵,该安抚的安抚,该鼓舞的鼓舞。大多数人当兵并没有太远大的理想,不过混口饭吃,打胜仗,立功得赏都是大人物的事,他们不过求个有命回家。
战场是最朝生暮死的地方,命如蚍蜉,然而短暂的激战之外,漫长的等待、相持、奔走才最熬人心。
到所有人歇下,萧南也疲倦到了极点,他原以为疲倦了会好些,半夜里还是被惊醒,无论如何都再睡不着。
辗转半宿,到底披了衣裳起身。
“殿下?”苏仲雪问,“殿下去哪里?”
萧南迟疑了一下,他知道瞒不过苏仲雪,手抚在门上,低低地道:“我去看看她。”
苏仲雪没有作声。
走出营十余步,听到背后脚步声。是苏仲雪跟了上来,手里提着灯。萧南摇头道:“不用灯——吵醒了又不好。”月光清寒,夜露里青草的芬芳,像是有雾气腾上来,苏仲雪站在夜雾里,看见萧南的背影。
已经走远了。
嘉敏住的营帐,萧南巡营时候经过了好几次,没敢进。那时候还不算太晚。她吃不下,恐怕睡得也不会太早。苏仲雪含混说“制住”,其实是绑了起来——那也是没有办法。
半夏守在营帐外头,头一点点往下坠。这丫头身为公主的贴身婢子,在南平王府也好,跟到宋王府也罢,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
萧南稍稍放重脚步,半夏猛地抬头来,看见是萧南,下意识就要喊,萧南捂住她的嘴:“别吵醒你们姑娘。”半夏闭了嘴,却狠狠瞪住他,那目光里仇恨的神色——然而萧南并不是没有被人仇恨过。
他摇了摇头,掀开帐门走进去,半夏握紧拳,到底不敢拦他。
嘉敏歪歪靠在帐角,月光不比日光,照进来淡得近乎无。萧南连灯都不敢点,自然更不敢去摸她的脸。
连呼吸都是轻的。
其实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要听到这呼吸他心里方才安稳一点。从那晚上的噩梦里醒过来,他强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回想起当时情形,他必须记起每一个细节,因为他必须给三娘一个交代。
然而这个交代并不能够改变南平王已死的事实。这时候想起她当时求他“你不要杀我父亲”,何其悲痛。
如今她再没有别的亲人,就只有他了。
想起正光三年的秋色里,他与她千里迢迢奔赴中州,当时艰苦,如今想来却是秋色正好,人都活着,萧南默默想了半晌,就和这晚的夜色一样冷浸浸的,全身乏力,竟懒得再回营帐,就在这里和衣而眠。
都说人乏了不会有梦,偏这晚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一时是叔父板着面孔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厉声质问:“竖子!见了朕竟不下拜!”一时又换了父亲的面孔:“大郎你来了……”他这样憔悴,就连这句话都有气无力,仿佛他并不盼着见他。
一时又换了南平王,他像是头一次见他,或者头一次认识他,他揪住他的衣领道:“混账,敢欺负我家三儿!”
“我没有……”不知怎的脱口应出了声,然后醒了过来,就看见嘉敏瞪着眼睛看住他。这样的目光,实在也不容易被忽略。
“三娘……”天其实还没有大亮,但是微微有了光,这点光足以看清楚彼此的面容。嘉敏原本就只是生得秀丽,说不上绝色,这时候连日憔悴,一张脸浮肿得苍白。去中州一路还只是狼狈。
连唇色都是白的,萧南看见她的嘴迅速一张一合,却没有半点声音,不由慌道:“三娘、三娘你怎么了?”
嘉敏也意识到了,闭了嘴,眼皮垂下去,一滴眼泪掉在麻绳上。苏仲雪并没有亏待她,虽然是五花大绑,着力的地方却垫了软帛,显然是怕伤到她。
能哭出来倒又好一点,不然人恐怕更承受不住。她方才定然是在骂他,可惜了没有骂出来。萧南心里酸楚,走近去抱住她说道:“不是我!三娘你信我,不是我!是元钊,元钊杀了你父亲,栽赃于我!”
怀中嘉敏剧烈的挣扎渐渐缓和下来,她转脸看住他,这样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萧南目中也掉下泪来:“如果早知道——”
如果早知道是元钊动手,他当然会及早预防;但是元明修心怀不轨是他一早就知道,他并没有拒绝出使。他甚至想过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想过以南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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