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寡人交由他人罢。你既已有归隐之心,便安心离去罢。”
“是。多谢主子应允!”何义拱手一揖,喜道。
“何连怕是等不及了。你速去与他一聚罢。待他知你要远离洪京,怕是得心伤不已了。”
何义面泛愧色,似是内疚不已,却终究是道,“到头来还是枉费大哥对我一番心思!”
“去罢。”龙越轻叹一声,道。
“是。属下在远方亦会心牵主子,心牵洪噬!”
龙越颔首,何义行了退礼便快步离去了。
一时辰后。
“主子。”却是眼睛通红的何连。
“何义离宫了?”
“是。”突地跪下,“主子!”“嘭”的一声响后又是“嘭”的一声,却是何连磕了个响头。
“说罢。”
“请主子应允何义平安离去!”何连却道。
“寡人不是已然应允了?何义未曾告知于你?”龙越抬眸,语中不露半点情绪。
何连手脚俱颤,却毫不犹豫地接着道,“请主子应允何义平安离去!奴才以项上人头担保,何义绝无反主之心,更无叛主之意!”
话刚落音。“主子?”何连讶异出声。却是龙越亲自搀起了他,“寡人何时不让何义平安离去了?又何时疑他有反叛之心了?”
何连抖了抖,却终究未言。他跟随主子这许多年,见了多少这等事情。主子虽不是残忍嗜杀之人,却亦绝不是仁慈之人。今日何义求去,如何不让主子心生怀疑?
“放心罢。即便寡人心中有疑,亦是下不去手的。你们兄弟二人,为着寡人牺牲许多,若是心狠至此,别的人岂不心寒?更何况,寡人现下想为着一个人,积攒些德分。”即便是向来不信鬼神的他,亦不由得有所忧惧。只因着那人。
若是真有上天,见他杀孽这般深重,便让那人离了那躯壳,离了他去,又该如何寻回?纵他坐拥江山,纵他武术高强,却难留一人。难留一心。
何连有所了悟,心中大为安定,“谢君上成全!”又是一叩头。
何连亦退离大殿。只余高座上之人,难得露出那般神色。他要如何,才能留住他?
夕阳余晖自窗口处投射进来,照得那高座,那人,在光亮地砖上形成长长的一道暗影。在那空荡荡殿中,显得那般形单影只。
夜降。风寒。烛燃。人影独坐。
药味还残留室内。弯月已高悬空中。
不知是否因着身弱从而心弱。心内陡升凉意。
云华就这般在床上半躺着。瞧着窗外,不知自己是否在等待。他知晓他会来。说不上是凭借甚来做下判断。只是知道,他必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