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始之时,龙越并未将“云执”放入眼中。不过随意封了个闲职。名头好听却无实权。谁知即便如此,却能屡屡立功,这才一级级地高升,真正参与了朝堂之事。
而此后一年,“云执”俱都安分守己,确是像为洪噬鞠躬尽瘁,又有能有识的好官。而又恰逢朝廷用人之际,这才将之封为了丞相。谁料不过一年。竟是开始私下结党,敛聚横财。
应允了李延保其平安,又允诺了赠其千金,李延才愿意去试探“云执”一番。此番试探,总算是让那“云执”漏了马脚。
既已确认此“云执”非彼云执,那么这渐渐势大的云丞相又是何人?与前朝紧密联系,能拉拢这许多人为之卖命以图复辟之人,又有那刻有“司马”二字的腰牌……
便该是司马赫了。只是这司马赫究竟如何顶替了云执,而成了“云执”?寻出那司马赫的画像,再找画师添上胡须,竟与真正的云执像了七八分。如若再加上些易容术,便当真可以以假乱真了。
如此看来,云执的那些个亲属,也该是司马赫为了顶替之事,而下手谋害了。
而这一直顺藤摸瓜,才知司马赫竟与那日国乱之时,带走了纳兰复颐。而这纳兰复颐又在何处?不是未有怀疑过那云锦,只是偏生未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更何况,又有何人能在知晓侩子手已然盯紧自己之时,坦然自若,依旧随意走动来去?
这便才暂且让那云锦潇洒多些时日。
城墙脚下。聚集了众多百姓。羽扇纶巾的文人,腰间佩剑的武者,五大三粗的屠夫,佝偻年迈的农夫,俱都翘首以望那大幅告示。
诸多之人并不识字,便等着那些个文人一一念来,经查云丞相云执,乃是前朝奸臣司马赫假扮而成。其于纳兰氏掌政之时,便弄权把政,为祸朝野,唆使君主荒淫无道,使得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而今又伪装成一文人云执,结党营私,敛聚横财,又借亲女迷惑君主,以乱朝纲。更是私造兵器,招兵买马,意图祸乱洪噬。
今祭坛尽毁,却是上天予以警示:存在奸臣将害洪噬!故而将奸臣贼子投入司判府收押,不日将判以死刑。
众人听之哗然,议论纷纷,“这真是幸得呀!幸得有上天警示,不若洪噬又得乱呀。”
“听闻君上极其宠爱一人,莫不就是那云家女罢?那云家女该是天香国色呀,不若怎的能迷得君上?”
“奸臣留不得!现下可好了。我们国君可真是英明神武!”
“是呀。若非现在的国君,只怕那末帝还得盘剥我们口粮!”
“传君上意旨,云氏馥妃与乱臣贼子勾结,以色祸害君上,扰乱朝纲,今处以重罚,以示警戒!”
“不!君上这是何意?为何要处罚于我?我何罪之有!”云馥不甘,她还未重整旗鼓,还未重登荣耀,如何能就此被打落!
宣旨太监笑道,“你之罪便是因着你有一个好父亲,及一个好弟弟。来人!将此女打入冷宫,终生监禁,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不!这不公!君上怎能如此对我!怎能!”凄厉的呼喊回荡在宫墙之间,使人闻之心颤。
“醒了?”龙越掌中握着的手,轻微动弹,去看手的主人,却是缓缓睁开眸子了。
“疼。”带着沙哑的极低声音。
“何处疼?”龙越将人轻缓地搀起来,在云华背后垫了个枕头。
云华蹙额,想伸手抚抚太阳穴,却有一只手先他抚上了那处。
龙越伸出两指轻轻揉按云华的太阳穴,“可是这里?”云华无力的很,轻一颔首,便任由龙越动作了。
“可觉得身子舒服些了?”龙越一边揉按着,一边问道。云华轻轻摇头。